落葉歸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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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宏阿公已經九十八歲了,虛弱的躺在床上發著高燒,剛打完化療,身體十分孱弱。平日照顧阿宏阿公的是他的乾女兒,還有外傭阿蒂,除了她們,只剩下志工會來照看他,因為高壽的阿宏阿公最親近的同袍已經一個一個歸天了。


有一天,開自助餐館的洪老闆來跟志工報阿宏的個案,洪老闆說,「我跟他認識二三十年,我知道他只有一個乾女兒嫁在外地,這幾年我發現他的身體越來越差,萬一有什麼差錯,我擔心會來不及。」志工接到消息,隔天便到家裡探望,那一年阿宏阿公八十歲,有一些慢性病,精神還算清明。阿宏阿公是退伍老兵,每個月領有退休俸,省吃儉用,生活還過得去,就是寂寞。以前可以跟同袍相約吃飯喝茶,漸漸的老朋友一個一個離開,阿宏阿公沒人可找,越發想念起老家的爹娘。


自從志工走入阿公的家,也走入他孤寂空洞的靈魂。志工阿嬌知道阿公喜歡跟年輕朋友聊天親近,下一次她便邀來年輕志工阿志一起來探視阿公。阿志說,「阿公很可愛,他很喜歡跟我說年輕打仗的事蹟,他說有一顆子彈打進他的頭皮又飛出來,還有一顆打進他的大腿卡住了,身體有很多彈孔,但都活下來了。」


阿宏阿公跟阿志培養出「類爺孫」的感情,每個月兩次的探視對阿宏阿公來說遠遠不夠,他恨不得每天都能看到阿志孫兒。阿志只要到阿公家,不是邀他包水餃就是做饅頭,離開前一定要來一張團體大合照,阿公家的冰箱貼滿阿志拍攝的團體照,那些照片都是阿公每天吃飯一定要配的養份。志工、阿志,以及阿宏阿公,幾個人紮紮實實過了幾年的快樂時光,不料阿公被醫生檢查出癌症,身體急轉直下,開始把後事交代給乾女兒。


幾個月後,阿公安詳往生,百位志工出席阿公告別式,場面備極哀榮。告別式後,阿志與阿公的乾女兒一起搭機回到山東老家,親手將骨灰埋在阿公的爹娘旁邊,完成阿公生前的盼望,落葉歸根。


在台灣還有很多像阿宏阿公這樣的獨居老人,沒有後代,沒有親人,孤伶伶的生活幾十年。所幸台灣的志工很多,他們相信「落地為兄弟、何必骨肉親」,更願意當老人家沒有血緣關係的親人,就像阿志,每次去探望阿宏阿公,兩人一定手牽手,親暱聊不完,或許曾經相識、或許曾經承諾,所以今生相見意外投緣。很多志工抱著「子欲養而親不待」的遺憾走入人群,關懷獨居老人讓他們的心圓滿了,從此不再傷心、不再有遺憾。老智者說,成就別人,就是圓滿自己。


#沒有血緣的親人


#獨居老人


#伴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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