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從不重複,
但愛,總會用不同的名字回來。
他重生於愛,她陷於恐懼。 前世的愛情被業火吞噬,今生的重逢是救贖,也是試煉。
陸鳴九第一次「偶遇」齊月,是在書店。
那是她下班後最常去的地方,安靜、明亮,空氣裡有紙張與咖啡香。
他穿著休閒外套,手裡拿著一本《時間簡史》,神情看似隨意,卻在她進門時不著痕跡地側過身。
「齊小姐,好巧。」
他笑得克制又溫柔。
她挑眉,語氣平淡:「陸先生也愛看科普書?」
「最近睡不著,想看點理性的東西,免得又作夢。」 他說這話時眼底有一抹笑,卻像藏著深深的倦意。
齊月沒再多話,只輕輕點頭。
她轉身去結帳,他卻突然微微踉蹌。
「陸先生?」
她皺眉,看著他一手撐著書架,臉色發白。
「沒事……可能血糖低。」
他低聲說,聲音虛得幾乎聽不見。
店員慌忙遞來糖水,她猶豫一瞬,終於還是接過,遞到他手邊。
他抬眼看她,眼神裡閃過一絲熟悉的溫柔。
「妳還是會關心我。」
那聲音低得幾乎是呢喃。
她一怔,立刻收回手,「別誤會,我只是怕你暈倒。」
說完,轉身離開。
但那一刻,她的手指仍感覺到剛才他皮膚的冰涼。
之後,這種「偶遇」變得越來越頻繁。
雨天的車站、她常去的超市、深夜的便利商店。
陸鳴九總是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總帶著些狼狽—— 濕透的襯衫、未乾的酒氣、或是貼著退燒貼的額頭。
有一次他甚至坐在路邊的長椅上,撐著頭小睡。
她走近才發現,他的手裡還握著一張報表,像是剛從醫院出來。
「你又裝病?」她冷聲問。
他抬起頭,眼神迷蒙,卻笑了,「我沒裝。真的不太好。」
「你這樣很無聊。」
「嗯,」他點頭,「但這是我唯一能讓妳看我一眼的方式。」
那句話像一根細針,悄無聲息地刺進她心裡。
她沉默了一會兒,遞給他一瓶水。
他接過,喝了一口,低聲說:「妳知道嗎?在夢裡,妳也常這樣罵我。」
「那是夢。」 「是啊,可是夢裡的妳比現在還溫柔。」 「……」 她沒再說話,只轉身離開。
他看著她的背影,目光裡有一種近乎溫柔的痛。
那天夜裡,齊月在回家的計程車上,看著車窗外的雨。
腦中卻一遍又一遍浮現陸鳴九剛才那句—— 「這是我唯一能讓妳看我一眼的方式。」
她忽然覺得自己像被什麼拉住。
是同情嗎?
還是那個夢裡的陌生新郎,真的存在過?
她深吸一口氣,按下手機螢幕,畫面亮起——
是陸鳴九在幾天前傳來的訊息:
「妳信命嗎?」
「我想,我欠妳一場婚禮。」
她原本沒回。
這一次,她只是靜靜地盯著螢幕,指尖微微顫抖。
而另一邊,陸鳴九坐在陽台的地板上,一手拿著空酒杯。
夜風穿過窗簾,他的頭靠在牆上,眼神空洞。
「夢裡她死了,這一世我不能再錯。」
他喃喃地說著,嘴角有笑,眼裡卻滿是淚。
手機一亮——
齊月回了訊息。 只有短短兩個字:
「別再喝了。」
他盯著那行字許久,笑了。
那笑裡,藏著整整兩世的思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