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明威拯救了我的故事。
當我寫了很多,然後又刪去後,因為他的出現,讓這些失去的文字,便少了許多遺憾。
讓我覺得有趣的,還因為這篇小說,我真地曾經看過。
沒那麽仔細,但也為它寫了一些東西。不過那些文字,到底寫了什麽,現在的我,既記不清楚,也沒辦法查找。我丟了很多寫有文字的記録,有的是在一個早已粉碎的筆記本上,有的則在某個已經倒閉許久的網站。我并未有意回憶,更無需因此惋惜。我不是讀者,我只是一個寫了一點點東西的作者。
寫出來就是它的最大意義,而非我要因此而停留太久,世界很擁擠,時間很寶貴,我們每個人都要向前看。
不過,海明威太喜歡寫自殺了。這簡直讓人覺得,他真是中了某個魔咒,從那篇寫小孩子的故事,就是如此。如果只是把他的寫作視為冰山理論,恐怕就太小看那深藏海水之下的巨大冰塊了。
正如泰塔尼克號的故事,無論前期多麽鋪陳,恐怕被愛情所吸引的觀眾,很容易就會忘記,這部電影的真正興趣,在於那艘沉船,在於那次沉沒。我真心覺得不會有人懂得海明威,自然也不會有人能夠理解那仍深藏海底的沉船。
故事太單薄,人生太沉重。
就像走在暗巷里的旅人,不時回頭,總是覺得有人跟蹤。但這並不是一部希區柯克的電影,不會有什麽驚悚的鏡頭,來告訴我們,這直覺是對還是錯。無論我們如何自信,在那陰影之中,都有一個莊重的聲音,重複着不會改變的回答:那不是你的人生。
閲讀小說,很容易讓我們,誤以為那就是自己——但每一本小說,都有自己的靈魂。猶如海明威,猶如他筆下的死亡。沒有什麽可以救贖,也許只有一種不自量力的回手,而且那也不是攻擊,而是證明。一條大魚的骨架,到底算什麽呢?當一個古巴老漁夫坐在海明威的面前,他們能談些什麽呢?也許什麽都好,也許這就是一個時代的陰影,可以逃離,但卻不能摧毀。
所以,小說末尾纔會談論起失眠症吧。
很奇怪嗎?我不覺得。順理成章?也許我弄錯了。當我們看不透自己的人生時,也就沒辦法確認任何可能——無論是真實,還是虛構。
但這樣說下去,似乎只剩下了一把獵槍,但我還是想起了另一個作家的幻想。
做一個站在崖邊,守護孩子的人。
至於他是誰,或是他來自哪裏,有什麽特徵和愛好,很重要嗎?
也許。
我同意你的一切觀點,因為站在地球上,我們朝着每一個放下跋涉,最後都可以回到原點。唯一阻止我們的 ,只有時間。你看一根蠟燭也可以照亮巨大的房間,可這仍是瞬間,相對於人的一生,這光明仍是瞬間。所以,我才開始珍惜一根蠟燭的時間,並且願意坐在它的前面,看着黃色而溫暖的燭火,去設想自己的每一個可能。
過去的,已經過去了。
我當然願意接受每一個自己,無論過去,無論未來。
越是向前追索,越是會跌入虛無的深淵。
而那個地球上的原點,本就踩在我們腳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