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前夕，城市被細雪輕輕覆蓋，街燈在霧氣中暈開柔和的光暈。Jason推開那扇掛著紫羅蘭風鈴的木門時，空氣裡立刻湧來一股暖暖的檀香與廣藿香交織的氣息。店內燈光昏黃，牆上掛滿了黑曜石項鍊與古老符文，書架深處隱隱閃爍著銀邊塔羅牌的微光。
「嘿，你好，我是Selene。」她的聲音輕柔，帶著一點沙啞，「要我帶你逛逛嗎？」
Jason點頭，目光被架上琳琅滿目的神秘學書籍吸引。他說自己喜歡關於心智的書，Selene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像夜空裡突然升起的兩顆星。她領著他穿過狹窄的走道，指尖不經意掠過他的手臂，留下一陣細微的酥麻。
在古老塔羅牌專區，她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個早期的Waite-Smith牌組，盒面已泛起歲月的柔光。她打開盒子，抽出一張牌遞給他，指尖相觸的瞬間，兩人都微微一顫。那張牌的紙質溫潤而滑順，像某種隱秘的邀請。
「如果你想學，我可以私下教你。」Selene輕聲說，低垂的睫毛在燭光下投出細長的陰影，「就我們兩個。」
Jason的心跳在胸腔裡撞得極響，他幾乎是立刻答應了。
隔天傍晚，店門在最後一位客人離開後被鎖上，Selene熄掉大半燈光，只留下後室一盞琥珀色的小燈。窗外雪花靜靜飄落，室內薰香裊裊，空氣變得濃稠而曖昧。Jason推門進來時，帶進一陣寒意，Selene轉過身，長裙輕輕揚起，像夜色中綻開的暗花。
「你來了。」她聲音裡藏不住的欣喜，「我剛剛還在整理文件……其實是在等你。」
他們坐進後室的小圓桌兩側，塔羅牌擺在中央。Selene讓Jason親手洗牌，他的指尖一次又一次「不經意」掠過她的手背，每一次觸碰都讓她呼吸亂了節拍。當他們並肩俯身看牌時，兩人的肩膀輕輕相貼，她能聞到他外套上殘留的雪夜清冽氣息，混著自己身上的廣藿香，交織成一種令人暈眩的香氣。
三張牌鋪開：過去、現在、未來。Selene的指尖在牌面上輕輕滑過，聲音低得幾乎像耳語。當未來牌翻開時，Jason說那圖案讓他感覺像「愛」的暗示，Selene的心臟猛地一縮。她抬眼看他，發現兩人的臉龐近在咫尺，呼吸幾乎交纏。
「也許是某種邂逅。」他低聲說，鼻尖幾乎要碰到她的髮絲。
Selene的臉頰燒得滾燙，她努力想把注意力拉回牌面，卻發現聲音在顫抖：「也許……是轉變，是成長。」
第二輪五張牌時，氣氛已完全不同。Selene的手偶爾覆上他的手背，教他如何解讀「希望與恐懼」。當「恐懼」那張牌出現，她輕聲說：「害怕脆弱很正常，但承認脆弱，才是真正的勇敢。」說這句話時，她的指尖在他掌心停留得比必要久了一些。
牌局結束後，他們都沒有立刻起身。Selene起身泡了兩杯甘菊與薰衣草茶，熱氣在冷空氣中繚繞。她遞杯子時，Jason忽然說：「妳走路的樣子……有種讓人移不開眼的魅力。」
Selene差點打翻茶杯，耳根瞬間通紅。她坐下時，故意選了離他更近的位置，膝蓋幾乎相觸。
「你相信命運嗎？」Jason問。
「我相信，」她輕聲回答，「命運把人推到彼此面前，但之後的故事，要靠自己寫。」
燈光下，她的眸子像浸了月光的黑曜石。Jason伸手握住她遞牌卡時的手，掌心相貼的溫度讓兩人都屏住了呼吸。
「那就約好下一次。」他說，聲音低啞，「不一定聊塔羅……也可以聊更私密的東西。」
Selene沒有抽回手，只是用指尖輕輕回握了一下。那一刻，窗外的雪忽然下得更大了，彷彿整個世界都在為這間小小的神秘學書店屏息。
「好。」她終於回答，聲音輕得像羽毛，「我晚上通常都有空。」
他們鬆開手時，指尖仍殘留彼此的溫度。Jason起身準備離開，Selene送他到門口，風鈴輕響，像某種古老的祝福。
「晚安，Jason。」她說。
「晚安，Selene。」他回頭一笑，「下次見。」
門關上後，Selene靠在門板上，閉上眼，唇角揚起一抹藏不住的笑。雪夜靜謐，店內燭火搖曳，而她的心跳，卻比任何一次塔羅占卜都要喧囂而甜蜜。
這段邂逅，才剛剛開始。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