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十點半,在台北華山文創園區附近,太座要去帶礦石療癒課。她已經大概有五年左右沒有開跟礦石相關的課程了,這次不但有學員特地邀請,場地也被準備妥當,只需要她輕裝現身即可,讓她開心得很!
本來還在考慮要不要提前從花蓮北上的我們,最後決定當天早上再出發。原本要坐的那班火車,是六點五十八分的,但鬧鐘卻不知為何沒發出聲響,睜開眼睛時,手機顯示為六點五十三分,而能夠在上課時間前讓我們抵達台北的下一班車,將會在七點十二分出發……於是,我們從床上跳起來、飛也似地趕到火車站;太座停腳踏車時,火車還正巧進站,真是喘死人了!
行程改變了。原本是要先搭火車,到羅東再改搭客運;現在則是一路放心地坐著普悠瑪列車,直達台北,可以好好喘口氣,休息一下。
九點四十四分,準時抵達台北火車站;距離上課時間,還有大約四十五分鐘,我們先坐捷運前往鄰近上課地點的善導寺站,然後再考慮要去哪裡吃點東西……而捷運站口,往反方向走一點,就有一間麥當勞,就先到那兒吧!
我:趕快吃吧~
太座:好啦!(眼睛和食指還是繼續黏在手機上)
我:ㄟ~已經十點十七分了,妳先不要看手機啦~(起身收拾餐桌)
太座:我在處理重要的事情啊!而且學員知道我們在附近了啊~(再咬一口漢堡,但皺起了眉頭和還有半塊薯餅的紙袋)
我:好~~~妳慢慢吃,我先整理這些……薯餅,在這邊吃完,別帶走了!
把桌子收拾乾淨後,太座還剩一口,我先把行李慢慢拖到門口,待她吃完、紙袋拿去回收,就可以出發去上課地點。拿出手機、開啟地圖App,竟然已經十點二十六分了,走過去還要八分鐘啊……
走過去的路上,她的臉上還有一些不舒服,本想讓她拎著手提包先去、我拖著行李慢慢走,給彼此一點時間消化剛剛的緊張;心裡一邊想著「這堂課的老師,是她、不是我,先放手吧!」,腳步一邊往前邁……在最後一個紅綠燈前,我們又牽起了手,一起走著。
我:以前會有人責備妳嗎?關於「遲到」的事情……
太座:不是。是你剛剛給我一種「分不清楚輕重緩急喔?」的感覺,很討厭……
我:啊?是這個喔?
太座:我爸媽以前就很會這樣說我;跟他們討論公司的事情……特別是員工福利之類的,他們都會說我「搞不清楚狀況」,沒聽完我要說的,就叫我不要再講了!
我:這樣啊……我剛剛是自己在緊張「遲到」這件事,沒有覺得妳「分不清楚輕重緩急」的意思。
太座:好喔!那我要把判斷「輕重緩急」的決定權,拿回來!
過了幾天,向來準時的我,腦海閃過一個畫面:以前,爸爸總是會在教會開始聚會前兩個小時就先到那裡,媽媽總是會笑爸爸是要去幫牧師整理家務。反觀媽媽,總是「準點」抵達,但只要有一點突發狀況,就會晚到;而這也成了爸爸反過來取笑媽媽的材料。
我:我想~我應該是不想被笑、不想被說「遲到」吧!所以會覺得一定要準時。
太座:嗯啊!而且,你快要遲到的時候,感覺好緊張喔~
我:從我爸媽的對話裡,我收到「遲到」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所以,我一直都不敢遲到……從小到大,都非常戰戰兢兢。
說著、說著……浮上腦海的畫面,整個涵蓋爸媽從年輕到老、已經在教會裡與其他人互動的情景;我感受到~爸爸有一種很想在教會裡呈現自己很棒面向的氛圍,與他的事業、親密關係和親子關係相較之下,他想要保有一個「好」的形象。
我:所以,這個緊張,不是我的!我要把它放掉……
太座:是啊!而且,這樣你就「時間自由」了~
我:對,我以前都會因為我準時、別人不準時而生氣呢!
太座:這個好重要喔!你終於可以離開這個框框了~
時間,是拿來相約、相遇的輔助工具,讓我們可以在一起創造美好的事物與回憶。
變成一把「判斷對錯好壞」的刀,就失去了原本美妙的意義了呀~
太座,將「輕重緩急」的決定權,拿回來自己手上,不需要再因為與別人的邏輯與脈絡不同,就也連帶地否定自己的認知,和真實的感受切割。而我,則是在另一個面向上,釋放了過去面對時間與約定的緊張,重新回到平穩又富有彈性的狀態,讓「內在小孩轉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