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在小孩轉大人｜碎的玻璃，破的心

前段日子，我和大女鵝不約而同把手機螢幕給弄破了！所幸，手機還能正常使用；於是，兩隻手機便被我們一前一後地貼上寬版透明膠帶，而且還互相比較誰貼的更為平滑、泡泡更少……

 

這天晚上，小女鵝煮了一鍋湯圓，我們一家四口圍在餐桌旁，捧著熱呼呼、甜滋滋的湯圓吃著；太座看著這幕情景，拿起大女鵝的手機想拍照，一滑……發現，大女鵝的手機上，不僅膠帶撕除得一乾二凈，螢幕碎的比較集中的部分，還有幾塊已經掉落。聽到太座的驚呼，我也湊過去看；讓我想起第一次手機螢幕摔碎時，因為直接把保護貼給拿掉，結果好幾塊玻璃掉下來，搞的手機真的無法使用；就直接反應給大女鵝：要貼膠帶喔！不然會掉更多……

 

心裡想著待會兒要寫的文章的我，講完，就先上樓回房了！不一會兒，她們也都上樓準備休息，看著大女鵝一邊走進房裡問我拿膠帶，一邊摸著手機玻璃破損的地方，我心裡知道完美主義的她，覺得手機上黏有膠帶，很醜。

 

我：我想問～妳是不是不想黏膠帶啊？

 

大女鵝：…… ……（低頭不語）

 

我：那妳為什麼要把膠帶撕掉啊？

 

大女鵝：我要貼啊！

 

我：我是想問～妳一開始把它撕掉時的想法！（認真貌）

 

大女鵝：…… ……

 

我：那是妳的手機，如果妳不想黏，妳可以自己決定！我剛剛是因為想到幾年前，摔破手機那次，因為我把保護貼撕下來，搞得玻璃都掉下來，不得不換手機……所以才得出這個結論。但其實，到底是因為什麼壞掉的，我也不是很知道……

 

我一邊說話，把決定權交還給大女鵝；一邊往房門外走去，要拿大毛巾去洗澡……

 

離開房門前，我又用我們平常遇到「犯錯」的時候，慣用的引導模式，來提問：想一想，在這件事情上，妳有什麼學習啊？

 

進到盥洗室後，又折回來拿衣物的我，看到大女鵝還傻楞楞地站在原地，望著坐在床邊抬頭看她的太座。原來，她手掌裡這塊碎掉的玻璃，讓她想起了小時候住在阿嬤家，也曾經摔碎過玻璃。

 

在那段「只有她們姐妹倆和阿嬤同住」的日子裡，大女鵝和總是直來直往的小女鵝不同，一直都很乖巧，從來不會去做那些大人禁止的事情；所以，阿嬤對小女鵝的打罵、處罰，她鮮少受過。只有那一次，唯獨那一次，她被處罰了！而，那次的處罰，著實嚇著了她……

 

我：過去給媽媽抱一抱吧！當時，應該很害怕吧……

 

大女鵝：嗚……（大女鵝，好似回到當時的身形，窩在太座的懷裡，哭著）

 

太座：是不是就是那次啊？到了睡覺時間，才想到妳還在罰站的那次？

 

大女鵝：嗯……（一邊用手擦著眼淚，一邊點頭回應）

 

太座：也太誇張了吧！當時妳才三、四歲捏……

 

大女鵝：我當時還提著水桶、半蹲著呢！（一邊講，還一邊起身做出當年的動作）

 

我：難怪……這次手機螢幕破掉，妳會覺得那麼沈重！

 

大女鵝：最恐怖的是～那個地方，離平常生活起居的地方很遠、看不到其他人，而且也沒開燈……她們是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才發現我不見了！

 

太座：所以，妳很害怕犯錯……因為，只要一犯錯，妳就會被徹底遺忘！

 

大女鵝：嗚……（聽到這句，不禁悲從中來）

 

她們母女倆，摟在一塊兒，叨叨絮絮地把當時壓在心底的感受，一次說個夠；我則是在洗完澡之後，幫願意給手機貼膠帶的大女鵝，好好地把手機給貼好貼滿。過了一會兒，她們話講完了，破涕為笑的大女鵝，懂了～為什麼自己總是追求完美？為什麼會害怕曝露出任何可能會犯錯的機會？因為，害怕我們會在她犯錯之後，不再愛她，會遺忘她……

 

解開了這個謎，她跑來我身邊，興奮地想要幫忙給手機貼上膠帶。我揮揮手，叫她去太座身邊待著就好；太座則是問她，要不要把今天的領悟紀錄在日記上？只聽她應了聲「好哇！」，人就飛也似地不見蹤影……留下相視而笑的我和太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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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掉的玻璃，應該是無法復原了！

 

而，破掉的心，我看見祂重新癒合了！

 

像是「打斷筋骨顛倒勇」那樣，破開之處被重新長出來的力量給縫合了！

 

大女鵝，這次因緣際會之際，又再打破了一片「貴重」的玻璃，讓她養精蓄銳多時的信任，終於可以支持她邁向療癒這刻痕至深的回憶。

 

大女鵝，好棒！我們，好棒！

 

始終和孩子一起把「犯錯」當成「學習」的我們，這次可真是份大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