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4-24|閱讀時間 ‧ 約 16 分鐘

【鶯歌與飛鳶|考據篇】鄭成功斬妖除魔的起點

      鄭成功、國姓爺、開臺聖王——說起這位臺灣史上赫赫有名、甚至被民間信仰的豪傑,無需贅言,各位讀者也已經很熟悉。學者唐納德.基恩曾說:「歷史上沒有幾個人物的人生比國姓爺更富有戲劇色彩。」綜觀其一生,且不論性格帶來的是是非非,戲劇色彩這點絕對毋庸置疑,但基恩說的「人生」,應該不包括死後,就連國姓爺本人,大概也想不到自己死後也這麼具有戲劇性——居然成為巡迴全臺、四處斬妖除魔的大英雄。
      雖說無需贅言,其實也僅是就知名度來說。鄭成功砲擊鶯歌石、劍斬劍潭魚怪,軍隊將草鞋上的泥土刮下,形成土墩,就是臺中草屯的由來,在大甲鐵砧山將劍插入土中,湧出甘泉,士兵吃完的螺殼化為無尾田螺,這般奇蹟、異事,或許比鄭成功的歷史事實更深植人心,但從歷史看,他真能在臺灣留下這麼多奇異故事嗎?
      西元1661年4月30日,鄭成功率領其軍隊登陸鹿耳門,隔年6月23日,他以淒慘的姿態病逝,死因眾說紛紜,有人說是憂憤致死,有人說病死,就連得了什麼病也有各種推測;這麼看來,他踏上臺灣土地的時間甚短,更別說這段期間有多少事要整治、要面對這麼多內憂外患,若說他還有閒情征戰全臺、四處除妖,未免難以想像。事實上,鄭氏王朝真正有效統治的區域,不過臺南周邊,與之相對,鄭成功傳說卻無視當事人事蹟,全臺走透透,尤其是他斬除的精怪,更讓他斬妖除魔的形象鮮明地刻在民眾心中。
      鄭成功究竟降伏了哪些精怪?以下就我能力所及,一一列舉:

    鶯歌,鶯歌石、鳶山
      可說是文獻上最早的鄭成功除妖紀錄,《淡水廳志》有云:「鶯哥山,在三角湧,與鳶山對峙。相傳吐霧成瘴,偽鄭進軍迷路,礟斷其頸」、「鳶山,即飛鳶山,在三角湧,偽鄭亦礟擊其尖,斷痕宛然」。
      其實文中所謂「偽鄭」,僅是指鄭軍,未必為鄭成功本人,但後世傳說紛紛以鄭成功代之,可謂傳說演變的趨向之一。有趣的是,「吐霧成瘴」這要素,普遍見於鄭成功所降伏精怪,鶯歌石堪稱這些變體之原型。至於鳶山,從原文來看,什麼都沒做就被打了,實在無辜,因此後世遂有飛鳶將鄭軍士兵叼走之傳說,以解釋鄭軍砲擊之因。

    新北市平溪,白鶯石
      《平溪鄉志》記載:「據說早期常有人在此地莫名失蹤,謠傳是鶯哥精吐霧的緣故。直到明鄭時代,鄭成功大軍率隊開炮打落鶯哥精的下巴後,鶯哥精便成了白鶯石不再害人。」這故事顯然是鶯歌石傳說的變體,平溪一帶多霧,加上白鶯石的外貌特徵,或許就是鄭成功傳說能在此出現的原因。

    臺北公館,蟾蜍山
      1958年,王一剛先生在〈臺北的傳說九則〉提到蟾蜍山的故事,說公館有蟾蜍精吐出毒物作亂,鄭成功以神奇的龍熕大砲「缺嘴將軍」擊之,打中牠的嘴,從此就不再吐霧了。但這時蟾蜍精還沒有死,直到日本人開路,碾斷蟾蜍精的腳,牠才失血而死。文中還說蟾蜍精斷掉的腳掘出許多活蜆——這也太天外飛來一筆!但萬里國聖埔的鄭成功傳說,也提到鄭成功帶了許多蛤蜊到該地繁殖,或許蛤蜊也是鄭成功傳說的元素之一。
      又,我推測此一傳說晚出的可能性很高。日治時代的報紙確實提到蟾蜍山乃是蟾蜍精的傳說,卻未與鄭成功連結,而是與八仙之一的劉海蟾(在不同版本的八仙名單中取代了藍采和);這顯然與「劉海戲金蟾」的中國傳說有關。依報紙紀錄,此蟾蜍精少了一條腿,正吻合金蟾特徵。時至今日,景美仙跡岩也還流傳著劉海蟾釣上蟾蜍精,因此留下仙人腳印的傳說,我以為此乃較原始的版本。

    臺北六張犁,拇指山
      從文獻的角度,這則故事最早似乎見於漢聲出版的《漢聲中國童話》。據說鄭軍行軍到臺北時,有怪手將士兵給抓走,於是鄭成功就用大砲攻擊怪手,將手指一根根打掉,最後只剩大拇指的怪手掉下來,成為拇指山。

    臺北信義區,豹山
      以下出自臺北市信義區公所的官方網站:「傳說,鄭成功退據臺灣準備反清復明,自臺南安平抵臺北,登四獸山來到虎林街口,望見整座山突然出現一片霧茫茫,無法前進,鄭氏認為是妖邪作怪,盛怒的在豹山身上踩下很深的足印,而這個草鞋印子就變成鄭成功的治妖腳印了。」
      各位讀者,熟悉的濃霧元素又出現了。不只如此,這裡也出現了「草鞋」這個主題。臺中的草屯,就有鄭軍將鞋底泥土刮下,或是草鞋堆成山的版本;中和的尖山別名草鞋山,也是鄭軍刮掉草鞋上的泥土堆成;而鄭成功砲打鳶山的傳說中,也有用草鞋堆成大砲基座之說。這裡出現草鞋的要素,顯然也是沿著鄭成功既有傳說而來。但踩下足印,就十分有意思了。通常足印是依附在仙人腳印這個主題下,鄭成功在豹山踩下腳印,是否表示已神格化,或原來有別的仙人腳印傳說,只是被鄭成功取代了?不得而知。
      值得一提的是,蟾蜍山、拇指山、四獸山相去不遠。在日治時代的資料中,我曾看到這些地方的縱走路線,這些登山步道現在都還留著。這些鄭成功傳說竟如此密集,或許並非巧合。

    新北市五股,龜山
      早在1944年,臺灣藝術社出版的《臺灣地方傳說集》便提到這個故事。標題雖然叫「龜崙嶺」,但故事地點在士林對面,而龜崙嶺位於桃園(附帶一提,離鶯歌不遠),應是作者誤會了。故事中的龜,與其說龜精,不如說是龜形的山精,有次喝水造成淡水河逆流,鄭成功心想哪來的妖孽,就發砲攻擊,結果把山精打死了。當地人覺得山精也沒禍害鄉里,十分無辜,就蓋了「外巖」來紀念。
      這個外巖,就是五股西雲寺;1941年,駱水源在《臺灣文學》發表散文〈龜山巖〉,便是圍繞著西雲寺的遊記,文中提到寺裡有靈泉,稱為「龜尿」——龜山島也有同名的泉水。

    臺北士林,劍潭魚怪
      劍潭之名,據《諸羅縣誌》:「相傳荷蘭開鑿時,插劍於樹,樹忽生皮,包劍於內,不可復見。」清國的其他地方誌,大概也是這種說法,但後來漸有鄭成功沉劍之版本。1921年,淡水生於《學友》雜誌敘述劍潭由來,說是鄭成功帶兵對抗荷蘭人,船行在基隆河時,腰間寶劍不小心墜入河中,此後風雨之夜,潭中都會發出異光。這時還沒有魚怪的故事,但到了1936年,李獻璋主編的《臺灣民間文學集》裡,就有了劍潭斬殺魚怪的故事,不過這則故事的重點是魚怪,荷蘭人反而從故事中退場了。

    新北市萬里,野柳龜
      1931年,簡萬火已在《基隆誌》裡提到野柳龜精的故事,本書使用漢語,要瞭解基隆歷史的讀者,請務必參考!《基隆誌》裡說:「相傳為昔時此龜之鼻,常現煙霧濛濛,船舶過之,必被吞沒,聞遭其災者,不可勝數。後因鄭成功渡臺,聞其怪異,即以大砲擊之,故現在該龜之嘴下,尚崩陷為據。」其後,簡萬火還引述實際事例,指出前年該處發生船難,死傷近百人,並說容易發生船難,應有科學解釋云云。
      濃霧,被砲擊的痕跡,如各位讀者所見,這主題簡直是陰魂不散!而且鄭成功甚至不是要征討誰,純碎只是聽說有怪物,就來了。史實上的鄭成功一定不敢相信自己有這等閒情逸致。

    宜蘭頭城,龜山島
      同樣在1936年的《臺灣民間文學集》,有〈坐馬上鎮靜龜山島 〉一文;鄭成功降伏魚怪後,一路打到噶瑪蘭去,眼見海上有個吐著霧的龐然大物,仔細一看,竟是隻龜精,雖然士兵慌張不已,但鄭成功絲毫不亂,就開槍將之打死,其冷靜殘酷,頗有史實中本人風格。而砲擊所成的洞,後來變成一個水池;但我參考網路上的資料,也有島上琉氣孔才是砲擊所致的說法。

    花蓮瑞穗,虎頭山
      《臺灣地名辭書》記載,鄭成功曾駐軍舞鶴,每日點兵時會少掉兩名,後來發現虎頭山的虎頭朝著舞鶴,可能是老虎精吃了士兵,於是士兵就朝虎頭山開槍,將老虎打死,鄭成功還到虎頭山巡視,在山頂打下一支鐵樁,用鐵鍊將虎頭綁緊。
      這故事乍看之下是砲擊的類型,但既沒有濃霧,也沒強調砲擊痕跡。每天少士兵,又類似飛鳶山叼走士兵的型態。最後打下鐵樁,真讓我想親自跑一趟虎頭山,檢查是否真有鐵樁,這種收尾,在鄭成功的除妖故事中稱得上特殊。

    新竹,鳥嘴山
      據說鄭成功駐軍新竹時,天上有怪鳥抓走鄭軍,鄭成功乃以寶劍斬下怪鳥首級,成為鳥嘴山。鳥嘴山究竟指哪一座?新竹與桃園交界有關西鳥嘴山、尖石鳥嘴山,與苗栗交界也有鳥嘴山,具體是哪座不得而之,唯一能知道的是皆地處偏遠,而這故事的原型,應與飛鳶山為同一系統。
      除上述傳說外,或許還有遺珠,但請容我略而不提吧。有趣的是,這些傳說多半發生在臺灣北部,甚至東部,有些地方,鄭成功可能聽都沒聽過,而鄭成功實際抵達之處,反而無此種傳說。
      為何有這種事?如果這些傳說是鄭軍刻意散佈的,沒道理不在實際統治處散佈吧!更別說鄭軍可能根本沒到過宜蘭、花蓮。如果這類傳說的出現沒有政治意圖,那為何是鄭成功?為何是這種型態?又是誰在傳誦這些故事?
      對此,我有個小小的假說。

    鄭成功系列精怪分佈原理之假說
      從結論來說,這些精怪傳說會出現,不是基於單一原因,因此用任何單一框架解釋,必然會遇上例外。而鄭成功最讓人錯亂的,莫過於同時有「歷史人物」與「神明」的身份。這兩個身份,無論忽略何者,都會陷入難解的謎團之中。
      最初我有個狂想——鶯歌石的傳說,該不會是反映漢人與原住民的衝突吧!傳說以精怪的形象將原住民污名化,並舉鄭成功為漢人的代表人物,有這種可能嗎?
      說到鶯歌開拓史,官方文書中最早的漢人開墾者是康熙23年(1684年)的粵人呂阿南、呂阿四兄弟,隔年,泉州人陳瑜在現今南靖里一帶開墾,與當地原住民——擺接、武朥灣、龜崙、霄里等社——衝突頻繁,因此建立防禦工事。日本時代的《鶯歌鄉土誌》指出,到了乾隆26年(1761年),移民漸多,逐漸侵蝕原住民的土地,將原住民趕走。也就是說,在漢人開墾初期,原漢衝突是存在的。而乾隆年間到紀錄鄭軍砲擊鶯歌石的《淡水廳志》出版,還有一百年以上的時間。這段期間,漢人會不會將與原住民的衝突轉化為降伏精怪的傳說?
      但這假說有幾個問題。假使鶯歌的情況如此,那其他地方也是嗎?既然原住民是臺灣土地的原擁有者,原漢衝突想必遍及全臺,那不管鄭成功降伏精怪的傳說出現在哪裡,都必然符合這個框架。既然這是萬能框架,那有效性就值得質疑了。
      進一步問,既然原漢衝突遍及全臺,為何只有一部分轉化為鄭成功降伏精怪的傳說?這說不過去。更何況,鄭成功傳說也有原住民登場,既然這些傳說中的原住民未轉化成精怪,那轉化的必要性就值得商榷。因此,我沒有被這假說給說服。
      問題是,為何在這些地方?既然鄭成功本人沒來,這些地方理應與鄭成功無關——但意外的是,或許並不是完全無關。像《淡水廳志》裡的「偽鄭」,在民間傳說逐漸演變為鄭成功本人,那些假託於鄭成功的故事,或許只跟鄭軍與相關人士有關。雖然鄭氏的有效統治範圍只限臺南周邊,但根據伊能嘉矩的《臺灣文化志》,鄭氏三代的拓殖區域意外的廣,南有鳳山、恆春,北有嘉義、雲林、彰化、埔里、苗栗、新竹、淡水、基隆等地。乍看這份資料,我還本能地存疑,但伊能嘉矩隨後在附錄逐條列出開墾地點與相關推論, 真讓我心往神馳。楊雲萍曾說:「『臺灣研究的都市』的任一曲巷小路,沒有一處沒有伊能嘉矩的『日影』的映照」,確有其道理。
      這些資料中,最讓人注意的拓殖地是桃澗堡——墾民自南崁港上岸,現在南崁五福宮,相傳便是起源於鄭氏時期,其足跡南至桃園——而鶯歌就在桃園東南方。此外還有芝蘭堡的奇里岸,劍潭就在唭里岸庄東南,五股龜山則在唭里岸西南。另外又有金包里堡,野柳便在此地,這也解釋了金包里一帶鄭成功傳說為何如此豐富。野柳旁有國聖埔,國聖音同國姓,石坂莊作在〈金包里二三事〉裡說此地有鄭女墓,簡萬火則紀錄了鄭成功妹妹的版本;此地還有國姓爺帶來蛤蜊繁殖的傳說;也有人說國聖埔是鄭成功攻打荷蘭人上岸處——這當然不是史實,不然鹿耳門情何以堪?不過,《決戰熱蘭遮》裡提到1666年荷蘭人在雞籠建了堡壘,遭鄭經帶兵攻打,雖然不確定是否曾在國聖埔登陸,但鄭軍與荷蘭人在基隆一帶起衝突,並不是無稽之談。
      鶯歌石、龜山、劍潭魚怪、野柳龜,這些鄭成功傳說都鄰近鄭氏拓殖地,兩者應有某種關聯。但這留下兩個問題:第一,鄭氏的拓殖地這麼多,卻未必都有伏妖傳說;第二,無法解釋與鄭氏徹底無關的地方為何也有這類傳說。但與鄭氏有某種關係——這充滿魅力的想法仍吸引著我。
      這時,我在《臺灣文化志》裡發現另一條線索。
      「舊慣上臺灣所有之神明會中,有以國姓會之名義,祭祀鄭成功英靈之特例。往時,尤其盛行於以芝蘭二堡和尚洲庄、芝蘭三堡滬尾街、金包里堡金包里街及桃澗堡桃仔園街為中心之附近各地方云云。」
      ——信仰!
      如果只把鄭成功視為史實人物,恐怕永遠無法解開這個謎團。但若鄭成功是信仰對象,本來民間就會不斷傳誦信仰對象,並為之編造故事,臺灣眾多廟宇,都有將信仰對象傳說在地化的現象,因此信眾作為鄭成功傳說的傳誦者,再合理不過!正巧伊能嘉矩所列的這些,除了滬尾街外,全都有鄭成功伏妖傳說!尤其值得注目的是和尚洲庄,也就是今日之蘆洲。蘆洲隔著洲子尾溝,對面正是五股,隔著淡水河,不遠處即是劍潭,這可比唭里岸近多了!直到今日,蘆洲的九芎公廟仍然三年舉辦一次國姓醮,廟裡甚至有埋藏著鄭軍火砲的傳說——那不正是用來砲轟對面龜山的嗎?
      透過信仰,鄭成功傳說進入蘭陽、花蓮的理由便十分明顯了。早在清國時代,宜蘭便已有鄭成功廟,到了日本時代,宜蘭的鄭成功廟密度甚至是全臺最高。且不論宜蘭鄭成功信仰如此風行的原因,作為培養鄭成功伏妖傳說的溫床,可是綽綽有餘;至於花蓮,本就是各路移民匯聚之地,隨著移民遷入,將其信仰引進,理所當然。據我所知,花蓮最早的鄭成功廟位於豐村,是淡水人(還記得剛剛提到的滬尾街嗎)黃阿鳳出資率人來花蓮開墾時,為了安定人心,特地到府城迎國姓爺神像,將香火帶到花蓮。那是清咸豐年間的事。
      雖然豐村離瑞穗的虎頭山還有不小的距離,我在瑞穗境內也未發現鄭成功信仰的蹤跡。但《加禮宛戰役》的〈「招郎」與「結盟」〉這篇文章提到,虎頭山附近馬立雲部落的人曾聽長輩講鄭成功打敗原住民國王的傳說,鄭成功傳說一定以某種形式進到了這塊土地。至少,目前我只能想到信仰這個原因。
      這還未解釋所有案例。
      如平溪的白鶯石,至少我沒在附近找到什麼鄭成功信仰。不過,鄭成功除妖傳說,或許還有另一條散佈路徑:類似特徵造成的複製。
      首要的問題是:精怪化成的山,究竟是先有精怪,還是先有鄭成功降伏精怪呢?在傳說中,是鄭成功消滅了精怪,精怪才化為山石,但真是如此嗎?臺灣以動物為名的地景如此之多,難道不是先有動物之名,才被鄭成功傳說附會上去嗎?
      我曾在網路上看過一則有趣的傳說:據說臺灣北部有眾多精怪,鄭成功打算全部除掉,卻因為某些原因,最後放過了新店的獅仔頭山,從此臺北天氣晴朗,只有新店時常起霧。
      且不論「臺北天氣晴朗」這種判斷實在缺乏根據,這則異說顯然建立在「起霧」跟「以動物為名的地景」上。要不是新店恰巧有個以獅仔為名的山,這則傳說無法被移植過來。依我猜測,正因同型態的傳說已達到一定的數量,所以在條件吻合的情況下,人們自然會套用同型態的傳說,在資訊流通如此高速的現代,要不是精怪傳說已然沒落,或許還會有更多的同型傳說出現。
      而這一切的源頭,正是《淡水廳志》的鶯歌石與鳶山。
      五股龜山、萬里野柳龜、頭城龜山島、平溪白鶯石、公館蟾蜍山、花蓮虎頭山,這些姑且稱為「鶯歌石系統」吧!至於六張犁拇指山、新竹鳥嘴山、花蓮虎頭山,這些就稱為「鳶山系統」(虎頭山之所以重複,是因兼具兩種特性)。本次尋妖誌以所以以鶯歌、三峽為考察目標,就是要追本溯源,一探鄭成功降妖伏魔傳說的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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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個走遍台灣踏查妖怪傳說的寫作企劃,預計在2017年完成10篇以妖怪為主題的旅行企劃和旅行書寫。每個月以一名妖怪為主題,除了考據以外,也進行旅行路線規劃,設計兩至三天的行程,到實地走訪、探查後,再將這些經驗寫成旅遊札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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