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雖然成了佛門弟子,我依然跟從前在教會一樣,是一個「非典型」的佛教徒。 小出版社的工作其實很辛苦,什麼都要自己來。我雖然是掛雜誌編輯,但是總編叫我做什麼,我就得做什麼。打從採訪,定稿,跟印刷廠討論版型,甚至需要文章沒人寫,都是我一個人要搞定。不過,再怎麼辛苦,起碼是我擅長的工作,總比有一餐沒一餐好多了。 其實包括後來在我們出版社出書成名的老師的文章也是我幫他潤稿的,所以後來用筆名接收他的讀者的時候,我也沒有遇到太大的困難,因為講白了除了題材之外根本就是我幫他捉刀的。 不過,既然工作那麼辛苦,休閒的時間我就不想浪費在道場了。
我熬到39歲好不容易才有自己的房子,工作也不像當記者時被切得一塊一塊,只要偶爾加加班就好,當然想要有一點有生活品質的個人生活。
我個性孤僻,討厭社交活動,唯一的社交生活也是因為要融入我前女友的社交圈才去到教會聚會的。現在這個理由沒有了,我自然也不喜歡那種假來假去,你不是真的關心我,我也不是真的在意妳的關心的應酬。 但正如師父所說的,我是一個不甘寂寞的人。
我可以適應沒有社交生活,卻不能忍受沒有心靈伴侶。
我曾經試者跟道場一位迷戀我的文采的小資女交往過一個月,但是我受不了她的庸俗:她的話題永遠只有美食,旅遊跟偶像明星,對於哲學,文學跟社會現況毫無興趣。 我後來很委婉的告訴她我跟她不適合,她哭得像是個淚人似的。但有了跟我前女友藕斷絲連的經驗,我知道自己千萬不能心軟,於是我告訴她,在潛心研究佛法之後,我決定要斬情斷慾,希望她能成全我向佛之心。這番話當然是騙她的,不過我說的意正嚴詞,她也就傻傻的相信了。
接著我因為工作採訪的關係認識了這個跟我交往最久的鋼琴家。 一開始其實只是我一時好奇,對她開了個小玩笑:「怎麼,貝多芬跟莫札特的學生也嚮往佛法?」
她籌了我一眼,道:「難到佛祖就不渡化被關在深宮中的宮廷樂師嗎?」
後來,我們越聊越深入,才知道她是個單純的女生,大一的時候只交過兩個男朋友。第一個男朋友因為太害羞,只約了她一次就沒有下文了,第二個就是她現在的老公。我調侃她:「只約會一次就可以算男朋友,那麼像現在我們一起吃飯,我也算妳的男朋友摟?」
她的臉微微紅了一下。其實我跟她互動的過程當中,早就聞出她的寂寞了,只是破壞別人家庭這種缺德的事,我沒做過,也不敢做。
旦精神出軌這種事情很微妙,就跟你跟女孩子搞曖昧一樣,天知地知,妳知我知。 旁人看起來沒什麼,可是當事人心理會有底。 我看我試探她她也沒什麼反感,反而越說越多,就大膽了起來。
我說,妳是有婚姻的人,妳不可能放棄妳的小孩老公,我也不想過被綁住的生活。
但沒有人說,一個雜誌編輯不能跟貴婦交朋友,既然我們這麼聊得來,以後談談公事之外的事情也無妨。她喜出望外,我們就這樣「光明正大」約會了起來。 說起來有點感慨,我雖然從小就很會哄女孩子,還不致於這麼滑頭。
只是自從我失去了這輩最愛的對象之後,我就覺得我沒有什麼需要為對方守貞的人了。而且既然我單身,對方也沒有跟我發生關係,這頂綠帽子也只是存在那個不解風情只會賺錢的蠢男人的想像裡,誰也不能拿我們怎麼樣。 當然,嘗到了甜頭之後,我食髓知味,當然不可能只滿足一個對象。就像我前面說的,寂寞的女生其實很多,只是她們受限於很多現實考量跟社會壓力,最後選擇了一個不滿意,但可以接受的對象而已。 我告訴這些女伴,在佛法當中有所謂的「神交」,也就是柏拉圖式的戀愛。 觀世音菩薩之所以可以愛眾生,就是因為這樣的「神交」。
比起肉體的交合,神交才是真正高尚的,完美無瑕的愛。 看到這裡,也許妳會說,我這樣跟神棍有什麼兩樣?
可是我告訴妳,我既不騙財,也不騙色,我只是偷走這些貴婦的心而已,比起那滿口仁義道德的衣冠禽獸,我這個「真小人」遠勝過那些「偽君子」。 而且我那些女伴都很開心,我把她們從那個道德的牢籠救了出來,還真的符合了我師父說的「普渡眾生」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