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我們都化作數字
在晴朗的日子裡
我總有好多好多的話想和你說
某個突然的瞬間
你我都化作數字
優雅佇足的1
是你 2則是我低頭屈膝向你告白
或者蜷著身軀的我們面對面
成雙的3訴說著
成對的愛
出生的時候我化作數字
年出生率是我們
相遇的方式
儘管自此開始的
是數字海洋的平行長泳
錯綜複雜的錄取率做泳道
等第和分數則充當計時器
萍水相逢只不過
是一連串註定的意外
我不知道
這兩個數字將何去何從
也許你會出現在移民署的統計表格
而我將成為衛福部的反覆住院人數
也許
你的溫柔化作明年的初婚率
而我出現在
你傍晚瞥見的新聞裡
大概是社運遊行人數的誤差值
或者是倒臥在昏黃的地下道
以失蹤人口被順帶提及
我想我們也不必害怕
最後我們都將化作數字
你愛的人會化作數字
你恨的人也會化作數字
憂傷將可以被計算
憐憫也可以被測量
性別是數字
勞工是數字
疾病是數字
階級也是數字
數字以它的荒唐鞭笞
我們習得無助地
披上客觀與冷漠
回應彼此間的那些
聯結
我明白數字也會老去
某天
我們將為年死亡率再添上一筆
自此從世界消失
在那之前我會每天許願
無論你化作數字去到哪邊
我希望明天的你可以像今天
一樣安好無礙
如果你化作數字
我願和你一起
無論你知不知曉
因為我們都是人
真真切切
活生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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