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10-19|閱讀時間 ‧ 約 14 分鐘

降魔大戰 第一章 - 第六節

艾爾克斯在Angel的幫助下獲得了一段時間的長假,白夜天卻得經由哥哥的幫忙向學校請假。
然而,他卻反對。
艾爾克斯的身份他並非不知,反對的原因無非就只是擔心兩人的安全。
自從父母走了之後,他就下決心無論如何一定要將唯一的弟弟照顧到能獨當一面為止,現在要去冒這種險,他當然是全力阻止。
不論弟弟怎樣保證,怎麼勸說,他就是反對。
得不到哥哥的同意,就無法跟隨好友出國。艾爾克斯也明白他反對的理由,因而開始勸白夜天放棄跟隨自己出國,他不想因為自己而破壞了兩兄弟的感情。
白夜天卻很堅持一定要跟他出國。
這僵持的情況一直到了決定出發的第三天。
一大早,高杉小百合突然出現在眼前。
臉上充斥著不滿的神色,眼睛直直的發出可以震攝一頭熊的冷冽怒氣,白夜天感覺的到她的背後無形中似乎有股熊熊大火在不斷的燃燒著。
他心想:完蛋了。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是哥哥告密的嗎?不可能,他跟她沒那麼熟,難道會是……女人的第六感?
噢……別鬧了。我的事就還沒處理好,現在她又找到這裡,這下真的不用出門了。
她直瞪著他,兩人不發一語。站在一旁的白夜天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來打破僵局。
「你果然躲在這裡。」
許久,她開口了。
「那天去學校的女人是你安排的吧?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小百合那個是……」
白夜天準備插話解釋,換來的卻是小百合的一句:你閉嘴。的怒吼。
目光重回到艾爾克斯身上。「你又打算要去做什麼危險事情了?你就這樣突然消失不見人影,電話也打不通,去你家也找不到你,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
「手機在上次被打壞了,我還沒時間去買新的。我不回家是怕上次那群人又偷襲我,又玩暗殺這套。不跟妳聯絡、要夜天保密是確保妳的生命安全,要是對方綁架妳逼我現身就麻煩了。」
「你是指那個被你爸爸消滅的組織的黨餘嗎?」
小百合的口氣漸緩,怒氣明顯降下許多。
「那件事我還沒處理好,在處理好之後我就會回到學校。在那之前妳不要再來這裡,避免成為他們的目標,也避免我的位置曝光。」
「你要怎麼處理?你又要亂來了!」
她拿出手機。「不能再讓你這樣亂來,我要跟爸爸說,請他出面處理。」
「小百合!」
艾爾克斯用力的吼了一聲,嚇的高杉小百合整個人顫動了一下。
她就像驚弓之鳥,用著徨恐的眼色看著艾爾克斯。
她沒想到他會用這樣的音調吼自己。
兩人從小就認識,可以說是青梅竹馬,所以也看過他生氣的樣子。
以前就算再怎麼吵架,再怎麼生氣,他也從未用這樣的音調叫自己的名字。
他也從未用這種……臉色……眼神……用這樣如此嚴肅的眼神看自己。
難道,這才是他真正生氣的樣子嗎?
難道,以前都是他讓我的?
艾爾克斯像是用力的壓抑住要爆發的怒火般的大大吸了口氣,再緩緩的吐出。
「對不起,我太激動了。」
「叔叔也有自己的案子要處理,這件事不用麻煩叔叔出面處理,還沒這麼嚴重,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他恢復以往,高杉小百合所熟悉的艾爾克斯。
「我知道妳擔心我,但我也擔心妳的安危,我不想再讓妳陷入任何危險。我很快就會把事情處理好回到學校,妳就在學校等我回去。」
可是……
心裡雖然還想說些什麼話來阻止,但看眼神就明白,再說下去,就要被討厭了。
他的眼神透露著:相信我。
目送著她離開自己的視線外遙遠距離後,艾爾克斯整個人癱倒在沙發上。
「剛才可真是驚險啊。」
白夜天說。
將臉埋進沙發裡,悶哼著說:「暫時不要和我說話,我想冷靜一下,思考一下接下來的行程。」
看著像洩了氣的皮球般趴在沙發上的好友,深知剛剛真的是耗盡了他大半的精神。
要隱瞞自己是神秘組織組員的事真的是件麻煩事,對於自己的言行舉止真的是要格外小心。尤其要是遇到這種黏人的女友,真的是會有股想全部說出來的衝動。
一旦全盤托出,就等於是將對方推向死亡邊緣。
難怪做探員的一向都沒女朋友。
我也真佩服克拉克‧肯特能隱瞞露意絲那麼久。
想到這裡,白夜天的身體逐漸的向後倒,一直到背脊感受到沙發的柔軟,頸子也跟著貼上,頭部再緩緩的微仰。
閉上眼,雙手舒適的放在扶手上。
艾爾克斯腦海中浮現出小百合擔心的臉龐。
這次姑且是隱瞞過去了,但下一次呢?
要找到爸爸,就非得繼續待在組織裡不可。
她對我的感情是認真的。
爸爸是幾時失蹤的?媽媽在幾歲的時候將我托給奈奈阿姨照顧的?我還真的有些記不起來了。在給奈奈阿姨照顧的那幾年中,和她一起上學、放學、寫功課、玩遊戲、吃飯、睡覺,有時候連洗澡都一起,還幹過不少蠢事。
小百合的個性較一板一眼,有次只是忘記帶課本而已,害怕的像是天要塌下來似的,真的是好好笑。還有一次,數學考了80幾分的高分,卻難過了一整天。她不知道,那次考試,她可是全班最高分的啊!
「自從上國中之後,就開始接到情書,開始有男生追求。」
艾爾克斯的聲音打破沉靜,白夜天睜開眼。
他已經從趴的姿勢轉向正躺,眼睛直直盯著天花板。
白夜天沒說話,只是寧靜的聽著好友繼續說:「我不知道那些男生喜歡她的原因,大概是因為她的外貌吧……追求者中不泛有長的還滿帥的男生,卻也被她拒絕。」
「被她拒絕的原因我沒去過問。不過聽傳聞,是因為她已經有喜歡的人。」
艾爾克斯抿了抿嘴唇,似乎在猶豫這話該不該說。
「吶,她是不是從那時候就已經喜歡我了?」
他最後決定將問題問出。
「她?誰?你指誰?小百合嗎?」
白夜天故意裝傻。
「你就是這點令人想揍你。」
「你這是在讚美我嗎?」
他露出得意的笑容。
「這個問題,你要自己去問她。」
他沒睜開眼,沙發的柔軟令他陶醉。
「以後再說吧。」他坐起身,眼睛直直的瞪著白夜天瞧。
「你是上了年紀的老頭子啊?有必要露出這種表情嗎?看了真的是令人想一拳揍過去。」
他沒理會好友的抱怨,逕自道:「我可是絞盡腦汁在想說服我哥的理由,我想了三天,整整三天。這該死的腦袋平時那麼靈光,現在卻跟個笨蛋一樣整個塞住,整個噎住,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出來,什麼辦法都沒有。」
艾爾克斯止語。白夜天的這番話令他吃驚,他沒想到他竟然是如此的看重這件事。以他對白夜天的認識,他一直以為他說要幫忙只是出自於好玩的心態,沒想到竟然是如此的認真。
白夜天緩緩的舉起右手,重重的落下。
扶手發出沉悶的聲響。
他又舉起手,又重重的落下。
艾爾克斯非常清楚白夜天的這個舉動的意義。這是只有他在沉思時才會做的舉動。
沉悶的聲音在客聽迴響,艾爾克斯沒再說話,一直等到好友停止敲打,睜開眼。
他拿起手機,按了號碼,撥出。
沒多久,電話接通了。
「哥,是我。我要跟你說,艾爾克斯是我好友,是我畢生的好友,這件事我一定要插手管到底。我沒辦法眼睜睜看他去送死。」
他停頓,仔細聆聽對方的回應。
「這件事就是因為警察無法插手處理,才輪到他們組織處理……我知道我們都還是孩子……這件事已經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了,對方已經找上門……不是我,是他。」
一旁的艾爾克斯沒說話,只是看著好友繼續說:「你不用再說了,我已經打算這麼做了,我人已經在機場了……我不會有事,你不用拿爸媽來壓我,我不會有事,你不用愧對爸媽,我要掛電話了,飛機降落之後我再打給你。」
艾爾克斯看著好友掛掉電話,將電話丟往桌上,然後像是打了場硬仗般的全身癱軟在沙發上。
「抱歉……」
深深的吐了幾口氣,簡短的回應:跟你沒關係。行李整理好了吧?我休息一會兒,馬上就出發。
當兩人抵達機場時已經是下午時候,兩人簡單的解決了饑餓的肚子,搭上飛機,直飛目的地。
出境手續比想像的久。
看著大廳上的來來往往的人群令白夜天抱怨。
「現在是什麼情況,全世界的人都來到這個國家了?」
沒理會好友的抱怨,拖著行李箱,環顧了大廳一圈。
「便衣比想像中的多。」
同樣的光景,他看的卻是另一個東西。
兩人朝著大門方向前進。
「你認的出便衣?」
好友輕聲附合。
「這是基本。執行任務的時候如果只看到眼前的保全就以為是全部的警力,那就真的是自尋死路。」
「喔───」
像是為了表示「原來如此」而故意拉高了音調。
「先找住的地方吧。」
走出機場,自動門關上的瞬間,皮膚馬上感覺到一股深深的灼熱感。
「好熱……這裡比台灣還熱……」
艾爾克斯似乎已經習慣這股炎熱,平靜的從口袋拿出手機快速按著。
「原來如此……在這裡……」
艾爾克斯專注的看著手機,時而滑動螢幕,不斷的喃喃自語。
白夜天沒理會好友的怪異舉動,而是繼續欣賞著機場外的景色。
機場外的景色沒有多漂亮,沒有所謂的花園、沒有所謂的高麗聳天代表炎熱的椰子樹,有的只是吵雜的引擎聲、駕駛人憤怒的喇叭聲。儘管行車亂成一團、毫無秩序,人們仍像個勇者,在這混亂的車陣中穿梭。
一幕幕膽戰心驚的畫面令白夜天把台灣的交通和這裡串聯在一起。
一輛計程車在兩人面前停下。
似乎是艾爾克斯招來的,只見他快速的將行李丟進後車箱並鑽進車子裡。
這傢伙……
白夜天一坐進車子裡、關上車門,司機馬上用力的踩下油門,車輛迅速暴衝往前,他粗魯的操控車輛閃避人群。當白夜天回過神時,機場已經被遠遠的拋在身後,快速的消失。
司機這短短幾分鐘的表演就令白夜天整個人頭昏眼花、天旋地轉,他閉起眼,眉頭深緊,五官簡直快擠成一團。
車輛持續狂飆了十幾分鐘後才停下,白夜天用盡全身最大的力氣踏出車外,他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也不管這裡是什麼地方,他只知道自己快吐了。
蹣跚顛簸的走到牆邊,虛弱的靠著,緊閉著眼,試著調整呼吸,並壓抑著翻絞的胃酸從口中噴出,他不希望再看到剛在飛機上吃的食物。
同樣坐同一輛計程車,對於剛才司機玩命般的街頭狂飆,艾爾克斯絲毫沒受到任何影響,手中握著行李箱的拉桿,「我不知道那個司機會如此瘋狂,他以為他是丹尼爾?還是馮迪索?」
他挺起胸,像是跑完馬拉松的選手,用力的吸氣,艾爾克斯看的出他試著調整凌亂的呼吸。
見他擠在一團的五官逐漸回到原本的位子,呼吸逐漸穩定。
「我已經很久沒暈車了。」
艾爾克斯安慰般的拍了拍好友的肩,「再忍一下。」
他帶領著好友進入眼前大樓。
白夜天這時才意會到原來剛剛倚靠的牆壁是飯店的牆壁。
是間少說也有3顆星的高級飯店。
艾爾克斯快速的辦理入房手續,拿到了房間卡片後就走向電梯。
「我真沒想到你那麼有錢,住高級飯店。」
「有錢的不是我,是我爸媽。我只是用他們給我的錢。」
白色的床單公整的鋪在床上,再往前看是一大片的落地窗,陽光毫無阻礙的射了進來,床單被陽光照的像是一塊非常巨大的豆腐。
潔淨又柔軟的豆腐。
一看到幾乎可以躺3個人的大床,白夜天快步的走上前,用力的往上面躺。
「噢……」
床的柔軟令他不禁發出舒服的呻吟。
「少發出那種令人反感的聲音。」
艾爾克斯將行李箱放在牆邊,拿起放在桌上的報紙,打開電視。
白夜天仍然沉醉在床的懷抱。
頻道不斷的跳轉,一直到新聞台才停下。
接著在落地窗前擺設的英國式的座椅前坐下,不斷的翻閱著報紙。
一直到一篇報導而停下。
他詳細的看著那篇新聞。
標題並沒有特別突顯,只是幾個大字:前任總統女兒失蹤,懷疑是同一個兇手所為?
他氣憤的將報紙摔地上。
可惡,果然來太晚了。
好友的舉動引起白夜天的注意,他起身。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
將臉埋進雙掌裡,試圖讓自己冷靜。
白夜天注視著好友。
「那個……那個被暗殺的總統……」他沒有將臉抬起,聲音有些低沉。
「我雖然沒有將報告看完,但其中有一段我記得很清楚。那個被暗殺的總統,有一個女兒……跟我們差不多年紀的女兒……」
「女兒?為什麼這一段你記的特別清楚啊!」
他忍不住吐槽。
他抬起臉,看向好友。
「保護死者的家屬,是我的職責所在,既然我負責查出兇手,就有義務保護他的家人,因為他們有可能是下一個受害者。」
白夜天一時語塞。
「現在她失蹤……該怎麼找起……」
他站起身,走向落地窗。
看著窗外完全陌生的都市。
「在這都市……混亂的都市。」
「完全沒有線索嗎?」
好友沒有回應。
“總統槍擊事件發生至今已經過了兩個星期,右胸遭到槍擊的總統也已從加護病房移轉到一般病房。”
聽到這一段報導,就像是替艾爾克斯灌注了新的能量。他立即轉身,衝到電視機面前,並且將音量開到幾乎要震破耳膜的程度。
他專注的看著新聞報導,深怕漏聽了任何一段,一直到結束。
短短的幾分鐘新聞,讓一個即將無計可施的可憐男孩又重新活了過來。他高興的跳了起來,並且大笑。
在房間裡又跳又笑,活像個瘋子。
「你……艾爾克……你還好嗎?」
「很好,非常好!」
笑聲停止,他坐回座位上。
「有一度…就在剛剛,看到那篇報導的當下我真以為……真的把我打入絕望的深淵。我一開始的計畫就是先找到前任總統的女兒,或許該說包含其他家人,保護他們,並且從中得到線索。」
白夜天沒有說話,只是專注聽著。
「前任總統女兒失蹤真的是讓我非常意外,連特徵都寫的非常清楚,頭上有個非常明顯的護額……護額?她的額頭很高?剛剛電視報導總統已經轉入一般病房,真的是非常愚蠢的報導,但也讓我瞬間從絕望的深淵爬了出來。」
「如果殺手的目標是現任總統,等於是讓對方有機會再次狙擊總統。原來如此,你想藉這個機會抓兇手,難怪開心成這樣,你真壞心。一般都是擔心才對吧!」
「沒錯。前提就是,如果對方的目標是『現任總統』。」
「有辦法確認嗎?」
「只能碰運氣,有時候運氣也是很重要的。雖然他們都說辦案不能靠運氣。」
「靠運氣的只是二流人員,而且容易讓你提早進棺材。我忘記誰是誰說的。」
「我不管是誰說的。」艾爾克斯拿起放在電話旁的菜單,「我只管我的肚子不能讓它餓著。你要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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