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之東》小說截角(5)】氣

《月光之東》一書情節總共分成兩線，一條跟著杉井純造的視角走(單數章)，另一條則跟著加古美須壽的視角推進(雙數章)。杉井純造與加古美須壽除了在第一章和第二章曾短暫見過面，之後他們便各自生活，再無實質的交集了。

自從聚餐時聽課長和M君聊起「氣」，杉井純造也開始對此話題產生興趣。和合田澄惠到咖啡店避寒時，杉井純造對該咖啡店的稱讚是：「我第一次到這家咖啡店，不過店裡的感覺很舒服，咖啡也很好喝，雖然不知道作者是誰，但是很有味道且富有相當年代的版畫非常符合店裡的氣氛。」剛好第四章裡的古彩齋老闆也說過類似的話，至於這兩間咖啡店有無可能是同一間，抑或杉井純造與古彩齋老闆類似的感觸只是巧合，其實這兩間咖啡店互不相干？我在前幾章沒能找出更多確切的證據。

「氣」是無處不在的，大家有時候也會用「氣質」、「氛圍」、「磁場」……等詞來定義它。關於津田富之所散發出來的「氣」 ，杉井純造覺得他「看起來很有品味和深度」、「就像中國人講的『大人』」，合田澄惠覺得他「很穩重，可是又帶點激情」、「從以前就是個很正直的人」，第四章美須壽覺得他「看起來是個有教養而隨和的老爺爺」 。美須壽和杉井純造過去未與津田富之相處，印象僅止於對他近況的第一印象，古彩齋老闆、塔屋米花、合田澄惠與津田富之認識的時間比較長，但是三人跟他關係各異，不同角色衍生不同的立場，再加上隨之搭配多元的因應模式，寥寥幾句恐怕不見得概括得了津田富之這個個體，所以書裡才會出現各式各樣大大小小的軼事，無論內容提及對象為何，都有助於讀者進一步推敲其內潛世界。寫到這兒我突然想起本章(第五章)課長替M君遭遇所下的結論：「如果真有氣這種東西的話，那一定不是人畜無害的吧。我覺得在大多數的狀況下，氣是會讓人心煩意亂的。」，就算帶有激情，津田富之卻不是一位會使人感到焦慮不安的長者，顯然課長說的是其他足以影響周遭情緒的成分，大概就是所謂的「慾望之氣」，統稱負能量。我猜課長要嘛特別纖細敏銳，要嘛運氣欠佳，遇上的案例幾乎都不太愉快，都隱含了美須壽在上一章所提及的「不健全」，而且這種困擾不像惹人憤怒或者惹人害怕可以單純區辨，是惹人「心煩意亂」，好曖昧的形容，究竟要積極反抗或消極逃避，沒有強烈到非得當機立斷不可，簡直煎熬。

「如果真有氣這種東西的話，那一定不是人畜無害的吧。我覺得在大多數的狀況下，氣是會讓人心煩意亂的。」說不定，加古慎二郎和他的朋友加納直彥若是在場，也會下同樣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