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客來喝「店內茶」——茶行老司機的後場（1）

小說《性感槍手》第三章〈歹玩奧客〉節錄

「Oh my god, they are too old! I don't think they're worth it. 」

客人忽然對他的同伴們撂起彆腳的英文，整排出來迎賓、自介報名字的小姐們馬上露出冷笑，宋良韻也哼笑起來，這支馬眼看人低的奧懶叫，難道以為小姐都沒受過國民義務教育，會聽不懂他在嚷嚷「天哪，這群婊子未免太老了吧！我不覺得她們值那個錢」？

眼神在胭脂叢內飄來飄去，還沒騎上驢子，就忙著吹噓自己只願意駕馭赤兔馬的，通常是讓好機會白白溜走、眼高手低的類型。這支奧懶叫東嫌西嫌時，他的同伴們將店內年輕貌美的小姐都挑走了，果不其然，他開始見笑轉生氣，纏著看櫃台的行政小弟高聲抱怨：「這是在搞什麼！你們店的客群年齡層很高嗎？怎麼出來的都是阿姨！！」

穿過走廊、走進小包廂，宋良韻一邊用手指繞著自己的髮尾，一邊慶幸撂英文的奧懶叫沒指名自己。今天第一個客人的臉沒什麼記憶點，至少目光不會閃爍，中等身材不太猥瑣，對小姐還會露個招呼式的微笑，應該不是個難應付的低級豬哥－－

「上面的情況，可能幾年內就會變成歷史。」受訪者代號「小主管」的應召站幹部來訊，分享他閱讀《性感槍手》這本社會寫實小說的心得，也加註了大台北地區情色按摩業界的現況，茶行的預約客已經遠遠超過現場看檯的客人，前者與後者人數相比約是四比一：「客人不流行玩現場選妃了，他們的胃口被養壞，認為現場看到的小姐都是別人挑剩的，多數會在前一天甚至一星期前就預約。」

小主管所屬的公司，主力商品是各色女子的「護膚」服務，露骨一點的說法是「攝護腺排毒」，大白話講就是性交易。社會新聞與學術文獻中統稱這類營利事業為應召站，成人網路論壇的用戶則戲稱其為「茶行」，所有和茶有關的術語，如茶溫、茶色、茶杯都是性暗示的符碼，透露一名女性工作者的年齡、外貌綜合評價和胸圍尺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