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居萬華的一夜

時常大膽、甚至脫序的行為，從旁人眼光看來幾近醉酒，只是她那天真的有沾。

傍晚路過爵士音樂會，錯將調酒認為果汁，在口渴難耐之時，咕嘟咕嘟三杯黃湯已經下肚，覆水難收。因此她騎車來聚餐時，整張臉已經漲得通紅，雙眼失神帶有醉意，竟然還說要將我打包回家。當時覺得莫可奈何，只好不斷為她倒水、想盡辦法解酒，之後還聊起酒駕行為的無厘頭定義原則，實為一枚強詞奪理的法律系學生，主修是找尋法規灰色地帶。

她是個自由的靈魂，在真理與世界中偶爾逃避、偶爾任性；在都會樓宇間騎行穿梭時，她也不被周圍環境顏色定義，我們都披著彩衣，是一道七彩的風。

台北之於機車的經驗都是和她在一起的專屬回憶。

罔顧單行道的路人式騎乘，步行速度都比我們快；在東區的每一條巷弄來回觀店，看見特別的選物店就停車上樓，不小心都只關心到老闆無販售的展品；仁愛路的氣溫剛好，風高氣爽，卻碰見以為自身是救護車的計程車奪道；明明時近凌晨，私物店還在正營業，還沒上樓就老闆女兒朗朗讀書聲，濃厚的萬華人情味初體驗竟在南瓜馬車之時。

當晚到她家寄居，疲憊地躺在床上。我睡眼惺忪地自言自語：

「今天晚上的感受好多，值得書寫成長文。」

「很合理啊，因為我們是人類。」

她一瞬間否定了作家性格的獨到。(笑

夜裡侃侃而談彼此生活的各個層面，價值觀大抵相同、意見和諧衝撞著，不知不覺已差一刻凌晨三點。

鬧鐘意外設成靜音，兩人時近中午才起床。她雖仍想抱著枕頭睡個夠，但恬靜美好的週日已透過陽光輕柔地將她喚醒，額上有一串光斑歡快跳躍。打開櫃上的古董收音機，放進光碟片後調轉頻道，母輩的老派情懷；隨著音樂流瀉，兩人在半開放式的浴室爭鬧著盥洗；進出遊走於廚房之間，先舀出幾匙她家自釀一整年份的酵素飲，再切洗黃昏市場購買的超優惠火龍果、一同倒入一大座冷水壺快手攪拌。

「完成！」

她遞給我品嚐，掛滿清明燦爛的笑容。

我舉起杯子緊張地就口，哇！如果能藉由味覺記憶一個人，那她必定是各類熱帶水果的總集和，如同啜飲第一口自製酵素的驚喜滋味。

這般日常的早晨分外美好，打籃球翻船的她，繼續跛腳騎車帶我逡巡台北城。

從萬華至信義的途中，沐浴著溶溶陽光。一瞬間，我有種時光倒流的錯覺，忽想起我們四個月前初次見面的對話：

「嗨，我是H，萬華人，東吳法律。最近想轉系，去運動保健相關吧！」

「我一直想好好認識萬華！總感覺是個很神秘的地方，可以帶我去走走逛逛嗎？」

互不認識，她被我的突兀訝異到，怎麼還不熟悉彼此就要求對方擔任地陪，卻也因此一拍即合。是不是只要保持一顆寬廣的心，到哪都能四海為家、為友？這般日常的早晨分外美好，打籃球翻船的她，繼續跛腳騎車帶我逡巡台北城。

從萬華至信義的途中，沐浴著溶溶陽光。一瞬間，我有種時光倒流的錯覺，忽想起我們四個月前初次見面的對話：

「嗨，我是H，萬華人，東吳法律。最近想轉系，去運動保健相關吧！」

「我一直想好好認識萬華！總感覺是個很神秘的地方，可以帶我去走走逛逛嗎？」

分明互不認識，怎麼還不熟悉彼此就要求對方擔任地陪？她被我的突兀訝異到，卻也因此一拍即合。是不是只要保持一顆寬廣的心，到哪都能四海為家、為友？

願妳毫無防備的純真，能繼續在這片澄澈高遠的天空下發散恬靜光澤。

Fin.

｜個人部落格＆Instagra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