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落敗人生

在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內，我被數條鐵鍊綑綁，從身體的感覺可以判斷鐵鍊由不銹鋼組成每條重達50公斤約1.5公尺長，不過因為我手腳都被折斷，用這麼重的鐵鍊束縛我只是為了加重我的痛苦，這些也是石的嗜好，至於維持生命的方式是利用定時伸下來的管子進行餵食，都是一些平淡無味的黏稠狀物體，秉持著不能吃虧的心情，對於食物我都是來多少吃多少，但意外的是身材也沒有因為運動不足以及暴飲暴食的狀態下有很大的變化，因為我的特性，我可以把摻入食物裡面的脫力劑或多餘的營養中和掉讓其失去效力，所以下毒之類的對我也沒什麼用，以他的個性也不會這麼簡單讓我死去。

因為擔心我獲得可以用來掙脫的器具或人員的幫助，所以禁止任何人與我碰面，從我被關入此處開始，我一個人都沒有接觸過，每天都是與自己相處，透過數著呼吸的次數、感覺出汗的程度、排泄的量來反推自己的身體狀態，在排泄後弄髒房間的一段時間，排泄物會自動被清理身體也在同時被沖洗，在環境整潔這點上是在這裡唯一的好處，大概是不希望我被感染因此病死吧，若是除去這種被監禁的狀態再擺上一台電腦，那這裡豈不是完美的家裡蹲場所？我是怎麼了，偶爾會閃過這種愚蠢的想法。

「已經過了多久了？」「我在哪裡？」「身體恢復狀況很差。」「家人怎麼樣了？」「組織的夥伴……小駒、風、葉他們都怎麼樣了。」

我在這裡有很多的時間可以思考，各種想法在腦內竄出，一開始是符合組織特務的傲慢想法，我想要先確認現在的狀況，然後從中找出逃脫的辦法，然後向石報仇救出小駒，我的腦內相當積極的思考著許多方案，但越觀察越發現這個房間的保全系統太好了，甚至會為了讓我無法聚集水屬性之力將環境保持在50%的溼度以下，若是我有聚集屬性力量打算濕度會一口氣降低，讓我好不容易聚集的力量消散，一次兩次……然後百次千次，所有的計畫都被打破，我最後也放棄了。

「可惡！放我出去！石你這渾蛋，我出來肯定會殺了你，拆掉你的四肢，把你掛在大樓上曬成人乾！」「我去你全家！@#@#$%%&^&」

漸漸開始自暴自棄了，憤怒，是接下來的想法，對著沒有反應的牆像是要扯破喉嚨那樣破口大罵，拚了命的扭動不聽話的身體活像是一條蠕蟲，想像四肢還健全可以任意破壞物體的模樣用盡全力去操縱沒有感覺的四肢，他肯定在監視器的那側嘲笑我，或許會帶著葉和其他夥伴一起觀察我的醜態，昔日最強的特務現在落到這步田地，什麼事情也做不出來，我咬緊牙病流出了眼淚不成模樣的哭泣，開始嫉妒他們的自由。

「為什麼我要遭受這種事情？我好羨慕，我不會再辱罵你們了，讓我出去吧……」

「爸、媽，櫻爺……我好想你們，風……小駒，你們都不來救我嗎？」

突然心中流過一股暖流，那是被小櫻和葉抱過的位置，回憶起那時身體接觸的觸感，令人神往，如果可以擁抱那樣的身體該有多好，如倒帶一般回憶起兩人的身上傳來的體香刺激我的感官，下半身開始有堅硬的感覺，一陣背德感從脊髓竄上，腰部也不成體統的擺動著，反正也沒有人在看，有人看也沒關係，反正我就是這樣了，也逃不出去，活的這麼累做什麼？不然就享受吧，然後一切隨意吧。

「黎願……害羞什麼？過來吧。」

「雨，最喜歡了……抱緊我吧。」

「誒嘿嘿嘿嘿，小櫻不要這麼強勢嘛……葉你還是一樣可愛，讓我抱緊妳吧。」

「妳們兩個一起上我會受不了啊……」

我在腦內意淫她們的美好身體，想像她們的甜美嗓音於我耳邊輕聲呻吟同時也呼喚我的名字，利用水屬性的力量再現那時的柔軟觸感並利用水氣刺激鼻腔產生出近似她們身體的體香，真的嘗試起來發現兩人的味道不可思議的接近，因為都是我愛上的人，所以肯定是很像的吧，對她們產生的下流充滿色慾的思考，已經成為了我在這段日子裡唯一的慰藉，原本是數著呼吸次數度日的我，現在想著她們的次數遠遠超過了呼吸的頻率，我就這樣慢慢接收、放下並沉淪至自己製造出來的精神麻藥當中。

◇

一如往常的乾淨房間，我與兩名美少女生活在一起生活，過著吃飽喝足後就放縱慾望的生活，時間到了就有食物從天花板上送下來，今天的菜色又是這些嗎？天天吃些高級食物也已經膩了， 對螢幕上播放的內容並不是那麼感興趣所以就請他們拿走電視了，只要旁邊有兩名美女作為生活中的慰藉，哪裡還有空去看電視，但是果不其然也是差不多……膩了啊。

「？？……害羞什麼？過來吧。」這是第1億1千1百萬次聽見這句台詞。

「X，最喜歡了……抱緊我吧。」聽了2億2千2百萬次耳朵也是快長繭了。

「啊……我知道了，今天就隨便用用吧，好像是不是非這麼做不可，休息吧休息。」

與其一直跟她們重複同樣的對話，她們到底是在叫誰，也不知道那些臉孔被畫上黑線的美女幹嘛賴在這裡不走，我又不認識她們，還不如陷入我自己的腦補世界中還來得有趣，一成不變的日子，也沒有時間上的壓力，那麼今天要去哪個遊戲的世界中冒險呢？中世紀風格？未來風格？現代風格？那就去現代風格好了，至於主題嘛……就是最強特務的復甦之路吧。

「啊──又在這裡死掉了嗎？真是個垃圾遊戲，王這麼強誰打得贏啊。」

對手是一個防禦力高、會自動回覆、攻擊力又是滿級的蜥蜴人，這是我最討厭的腳色，啊啊啊算了，打不贏就不玩了，玩點簡單的遊戲就好了，這個遊戲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在要通關前就是會被開掛的最終頭目打敗，而我的遊戲腳色就被關進一個小房間，之後便顯示遊戲結束的字樣，這真的是相當傷害我的自信心，一般的遊戲失敗的數次在讀取存檔點重複挑戰頭目後，就能找到攻略的方法，只有這個遊戲只能從頭開始，而且每次內容都有些微的落差，失敗的次數早就超過上千次了，而且這個劇情也有種莫名的相似感，不對，這不是跟我的情況很像嗎？

很像……像誰？我是誰？我在這裡做什麼？我該完成什麼事情？我活著嗎？活過嗎？

疑問將我帶入無盡的黑暗，我沒有前進沒有後退也沒有向上更不是向下，我只是在這裡，但這裡是哪裡我根本也不清楚，張開眼睛與閉上眼睛我看到的是一樣的黑暗，身體沒有任何觸覺，有好一陣子開始聞不到任何味道，聽不見一丁點聲音就連內在的妄想也不再播送吵死人的碎碎唸，說到底我現在還可以說話嗎？可以說話又如何？我有對像可以談話嗎？

漸漸地連疑問也不見了，一開始是相當害怕和緊張的，現在卻不可思議的覺得自己獲得了安寧，生與死已不是我的探求，我存在於此刻可以感受到我在呼吸，以及來自身體各處那通透靈魂的鼓動，它們與心臟共鳴以相同的頻率跳動，每跳動一次我就有進度條向前一點的感覺，一開始是細小的光從身體下方像上傳達熱量經過丹田、肚臍、心臟、喉嚨、口腔、鼻腔、兩眉的中心最終匯集成為一道能量強大的光柱突破頭頂的封罩，我再次強烈地經驗到我是怎麼樣的存在，不只是身體的存在是全知全能的靈魂存有。

在遠處我看到一位青年背著背包帶著極其愚蠢的笑容在人群中排隊，此時那個青年因為看見小孩的危機逼近而嚇得雙腿直發抖，真是不成模樣傢伙，我感受到他在內心詛咒自己的無力，我不帶偽裝的嘲笑他，看到他透過那道卡車看到了結局也看著我，我指著他該去的位置說著，「吶，是英雄就不該駐足於此吧？去吧！」看到他不帶猶豫奔跑的樣子讓我覺得將力量借給他也是不錯的選擇，輕輕的笑了起來，是的，我找回了重要之物，然後我也知道我該怎麼做了。

因為我，想起來了……我是雨，銀光最強的特務，拯救一切的男人，

曾經愛過櫻珞語的黎願，現在愛著葉的雨，未來會是什麼呢？

不對，也許我什麼都不是，我只是──我自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