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女孩半蜷縮在椅子裡,緩緩對身旁的男孩傾訴她的故事,輕柔的聲音裡卻壓抑了許多,沈重的仿若度過了千百年,欲道盡人生。
我以為我聽見你哭泣了。我以為我能聽見你哭泣。
我以為我會哭,我以為你會聽見我哭。
我以為當我們終於走向沒有翌日的死胡同的那天那時那刻,青春的長尾終將一把把我再次掃進有你的歸處。
我終將那遙遠的彼端收束成宇宙的微觀,然後我還是能用後現代的筆觸寫下我愛你三個字。
當時我們都是在地上的凡人,恣意在夜空上用地球的度量蠡測宇宙的寬闊。
以為兩顆星星的距離不過是半截食指的距離,卻不明白那不到五公分差異會被彼此離異成兩個截然不同的星系。
而你從來不懂我意思,就像地上的人不懂天體間的飄渺。
2
你在南方的艷陽裡/大雪紛飛/我在北方的寒夜裡四季如春
睡醒時她已不在我身邊,窗簾透進幾縷光線,枕頭上還餘下她淡淡的香味,和幾綹髮絲。
300多公里的距離,幾千個日子過去,時鐘上幾秒的偏差已經成了日夜顛倒的時差。
我欣賞的是那總發了狂工作的她,總是要盡力做到最好的她,倔將而又好勝的她。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呢?那些不可開交的大吵,她不懂我的要求,我不懂她的理想。
我想答案無論是妳或我都不會知曉。
我只希望回家時能有一室馨香,和她依偎著一起看書或影集,她卻滿懷著抱負,一腔熱血只想著往前衝。
當她興奮地說著那些和音樂有關的事情,臉上綻放的光彩是那麼耀眼,可我卻覺得她離我越來越遠,即便近在眼前仍伸手碰觸不得。
她的生活就好像變成了一堵牆,我看著她,卻什麼事情都沒辦法為她做。
3
故事的開頭還是和一般戀人同樣的甜膩,
「你說,如果有一天我們分手了,會是什麼原因?」
「不會有那一天的,我會一直愛著妳。」
日復一日,時常忙碌一整日回到家卻總還是獨自一人面對空蕩清冷的房,打開手機螢幕上顯示著幾通妳中午的未接來電,對話框裡未編輯完想說的話,還是算了,現在的她應該睡下了吧。
我苦笑,感情是這麼脆弱的,經的起風雨,經不起平淡。
我們都不再是當初那個還天真的少年,時光像洪流,漸漸的把我們的稜角給磨得平整,曾經我們笑得肆無忌憚,那時我們有夢,喜歡談理想,談未來,談愛情。
我們以為只要自己夠聰明夠努力,只要相愛。
以時間為經緯的地圖,我們都被丟棄到這之中流浪,只要一個小小的顫動我們就會偏離軌道。
如今的我們好似只餘下了夢破碎的聲音。
4
門鈴忽然響起,我打開房門看見淚流滿面的她。
我們終究輸給了時間,輸給了距離。
「鐵盒的序變成了日記/變成了空氣 演化成回憶印象中的愛情好像頂不住那時間/所以妳棄權」
回憶裡的半島鐵盒,發條仍不停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