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雜談｜有自我毀滅傾向的摩羯之子成德和他權傾天下的天蠍父親明珠

在實際動筆寫作《納蘭成德》之前，因為閱讀並消化史料的關係，我對故事中幾個主角的大致性格已經有了定見，但在下筆之前還多做了一樣功課，那就是將我對他們性格的理解，與他們的實際生日相比對，看看能否從中國命理和西洋星象等不同角度獲得新的啟發。

這是一項有趣的工作，對故事中人的性格塑造起了一定的作用，今日且說星座部分。以故事主角的成德為例，他的生日有明確的記載，是順治十一年臘月十二，也就是一六五五年一月十九日，剛好處在摩羯座和水瓶座的交界。

成德顯然符合摩羯座的特徵，是個很有毅力的人，從小就能專注學習，有足夠的耐心治經兼史，科舉場中取功名，並不因為他的本性風花雪月，就無法達到明珠對他文武兼備、睥睨滿漢的期望。

成德的性格有一定程度的矛盾，例如在感情上既專情又多情，對朋友既含蓄保守又浪漫不羈，既抱有事業的理想，又渴望閒雲野鶴，不想總受萬眾矚目，但一定程度上也不甘寂寞。這些情感見於他本人的詩詞文章和時人筆記，顯示他同時具有水瓶座那種飄忽善變。

不過某些觀察家說，這一天出生的人往往帶有一種自我毀滅的傾向，這也正是成德在歷史上留下的印象。但他絕對不只是多情詞人，事實上有些關於他的記載顯示他胸有城府且善於謀劃，只是不輕易為之，這一點可能出自天性，也可能是明珠的家教。

明珠的生日也有明確的史料記載，是天聰九年十月初十，也就是一六三五年十一月十九日，是個接近射手座的天蠍。光從生日來看，這兩父子是同中有異，異中有同。明珠比成德更具有政治方面的野心，也比成德更有耐性和手腕，懂得創造新環境，然後自己成為新環境的主宰，和星象家稱本日出生的人為激進和保守混合體的觀察不謀而合。他入仕十年便官至武英殿大學士兼領侍衛內大臣，在文官武職都居正一品，名符其實的位極人臣，正是這種性格與能力的寫照。

明珠的官場口碑見於史料記載，總是笑臉迎人，態度謙和，但也被批評為城府過深、表裡不一。無法從史料記載上看出端倪的，是他的私生活和個人情感，他也不像成德留下詩文可資參考，只能綜合他的生辰資料和家庭狀況來推測。在《納蘭成德》小說裡，明珠不是忙於朝政就荒疏家務的父親，再加上他和成德只相差二十歲，儘管他作為父親極富威嚴，父子之間還是相當親近，小說中他屢次為成德的莽撞承擔後果，正是這方面的鋪陳。

小說中另一個重要人物曹寅的生日比較麻煩，只有生年確定是順治十五年，確切日期則有爭議，有的說是五月初七，有的說是九月初七。我個人傾向於認為是九月初七，雖然五月初七出生的「萬人迷」可能更像是曹寅光彩的一生，但出生在九月初七也很有說服力。若曹寅果真出生在一六五八年十月三日（九月初七），他就是一個天資聰穎，性情穩定且心胸開闊的天秤，很像他的仕途表現，此外私人情感方面深情、浪漫且富於同情心，也能在他的九卷詩抄中找到印證。

整個《納蘭成德》故事中，生辰資料記載最為詳盡的自然是康熙皇帝，玉牒所載足夠得出完整的紫微命盤。但康熙也是整個故事當中史料最為充足的角色，透過生辰來推測性格的需求比其他角色低得多，這裡就不贅述了（而且他看起來也確實就像是個典型的金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