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11-20|閱讀時間 ‧ 約 3 分鐘

夜哨

軍營裡總是有不少鬼故事,成功嶺消失的第十七中隊、移動的鞋板、天花板上的女人頭……等,不勝枚舉。也許是為了解悶,也或許只是想嚇嚇新兵,不論是哪一種理由,都間接佐證了大多數的故事,只不過是杜撰的、虛擬的。
但有些故事,不僅僅是空穴來風而已。
我永遠也不會忘記,二月十日是我第一次在成功嶺站夜哨的日子。
我們第十中隊的位置,位於第三大隊部的三樓。配置上由西至東分別為西廁、大教室、第一寢室,中間為安官桌,再來則是第二和第三寢室,東側則有浴室以及廁所。一般夜哨一共會有三個人,分別站在西廁、安官桌,以及靠近東邊廁所的位置。
安官桌燈火通明,東邊廁所也有些許燈光。唯有西邊因為廁所不開放使用,到了夜晚便是一片漆黑。儘管有一盞夜燈,但仍點不亮看似無盡的黑暗。這裡也是鬼故事最多的地方之一。而我偏偏在今天分配到了要站凌晨三點至四點的哨,心裡很是不平靜。就寢後翻來覆去也睡不著,直到被巡寢的弟兄喚去輪班,才帶著忐忑的心情前往西廁站哨。
約莫在三點半左右,我聽見一寢傳來紗門拉開的聲音。夜間起床的人理論上只有兩種,一種是要去廁所的,另一種就是要來站哨的。我聽見腳步聲往我靠近,應該是準備來與我交接的弟兄。然而當我抬起頭一看,卻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那人穿著第十中隊的綠色號碼衣,緩緩的向我走來。
站哨必須穿著整齊制服,而要上廁所的人必須穿著號碼衣,是這裡的規定。但要去廁所的人應該要往東邊的方向,而不是已經封閉的西邊廁所。這些都不是最詭異的,最詭異的是那人的臉。
因為他,看起來沒有臉。
他的臉龐彷彿蒙上了一層霧,看不清五官,就如同他的號碼衣上的數字一樣模糊不清。奇怪的是,我卻可以感覺到他正在微笑。我緊閉雙眼,憋住呼吸,感覺那腳步聲緩緩走近,直至停在我的面前。
而後,傳來一陣孩童的笑聲。
我動也不敢動,那腳步聲停了一陣又繼續往前走,我聽見西廁傳來開門聲,接著是一片寧靜。等了幾秒,我拔腿往安官桌狂奔。但站在安官桌的弟兄說,他沒有聽見開門聲,也沒看見任何異狀。此時下一班弟兄的也差不多要來換班,我匆匆的將隨身物品交接,也沒敢多說什麼,便跑回寢室躲在棉被裡,徹夜未眠。
因為那詭異的笑聲,總時不時地在我耳邊響起,而且,越來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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