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務教育羅曼札記〈下〉

活到現在，成長過程中出現過的女性，多少都對我有些影響，一路上的探索，讓我想花點時間說說自己鮮為人知的過去，尤其曾經喜歡或欣賞過的女孩。今天來聊聊高中到底都在學什麼！

我讀的高中，很年輕，小小的，老師大多年輕，二、三十歲左右，亦師亦友的感覺。高中太多回憶，不知從何說起，褪去國中的稚氣，留了長髮，卻變得超愛講話，高一還未分組，班上大概女男各半，不知道為什麼，老師們好喜歡時常換位置，我記得每次換位置我都很嗨，覺得，又可以認識新的同學了，但如果換到難聊的，會很想死！

高一沒有特別合得來的女生朋友，覺得生活枯燥乏味，好朋友又在別班，反倒是跟幾個男生比較好，很愛跟他們聊天，其中一個男生，也是跟我同星座，嘴巴很賤，但只是愛逗人而已，因為坐在我右邊，就玩開了，後來放學、假日也很常藉由唸書約出去，但我一直把他當好朋友，覺得這人很有趣，可以鬥嘴，但某天放學的夜晚，嬉鬧玩笑後，走著走著，突然他牽起了我的手，我在心裡嚇到（表面冷靜）：「？？」，被牽的時候，自己也想知道對他的感覺，於是邊走邊仔細感受……，從掌心到心臟，仔細感受，居然沒有任何感覺，沒有害羞，沒有緊張，沒有心動，只覺得他對我的心情不單純了，震驚還持續消化處理中，但不可否認我喜歡跟他相處，很開心很好玩，所以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其實很棒，很會照顧人，跟他出去可以無腦模式。

後來一陣尷尬，正好巧遇高二分組而分班，就慢慢互相疏遠了。

高二又是一堆新同學，女生多多，男生寥寥，有一天無聊，發現一個女生為什麼都自己坐在位置上不跟人家社交，搞自閉（？），抵擋不了好奇心，驅車上前（驅什麼車！），帶點頑皮的口吻問：「咦，這是誰？為什麼都默默的坐在位置上啊！」繞到她前面看了一下臉，她被我逗得笑了出來，我打開了她的開關之後，也變成好朋友了。

這段剛萌芽的友情，是什麼？還沒有覺醒。

我的佔有慾讓我的心情時常陰晴不定，尤其愈來愈多同學發現她的好，都要跟她做朋友，於是跟她相處的時間感覺愈來愈少，一直被瓜分（超怒），雖然表面上冷靜、壓抑著沒來由的慾望，也無法跟誰訴說，但心裡老是想跟他們嘶吼說：「不會去認識別人喔！」、「她是我發現的！」儘管如此，身體仍然很誠實藏不住，加上果斷不扭捏的個性，明明超級害羞的行為，我還是可以毫不害臊，大庭廣眾下脫稿演出，就是個直率的白目，好心情，壞心情，全寫在臉上，想要什麼，就會去抓。其實要的也很簡單，想跟她單獨黏在一起，對她有講不完的話。

題外話，說到老師，我的國文老師超有氣質（事後得知又是某星座），是我第一眼會喜歡的類型，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會被這種氣質吸引（無奈），有時候上課一開始很專心，但一直看著她，就悄悄地靈魂出竅。這個老師後來在我的畢業紀念冊上，留言說我的內斂與氣質是她欣賞的女性之類的，覺得好高興（偷笑）。

很喜歡高中的老師們，上學真的超沒有壓力。

遇見初戀後，我發掘了自己，原來，我能為一個人這樣無怨無悔的無私付出，感到自己也有給出愛的能力，「只要她開心」就開心的單純，沒有計較，沒有衡量，沒有得失，只是參雜著許多的不能說的情緒與慾望，讓我感到困惑，為什麼對女生我會有強烈的情感上的情緒，也因為當時還沒有探索生理上的情慾，所以更難區分，對她，究竟是朋友？還是更多？我想，這就是學生的單純，但意外的是，她被我掰彎（笑）。

還記得，耶誕節的那一晚，期盼已久的，黑綠色的草皮被操場昏黃的燈照亮星空，我們並肩坐在一起，是難得的獨處時光，那一晚，想與妳就這樣坐到黎明，沒有人打擾，頭倚著頭，即便不能親吻，不能牽手，不能擁抱，相視而笑，卻很是滿足。

還記得，妳來我家過夜的那一天，特意穿著我誇妳很可愛的毛衣，妳有些害羞，夜晚房間的灰塵讓妳不斷噴嚏，我說我常常吃別人的醋，妳老叫我不要吃醋，因為全世界我對妳最好，最喜歡我。

還記得，平常下課陪妳搭公車去補習班的路上，妳的頭靠在我肩上撒嬌，獨自返回學校晚自習的時候，知道妳愛乾淨，假裝大愛遮掩，幫全班打掃，卻在你的位置固著最久。

還記得，有天妳在學校外馬路邊等車，當晚不能陪妳等車，得和同學一起搭老師的車去書局，車才起步沒多久，眼尖發現了妳站在路旁，看見了妳的孤單，好想陪妳，於是隨便編了一個理由就跳車，突然出現的我，讓妳好驚喜，還差點哭了。

還記得，大一時，和喜歡我的男生上台北找妳（他硬要跟），走在台北的街頭，三人行，妳吃醋了，我第一次看到妳吃醋的樣子，甜在心裡，卻也不捨。

還記得，去哪都陪妳，即便很多時候都是目送妳離去。

還記得，妳說愛我，我也愛妳。

還記得，妳離開之後，放下妳的日子，好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