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人情餘味

早上一起床就往家附近的菜市場去。 現在要感受年味的地方只剩傳統市場了吧? 不知不覺在這個地方住了二十多年了，從一開始被婆婆帶著來市場買菜，實則是向所有街坊鄰居宣告，我家兒子有女朋友了，還是個老師，不曉得為什麼婆婆對老師媳婦這點很執著，也可能是對老師這個工作有太多美好的想像，這樣一想也難怪，後來她總是不滿意我了，想像太豐滿，而現實卻太骨感～ 那時候就像隻鸚鵡，跟著婆婆說叫阿姨叫阿伯的，一整個菜市場裡幾乎都有點交情，因為公婆在這個小地方經營專賣鞋子的店家三十多年，方圓百里的人腳上八成都是公婆家賣出的鞋，也自然而然認識他們的人也多了。等到有了小孩，每天婆婆就愛推著車子帶孫子孫女逛菜市場，一樣是炫耀著自家的孫子孫女多可愛。 一年一年地時間過去了。歲月就帶走了很多人事物。 前天，去買雞腿想煮個枸尾雞給女兒開開胃，老板娘看著我，小心地問我，你婆婆還好嗎？我露出一絲不知如何開口的尷尬笑意，她馬上領悟說，噢，我婆婆也是剛剛才走，我們就靜靜地相視互相安慰地笑一笑。 走在市場裡，看著菜販招呼客人，會想起那時我連弄花菜要不要把皮去掉都要打電話回娘家求救；也曾買了不新鮮的蛤蜊，把煮好的整鍋麵全搞砸；煎魚總是遠遠地不敢靠近，怕被油噴到衣服…… 回憶在腦海一幕幕上演，手上也沒閒著，買了蛤蜊和長年菜，再買半隻油雞要拜祖先，最後停在魚丸攤買了50元魚丸，很自然地跟老板開口說：「要跟你要點湯」，這只有老客戶才知道，魚丸攤不停煮著魚丸的湯汁是最好的高湯，這點是婆婆告訴我的。 傳統市場裡，形形色色的人來去，不變的永遠是人與人之間情意的流動傳承。

離開的人總會留下些什麼，陪在我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