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2-21|閱讀時間 ‧ 約 4 分鐘

度日方式之外貌篇

    (題外話)也許事情是這樣的:無論我們用什麼去認識別人,都無法跟海森堡測不準原理完全脫離關係
      兩個月前我去當初出茅廬的髮型設計師的燙髮練習對象,因為知道那天會坐非常久,所以我戴起了隱形眼鏡,這樣在等待過程中我做點什麼(看書或是滑手機)都比較方便。結束的時候她要拍「成果作品」,拍攝空檔時她無意間說了句:「其實妳不戴眼鏡很好看,妳的眼鏡都把妳的五官遮住了。」(她第一次跟我攀談是在洗衣店門口,那時候我是戴著眼鏡)
      我微笑沒有多說什麼,心裡想的是:這就是我喜歡的度日方式啊。
      我喜歡自己的不起眼,而且真的是越老越喜歡。年輕的時候妳很難真的完全把自己的不起眼當作是一個優點,但因為我天性也是比較趨向默默做自己的事情,所以年輕時說不上喜歡也就是覺得十分習慣而已。
      然而隨著成長與認識自己,又身為一個曾經以女性主義者為自居的人(仔細探究起來,女人的外貌比起男人的外貌更不只是屬於她自己的「我高興就好」,當然如果論起收入或社經地位,男人可能也會抱怨為什麼不能是「我高興就好」,相互糾舉誰挨的板子比較少真是一場辛苦的對話啊),對於女性主義議題感到熱衷的時期是必然的,也因為「個人即政治」,因此有點像剛買到一台果汁機一樣,很容易總是想把這個或那個什麼摻在一起做成撒尿牛丸(這個梗應該已經是有點年紀的象徵XD)丟進去果汁機裡看看到底會榨出什麼樣味道的綜合果汁來。於是在這樣的意識浸融之下,最後也很難不來到這一塊自我認知曖昧之處-我怎麼看待自己的模樣?或者我對自己的模樣感到自在嗎?我對外貌的某種「社會性」與自我認同之間的交織、互動或平衡是什麼?
      現在老了,有時候也會轉而認同那些在我年輕認真思索議題時,總愛在一旁潑冷水說:「想太多(複雜)了吧!」的人,當然這是某種形式上認同的(冷)玩笑話,畢竟我一向比較認同認真思索後帶來的質變,那不是形式上看起來一樣就可以解釋完的事情。果汁機也總是在你好奇心用完,又覺得處理果渣、清洗機台很麻煩的時候才會收起來吧。這時候難道要回過頭去罵當初到底哪個白癡買那麼沒用的東西嗎?人生應該不是這麼一回事的吧。
      這樣幾年消化下來的結果,就是我現在真的會說,某些屬於是外貌上的社會性,我會去禮貌以對,但你要我打從心底把它當一回事,抱歉我真的做不到,而且我試過了,就在我二十幾歲的時候。我雖然期待自己能夠擁有表裡如一的人格,但我發現在這種事情上認真的,其實就是把自己當玩笑。嗯,沒錯,差不多就是這麼只有二分法的一件事(而且現在找出最大公因數也已經不是我的首要目標)。
      我對於外貌打扮的啟蒙比起一般女生來說稍晚,啟蒙之後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嘗試(我不想清楚某件事的核心思維就無法行動),真正有一個安心自在的穿搭風格,大約也是這兩年的事。
      我能夠體會到穿搭確實是一種符號性的溝通,它區分了我們可能是怎麼樣的人、關心怎麼樣的話題、偏好及興趣等等,某種程度上你也可以說那跟用你的論文題目去跟其他人交流是很雷同的,但穿搭所帶來的外貌上的氣質,確實只擁有了像「論文題目」一樣的表現程度,它仍然跟一個可以就你的「論文內容」來討論的對話,非常截然不同。
      所以我釐清了一件事,我並非不熱衷外貌,而是在外貌上的追求,我還在摸索。如果穿搭是社會接觸的第一印象的其中一件,那我必須先認識自己,乃至認識大眾對某種穿搭的普遍性感受,了解別人的感受並不等同於接受或願意被這樣的感受影響改變,有些時候只是為了讓自己明白那些在非語言間的溝通是怎麼一回事。一如我現在很多時候說話只是提供資訊(我甚至不認為那叫溝通),因為我已經變得樂於接受雙方都認為只是徒勞無功的談話結果。
      如果最大公因數之不可得是一種現實,那我也希望讓對方明白,改變我之不可得亦是一種現實。這是我不對事物有過多的期待,也不希望自己是玩笑的一種行事方針。
      XD(實在忍不住想用這個表情作為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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