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名為天涯海角的一隅 零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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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下客運,溫差帶來的衝擊便讓程皓受不了地脫得只剩打底的背心。既使作為夏天的孩子,每年仍會被南部終年一季的熱給折服。

他自高中畢業後就北上定居,一年能夠回來一次已經算是奢侈。故鄉和回憶裡的模樣已然有些出入,但還是可以找出懷念的一景一物。

學校附近老舊餐車擺的還是便宜又大碗的小吃,只是叫賣的人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一口一句髒話卻令人倍感親切的老伯了。如今負責的是一位婦人,看起來聽起來都是那麼溫和有禮,生意也不輸從前,還是有許多捧場的師生。

但正是這樣物是人非之感讓程皓卻步了,他在校門口對面的公車亭觀望著,總想再看一眼那老伯嚼著檳榔罵罵咧咧地抓學生偷抽煙的場景。

每屆都也那麼幾個喜歡故作深沉的少年,他們喜歡菸喜歡酒,喜歡用頹廢的態度主張自我。若能有幾個不同凡響的小心思變能成為當中的佼佼者,以文藝之名包藏年少無知的心。

程皓可十分了解了,因為他當年就是那個瀟灑自由的浪蕩子。他不僅故作深沉,還喜歡裝得風流倜堂。不同的是他既不菸也不酒,他心繫天下所有的女人——同時,也讓她們瘋魔般地鍾情於自己。

旋律不變的鐘聲準時打響,餐車的生意暫時冷卻了下來。

程皓趁這時走近攀談,原來婦人是老伯的女兒,因為父親在幾年前的一場寒流暴斃、又因為街坊鄰居捨不得好口味消失才選擇繼續下去。

聽罷,程皓默默了良久。婦人從保麗龍箱裡拿出幾塊三明治和一杯奶茶,說是感謝他還念著老人家,要他別太難過。

程皓推辭不掉,只好又要了杯單價較高的咖啡牛奶。婦人笑盈盈地將飲料推進他懷裡,沒等程皓掏錢便推著餐車到別處賣去了。

西曬陽光的威力果然不同,程皓一邊的額角被逼出了幾顆汗珠。他伸手一抹,卻不小心讓汗水從眼角滲入,刺得他嘶地倒抽了口氣。

趁著大門口沒人,程皓鬼鬼祟祟地溜進校園。他突然回憶起從前也常常像這樣左閃右閃地躲著教官、躲著警衛。

只不過當時千方百計想著的是要怎麼出去,且幾乎次次都能成功。現在則是變著法子想回去,眼看門大敞著,卻難如登天。

「喂!」

不知從哪裡喝出的一聲,程皓不敢回頭,腦海中幾個「慘」字飛快地穿梭著。

「又偷訂飲料啊?幾班的給我過來!」

餘光中幾名男學生提著外面叫進來的手搖飲畏畏縮縮地小跑步過去,程皓默默地往暗處移動。他聽著不知是教官還是老師中氣十足的斥責和學生青澀單薄的反駁,雙方都扯著喉嚨你一來我一去,心理懷念的很。

像公鴨似的,程皓忍不住笑著那些學生還未開嗓的聲音。

他抄了條捷徑走到禮堂,就一分鐘多一點的時間而已,程顥不敢相信以前讀書時自己怎麼就嫌這遠嫌那遠的。

但想想或許也有它的道理在吧——原本一分多鐘的距離和要好的朋友一起,中途嘻笑打鬧、走走停停也是有的。跟現在不同,獨自一人可以很專心地走,無論多久,總在一恍神後就過去了。

程皓在禮堂外打量了一會兒,確定裡面沒有人後才敢進去。

一扇扇長方形的木框窗拉上了厚重的布幔,從縫隙中透進來的陽光讓空氣懸浮的塵埃閃閃發亮。它們緩慢地飄動著,時光的流淌也跟著濃稠了起來。

程皓感覺自己到了一個異世界。

他信步朝舞台前進,耳邊傳來斷斷續續的旋律,算不上好聽卻又奇怪地有動人之處。程皓跟著哼了起來,有點五音不全。

他用力扣住了舞台邊緣,使勁地要將自己撐上舞台。沒曾想從前輕輕鬆鬆就能做到的事,現在怎麼也辦不到。程皓氣喘吁吁地望著舞台,懷疑它是不是又變高了點?

「禮堂在幾年前有過一次翻修,舞台確實也建得高了些。」

舞台上有人說話,卻不見蹤影。

「這還要你說啊,難道還能是我變矮了?」程皓戲謔道。「以前我們嫌借場地的手續太麻煩,都在大晚上偷偷摸進來排練的。」他一邊懷念地感嘆著,一邊坐到了冰涼的地板上。

「你怎麼想到要回來?」台上那人問道。「工作不是開始上手了嗎,怎麼還有時間?」

程皓哈哈大笑,他的歡快與這空間顯得格格不入。「那都是騙我家人的,你怎麼也跟著信了?」

台上也傳來笑聲。程皓聽著,覺得這麼好聽的聲音不當主唱真是浪費了。

「所以你怎麼想到回來,回到這兒?」

「呃,」程皓不太自在地抓了抓頭。「我上個月跟淳安見面了。」他想也沒什麼好隱瞞,就單刀直入地說了。

台上安靜了好一會兒,程皓突然有種方才一切都是錯覺的驚惶。但很快地,他又平復了下來。

「她自己找我的喔。」

「我又沒說你什麼。」

程皓微微一笑,眼神卻無端地變得落寞。

「沒事的,阿皓。」台上那人趕忙安慰。「就只是我們同時喜歡上同一人而已,很多電影啊小說啊不都這麼演嗎?」

「是這樣沒錯啊,也都怪尷尬的。」程顥低低嘟囔著。

「但終究,我們都只是彼此生命中的過客了......」台上的聲音也變得小聲,直到聽起來像是某種不明語言的碎念。

「剛剛阿伯的女兒給我塞一堆吃的,我吃不完這麼多,你一起吃吧!」程皓從塑膠袋裡掏出一塊三明治,用指甲尖掀起包裝帶給俐落地拆了。「還有你喜歡的咖啡牛奶,還是冰的。」

台上無人應答,原本就空蕩蕩的禮堂陷入一片寂靜,更加劇了程皓心中的違和感與不安。

「你是不是還氣我讓淳安傷心?」程皓大著膽子問道。「還是說你覺得我沒有好好照顧人家?」

彷彿飄過一聲嘆息,陰涼的風吹得他背後冷颼颼地。

「發生了那樣的事,你要我們怎麼面對對方?」程皓從小心翼翼地提問變成責難般的質疑。「就算我和淳安互相坦承了,但是我沒也辦法像沒事人一樣開始和她的感情,她也不行——」

依舊是那麼安靜,折磨人的安靜。像這十幾年他身旁的一樣,讓他瘋狂。

程皓深吸了口氣,崩潰地大吼:「我和淳安永遠不可能了,哪怕有下一輩子也是一樣,不可能了!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江楚桓!」

他無力地向後仰去,飲料也翻倒了一地。甜滋滋的味道四散在潮濕的空氣裡像某種毒氣般,後腦勺傳來的疼痛也讓他昏昏沈沈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褲袋裡傳來細微的震動。程皓不耐煩地滑開手機,看清楚來電的人是誰後,又更不耐煩了。

「嘖!我還有沒有獨處的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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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蕊的沙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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