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nyuan Chiu
2021-03-13|閱讀時間 ‧ 約 10 分鐘

《和怪物作戰的人也必須成為怪物》05

    《第五章　叛徒，嚐嚐我們眾志成城的鐵拳》
    　　白象倒下了之後，又有一隻三層樓高的巨大猩猩撲了過來。
    　　這隻猩猩有著鋼鐵骨骼、六顆眼珠，身上的毛也都有如水晶般堅硬，鼻子下的嘴巴略呈方形，是左右打開的，打開後裡面佈滿了利齒。
    　　一個荊弓議會的英雄帶著五個學生衝了上去，猩猩突然加速、一個閃現！
    　　「小心！」
    　　一個學生被猩猩活生生地扔進嘴裡啃了，一盞黯淡的煤氣燈從他手上掉落。
    　　「夥伴們，放棄抵抗吧。」
    　　荊弓ＡＩ的通訊範圍內，所有人都聽到了這一句話。
    　　「薛西弗斯！」
    　　「荊弓！收回他的通話權限！」
    　　一名議會成員意識到不妙，薛西弗斯的發言可能會對所有英雄造成致命的精神打擊。
    　　但ＡＩ只是制式地回應：「收回教長通訊權限，需要議會半數以上成員授權。」
    　　就在這個空檔，薛西弗斯講出了令不少學生心態崩潰的囈語。
    　　「夥伴們，加入我吧，這真的不是什麼壞事，這個星球，已經不屬於人類了，我們都需要轉變自己的生存型態，來適應這個星球，這些怪物，其實可以和我們共生的。
    　　我已經徹底掌控了永生蟲，牠並沒有寄生我，並且，我準備要反過來入侵永生蟲，我們可以進化成一個全新的種族：永生族！我需要錫安的聖物，把荊弓交給我吧。
    　　但是永生蟲的能量不足以轉化我們所有人，只有超凡者有資格接受轉化，荊弓機構的同伴們，讓我們一起進化吧。」
    　　荊弓ＡＩ：「議會已多數通過決議，封鎖教長：薛西弗斯通訊權限。」
    　　本慈：「所有單位注意，教長已經不幸腐化了，剛才那一番話來自於永生蟲族，大家都知道這是多麼卑鄙的一種種族，人類只有戰死，沒有叛徒！」
    　　經過長年訓練的學生們本能地呼喊道：「只有戰死，沒有叛徒！」
    　　類似這樣的腐化囈語，在訓練中已經聽過千萬次，即便實際面對時，在心態上還是相當異樣，至少暫時沒有英雄單位倒戈。　　
    　　「衝鋒啊！」
    　　「衝鋒！」學生與軍隊們呼應戰吼，紛紛駕駛載具悍不畏死地往獸潮裡衝。
    　　一根一根的禁忌藥物，被開放使用，英雄和軍隊們紛紛注射了戰爭血清，祛除了腦中的恐懼激素。
    　　咻咻咻咻－
    　　火箭導彈裡，久斐拿下了晨彌的耳機：「切斷通訊吧，妳接下來的任務只是護送荊弓源代碼。」
    　　晨彌的眼中緩緩滌出淚水。
    　　她也收到了可以使用戰鬥血清的信號，她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無數無數地同胞們會死去。
    　　「導彈會在北邊落地，預計可以飛過溫蟲的棲息地。」
    　　其實克隆人久斐的內心也非常不安，他不斷地呢喃著兩人已經知道的任務資訊，只是為了減少自己的思考能力：
    　　「北邊有一個，嗯，退役英雄的哨戰，如果他還活著，可以提供我們一些支援，如果前輩死了，那我們就回收他的器材之後轉往東南方向的銀槍學院。」
    　　轟－火箭導彈飛向了遠方。
    　　「世界城堡」的駕駛介面突然彈出了一個秘密通訊。
    　　「康得文，我是本慈。」本慈一臉嚴肅地說道：「我看到薛西弗斯和永生蟲本體了。」
    　　「什麼！」
    　　有一個隱藏著的小秘密，本慈一直沒有告訴其他人。
    　　那就是，她和佛洛伊德的狙擊槍「白兔」可以共享視野，就在剛才，她突然看到了白兔的影像，本慈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麼，但是那驚鴻一瞥的資訊實在太過重要了。
    　　「他們在探索森林的第二十二號獸徑附近。」
    　　「好！」康得文用他那受過戰傷的喉嚨，吼道：「諸君！隕石戰術！」
    　　戰術既定，一陣強大無比的雷射光束從馬薩內圍區發射，轟隆隆隆，在獸潮中砲擊出了一個巨大缺口，有二十二名荊弓實習生為了這一砲犧牲了自己的亞契武裝核心，永久地失去了戰鬥能力。
    　　「衝刺，模式！上啊！世界城堡！」
    　　康得文的世界城堡矮胖雙腿一收，突然開始磁浮，背後巨大的噴射器開啟了火箭飛行，議會成員包含本慈在內，紛紛跳上了巨大的機械裝甲。
    　　「衝鋒！」
    　　「為了人類！」
    　　薛西弗斯看到世界城堡衝鋒的方向正是自己的本體位置，頓時方寸大亂：「他們怎麼知道的！」
    　　一般而言，他習慣躲在某個陰暗的角落，操縱好天災級或者許多魔王級怪物，替他完成戰鬥，被敵人直指本體，感覺特別驚慌失措。
    　　只見他雙眼漸漸翻白，身體帶著藍色電光微微浮空，空中飄落一朵朵血色花瓣：「巢母玫瑰！收攏大軍，保護我！」
    　　意識回收，衝在前方的怪物猩猩突然口吐白沫倒在地上。
    　　其餘身體裡面有巢母玫瑰的怪物立刻緊急迴轉，宛若一片石油海嘯的黑色怪物狂潮密密麻麻地包圍住了世界城堡以及上面的議會成員。
    　　「我打頭陣！」
    　　一龍的克隆人，此時拿著一龍的盾狀亞契武裝「鋼鐸」跳下世界城堡：
    　　「結盾！」
    　　巨大的六角形盾牌忽地升起，鋼鐸全力輸出的話，能夠維持十五分鐘左右，幾乎等於馬薩防護罩一樣強度的能量盾，怪物們在薛西弗斯的控制下，宛如撲火飛蛾般不管不顧地撲上去化成飛灰。
    　　「該死！」
    　　薛西弗斯怒吼一聲，大部分怪物還是撞上了盾牌，其餘繞過了盾牌的怪物，甚至都不願意回頭去攻擊克隆人，世界城堡帶給他的危機感過於巨大：
    　　「一定要阻止那台機甲！」他內心咆哮著。
    　　沙神獸，一種上半身是人形，下半身是蠍形的魔王級怪物從機甲左側包圍過來。
    　　右側則是一隻三頭巨狼，威脅程度也是直逼魔王。
    　　兩個議會成員看準了自己的對手怪物，用眼神和眾人示意：「能和你們並肩作戰，是我無比的榮幸。」
    　　「阿迪歐斯（再會）。」
    　　「阿迪歐斯。」
    　　雙雙脫離了世界城堡，和兩隻巨怪戰成一塊，很快被淹沒在了黑潮裡。
    　　嗚～前方有一個龐然巨物，突然從沼澤裡站起來，抖了抖泥巴，赫然是第二隻白象！
    　　一名站在世界城堡正前方護欄的議會成員，開始燃燒自己的能量，組建起一隻巨大的金色能量鑽頭。
    　　「去吧！世界城堡，老夫用生命為你開路了！隕石戰術一定要成功！」
    　　薛西弗斯怒吼一聲：「嚇！」
    　　能量鑽頭和第二隻白象互相衝擊，白象一聲悲鳴血肉粉碎，金色鑽頭噴出絲絲血肉，在操縱者的屍體滑落後緩緩黯淡了下來，世界城堡悍然將白象一分為二，突破了重圍。
    　　本慈站上機甲頂部，數十隻都靈系手槍在她身邊如衛星般環繞一圈：「太智障了，居然要一個狙擊手肉搏。」
    　　她嘴角微微一笑，佛洛伊德也經常這樣抱怨呢。
    　　噠噠噠達－
    　　剛開始她還能專注得維持槍槍爆頭，但隨著手槍組成的火力圈越轉越快，她開始殺紅了眼，瘋狂地想把能量耗盡。
    　　「如果死前還有沒消耗掉的能量，也太對不起人類了吧。」
    　　碰！
    　　突然，一隻巨大的沙神獸從側方撞上了世界城堡，康得文操縱機甲把摔落的本慈抓了回來，另一巴掌拍了上去。
    　　除了本慈以外的最後一名議會成員跳了出去。
    　　她在空中被沙神獸的利爪刺穿，但她也斬下了沙神獸的頭顱。
    　　「噗－」只剩下上半截身子的議會成員，掉落在塵沙瀰漫的土地上大喊：「蜜蜂雖死，必使掠捕者知道螯刺之痛！」
    　　隨著最後的能量爆發，她的血液凝固，又四面八方箭狀飛射出去！
    　　生物化自爆兵器。
    　　所有被血箭射中的怪物，都悽慘嚎叫，傷口被融化成具有高度腐蝕性的血液，替世界城堡打開了超大一圈的衝刺範圍。
    　　可惜，她再也看不到自己這個足以自傲的戰績了。
    　　嗤嗤－嗤－
    　　推進器的一側，被沙神獸撞得幾近損毀，世界城堡的速度慢了下來。
    　　眼看怪物狂潮就要慢慢包圍成功，薛西弗斯露出了微笑。
    　　本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將自己多年來，深藏心中的淡淡地說了出來：「佛洛伊德，你還活著嗎？我愛你，我輸了，你如果還活著，活下去。」
    　　「呀～」
    　　她將手放在點火不完全的引擎上，右臂瞬間全部被點燃。
    　　「鎖住，啊！」護甲的鐵扣將她的右手和噴射器緊緊相扣。
    　　「阿茲莫克！釋放200%能量！」
    　　「偵測，死戰模式。」本慈裝甲上的ＡＩ機械聲說道：「解放能量釋放上限。」
    　　瞬間，本慈和她的裝甲，化作一道金光。
    　　「叛徒！」
    　　「這是我送你的最後一記鐵拳！」本慈在靈魂連屍骨燃燒殆盡前，最後一次對著薛西弗斯的方向，揮出所有能量的一記爆發，速度疊加在了巨大的機械裝甲上。
    　　在本慈的犧牲掩護下，世界城堡以超越原本的速度衝出了重圍。
    　　看到了！
    　　「薛西弗斯！」康得文咬牙切齒。
    　　這個曾經無比可靠的夥伴，居然幹出了背叛人類的醜陋行徑。
    　　「距離目標：兩千公尺」ＡＩ回報。
    　　「越近越好，最好的，毀滅距離是，抱著薛西弗斯，上吧，世界城堡！」
    　　康得文顫抖著手，將戰鬥激素往旁邊一拋，這一管小小的針筒，是人類真正能無懼犧牲的秘密。
    　　但是今天，他不打算依靠這個東西。
    　　他要親手，依靠自己的意志，幹死這個背叛人類的狗東西。
    　　「康得文！」
    　　薛西弗斯知道這是什麼，他知道這個人類戰友最後的孤注一擲，是小型的核彈爆炸，但是看起來，他是無法阻止世界城堡了。
    　　隆隆隆隆－
    　　大地突然炸裂開來，一道道銀色血肉構成的巨型尖柱竄出，將世界城堡釘在原地。
    　　是永生蟲，牠也感到恐懼，雖然不擅長作戰，也展開了反擊。
    　　嚇！
    　　「距離目標：一千公尺」
    　　世界城堡悍然撕開自己的下半身，連續翻滾了兩圈。
    　　唰唰唰－
    　　又是一排尖刺，刺穿了世界城堡的左手。
    　　「距離目標：七百公尺」
    　　巨型機甲突然人性化的，用右手往地面一撐，巨大的機甲最後一次躍起，世界城堡右手的手指全數折斷在地。
    　　「距離目標：三百公尺」
    　　「隕石戰術！啟動！」
    　　「該死的，康得文！你知道你在做甚麼嗎！讓人類進化啊！」
    　　「去死吧，叛徒！」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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