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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盡梨花月又西|第一・貔虎關中 (8)

閱讀時間約 8 分鐘
張英奇去後,驪山驛丞雖不明底裡,但自忖得罪不起欽差大臣,不敢怠慢宋采青,索性將她安頓在當日那亭子。宋采青滿心想著張英奇三日來回潼關,兩人又能相見,在驪山倒也安然,但三日轉眼而過,卻不見張英奇人影,只聽驛丞說他回頭途經,並未歇腳,換馬後便直奔西安,餘情一概無由得知,這才驚覺他又因軍務在身,無暇己顧,失望之餘更為他憂心,經常夜不成眠。
這日宋采青又是一夜未曾闔眼,天剛濛亮便起身梳洗,在男裝外罩上張英奇那件草上霜翻毛外褂,沿華清池怔怔走著,一抬頭,見驛丞領著一名青年走來,那人眉眼冷峻,滿身風塵卻昂首闊步,步伐之間自有威儀,與張英奇頗為相似,且身上沒有禦寒的大衣裳,只罩著滿是塵土的黃馬褂,想來是御前侍衛,連忙上前問道:「這位軍爺,可知道奉旨督軍御前侍衛張靖少的下落?」
這青年便是吳丹,龍亭失手後自責過度,舉止竟有些失常。他奉旨到大將軍王麾下效力,是康熙刻意提拔的上三旗親貴子弟,本是立功大好良機,如今在陣前遭了突襲,綽克托恐怕他有甚出格舉止,便命他還守潼關。他本是忽忽欲狂,日夜趕道,這日清早途經驪山頗覺體力不支,才決定下馬歇宿,現下忽見一女扮男裝之人問起張英奇,立即停步,盯著宋采青問道:「你是何人?問靖少做甚?」
宋采青道:「我隨他出西安府,他兼程趕往潼關,留我在這兒。他原說三日內回來接我,後來聽說他隨一隊人來換馬,又奔西安去了。我⋯⋯我只是擔心他的安危⋯⋯這位爺,他現下如何,您能不能告訴我?」
吳丹側頭打量,見宋采青臉上脂粉不施,極是清淨秀麗,滿眼焦急反而楚楚動人,看著心頭一跳,便脫口問道:「你是靖少的女人?」
宋采青不料他話說得這樣白,臉上一紅,答道:「是⋯⋯是罷⋯⋯」
吳丹問道:「你認得他好久了?叫什麼名字?在哪兒結識的?」
宋采青遲疑答道:「我叫宋采青,本是京師晴嵐院的歌妓。康熙十年便認識他,快四年了⋯⋯」
吳丹深吸一口氣,點頭道:「你就是宋采青,靖少曾經提過,還託子清問門路,想給你脫去樂籍抬入旗籍,明媒正娶接你過門。」
宋采青不料張英奇將私事說給同僚,想來此人與他交情不淺,便道:「爺,您知道他的下落,能告訴我不能?」
吳丹沉默片刻,答道:「不能。」
宋采青忽覺一絲恐懼掠過心頭,便拉住吳丹手臂道:「他怎麼了?大爺您高抬貴手!告訴我他怎麼了!」
吳丹被拉得無法,只好一把捉住她手,喝道:「住手!」
宋采青被捏在手上,登時疼得眼淚長流,吳丹連忙放手,說道:「對不住,我一時失了輕重,你別見怪。」
宋采青滿眼是淚,抬頭問吳丹道:「他出事了,是罷?張靖少他出事了?」
吳丹道:「王輔臣起反,靖少被俘,應當凶多吉少⋯⋯」
宋采青聽他呼吸急促,聲音嘶啞,似乎猶有餘悸,便問道:「你⋯⋯你親眼見他被俘?」
吳丹側過臉,看著別處答道:「他是自願被俘。他讓我護著輔國公離開,自己⋯⋯」
宋采青又問道:「王輔臣真的會殺他?」
吳丹點頭道:「王輔臣⋯⋯應當殺了莫洛便要殺靖少了。」
宋采青深信張英奇武藝非凡,雖然擔心,卻不曾想過他會受俘被殺,但看吳丹神色,知道所言不可能假,登時便如腳下踩空,突然墜下五里迷霧懸崖,一時間天旋地轉,驚悸寒冷同時上襲,眼前一黑,人便倒在紅柱綠闌的抄手遊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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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個識字不多的蕃人。出身東台灣,太巴塱部落阿美族人。定居荷蘭,從事翻譯、寫作、研究、原住民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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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英奇本已猜想莫洛遭難,他與莫洛雖不投契,畢竟同朝為臣,聽王輔臣得意說來,登時怒火中燒,因他雙臂動彈不得,見王輔臣那長槍架在椅上,便閃身向前,抬腿以腳背在槍桿下一撥,趁著槍被踢高到耳際,左肩在槍桿上一頂一送,那擦得鋥光瓦亮的槍頭便在王輔臣耳際倏的掠過,撞上門柱削下老大一道紅漆,長槍哐啷一聲落在地下。
張英奇連日奔波,幾乎竭盡精神,這一睡十分香甜,隱約醒時卻聽帳外刀刃相交甚是刺耳,人喊馬嘶亂成一團,他驚得一躍起身,便見有人持刀闖帳,直向綽克托去。他見綽克托這才睜眼,反應不及,連忙摘了腰間短刀,向那人用力一擲,硬木漆金刀鞘正中那人後腦,用力之大,竟將那人擊暈在地。
董額拿起案上一個椴木漆金牌子,上頭滿漢合璧刻著「令」字,連同一張藍繒旗子遞給張英奇,鄭重說道:「穿起你的黃馬褂,憑此王命旗牌率我麾下特健騎兵五十,即刻趕往寧羌。記著,此去要走官馬路,沿途換馬不換人,日夜兼程,不得耽誤,務必趕上莫洛,傳令讓莫洛王輔臣原地安營,待我大軍開到。」
張英奇與那人照面,登時大吃一驚——此人正當三十多歲盛年,骨骼清奇,眉眼俊朗,雙瞳之間一種端麗,竟與楊艷神似。那人見他面露驚異之色,張大了口卻不說話,便道:「這位兄台,你入潼關可得趁早,自這兒以東直到函谷關,幾道關隘守得都比別處森嚴,再晚就進不去了。」
張英奇趕到華州驛換馬上道之後,卻逐漸有些體力不支。他在馬上側頭南望,秦嶺山勢厚重,從驛道上可見少華山挺立一方,三峰巍峨險峻,峭壁頂端灌木枯萎殆盡,風雪中險峰極是黯淡蕭索。他愈看這景色,愈覺頭暈眼花,忽然凍徹骨髓一陣寒風襲來,不知怎的整個人失了平衡,身子一晃便摔下馬背。
張英奇抬頭見滿院的樹都是禿枝光幹,根本無處藏身,正急得無處開交,忽聽屋頂上野貓尖叫,急中生智,抬腿在門口槐樹樹幹上一蹬,一挺腰借力上了屋頂,翻身躺上積雪,順勢一腳將貓連雪一併踹下屋緣,正落在開門出來的人頭上,便聽那人口操關中話罵道:「我賊!大雪天的貓打架都成㞞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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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斬小心翼翼地跟在景雲清身後,那景大公子笑面盈盈,落落大方,徑直行向前方那東張西望就是沒往他倆瞅去的女魔頭唐傲,喊聲道:「姑娘!打擾了!」   分明知曉是唐傲,也不是什麼姑娘人家了。司徒斬在心裡默默數落了起來。   那女子明顯一怔,蹙著眉頭、一張憔悴陰沉的面容透露著戒心,沉聲道:「來者何人
青南可以說是越做越順,幾乎什麼都可以讓他修理,總務課剛好缺一個班長,於是國峰就推薦他了,這小陳看樣子風波不斷喔,接著被一個男同事熱烈追求,但小陳根本就不喜歡人家,這男的叫做方上銘,名字好聽,就是人品不太好,有一天的下班天,國峰才剛跟媽媽通電話,今晚要吃火鍋,才剛剛要下樓,勢必會經過三樓,撞見嚴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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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後的某一天,皇甫清看到只有六歲的夏侯軒緊緊抱住九歲的高燁手臂說。 「曦姐姐有教過我,看到好男人要趕快訂下來。」 看來,隔壁鄰居們才是狠角色啊… 皇甫清內心閃過這樣的一句話。
這夜史亞治發著高燒, 渾身火一般的烤著他的身子. 卻突然感到額頭一陣涼爽, 某人餵牠喝下清涼的甜水. 又過了不知多久, 他感覺到他全身一絲不掛, 先是被擦洗的乾乾淨淨, 之後又似乎被扎很多針, 又被拔了罐. 在他昏昏沉沉的睡著不知多少時間後, 他睜開他的眼睛看到了她. 那時的她是個16歲左右的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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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約定日到,媽媽差人去火車站接人,這個青南簡單的帶了一些必需品跟衣物,兩個小時的車程後,到了位於山上的宅邸,小颯親自接見,因為排場大,青南有一點嚇到,接著媽媽就很嚴肅的現身,人直接帶到餐廳去,現在是下午的十二點三十分,雖然桌上放滿大餐,卻沒人動手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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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杏奪回手,道:「能有誰呢?我是王爺心尖上的青鶯奶奶的大丫鬟,多威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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