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7-01|閱讀時間 ‧ 約 3 分鐘

對理想食不下嚥;鬥魚

    理想主義在台灣社會是危險且頹靡的,這讓我想到〈他們說我是沒有用的年輕人〉也讓我想到蛋堡曾經在Instagram說過:「想就這樣當個廢人,沒想到卻連廢人都當不好。」長大也許就是看開自己的種種無能為力的過程吧,與其說是對此不痛了,不如說是痛到麻痺無感,也習慣了。又想到《熱帶雨》裡面的一段對話:「我的心很痛!」「是這樣的,總是會習慣的。」還有在《冰冷熱帶魚》裡面的:「人生就是疼痛啊!」
    總是這樣的,長大是一個宏亮至無聲、將自我內化的、對於赤裸感到害怕且無力的過程。保有浪漫,與其說是一種選擇,不如說是接受。
    腦中的思考模式一直就很瑣碎,如同我凌亂的房間,也如同我被老師批評亂而無章的剪輯。我並不討厭亂,但也不想亂出新高度,只盼亂成一格;而凌亂,也是我著迷電影藝術、著迷蒙太奇、著迷剪輯與夢的碎片的本意吧。
    前陣子養了兩三年的魚死了。要說悲痛嗎?倒也不至於,但心頭卻有一種很奇妙的反應:同時抗拒、感到噁心,但又覺得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我的魚叫金童,是一隻藍色的泰國鬥魚,當初和另一隻紅色鬥魚(名為玉女,更久之前也過世了)在高雄的跳蚤市場買的。
    鬥魚無法混養,我因此準備了兩個水缸,看著覺得悠遊自在也覺得寂寞,而這其實也這都是人類賦予的情緒,我想我的二魚大抵就是討厭被打擾。我將兩個水缸放在一起,金童與玉女看似那麼近卻又那麼遠,多像人與人的距離。也許我們每個人都是一尾鬥魚,只是因為被社會化的關係,才忍住心中的暴戾之氣(我至始至終都相信人類絕對是無情的),努力與他人和諧。而我面對金童玉女死亡的情緒,也是受馴化過的,悲傷彷彿難以到臨界點,畢竟只是觸摸不到的魚的生命⋯⋯情深究竟能到幾處呢?
    值得慶幸的是,最近因為剛好轉到電影播送《哈利波特》,一時興起將電影八集都找來回味了;看完每一集都感動地想流淚。這樣的反應好像有點誇張,但對於魔法世界還是滿懷憧憬的我,我倒是一點都不想丟棄哪。我們這一代,是陪著哈利波特長大的,因此更讓我對裡面的角色多了一層親密感;哈利波特都長大了,自己也從蠟筆小新的年紀變成吉永老師的年紀了,是不是已經沒辦法任性了呢?
    寫這篇散文的時候,突然想到好幾年前看了黑澤明的自傳〈蛤蟆的油〉,以我模糊的記憶描述他在書末寫著:就如《羅生門》一樣,每個人都只想表現出對自己有利的一面;不明白寫下這本自傳的我,是不是也同樣做了美化自己的行為?至此,思考著我寫這本自傳究竟是否真實?又有何價值呢?
    每每獨自旅行的時候,總會想起我非常非常喜歡的一段話:
    人的心裡住著兩個人,一個想要落地生根,另一個卻想要浪跡天涯。——蔣勳。
    人類確實是如此矛盾的生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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