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密的人口調查

最近一則新聞說的是，中國某地區為了精準完成全員核酸檢測，調低了三成常住人口數字。

中華人民共和國在去年（2020年）進行了第七次全國人口普查（七普），普查比起抽查做得更加徹底，這次中國派出了七百多萬普查員挨家挨戶去詢問，加上各種電子化設備輔助，為何還會出現突然調低三成常住人口的事情呢？

理論上這能得到相對精準的人口數據，但是在中國，就很難說了。由於環境使然，中國統計數據有一定的造假機率，長期身在中國核心決策的官員對下屬呈報上來的數據都會有所警惕。

現任中國國家總理李克強在2007年擔任遼寧省委書記時，就向當時美國駐華大使雷德表示，與其相信下屬呈上的GDP等經濟統計數據推估經濟增長情況，他還比較相信依靠全省鐵路運量，用電量與銀行放貸量來估算遼寧實質的經濟成長，來避免因統計數字的水分影響判斷。

近來著名統計數據灌水的例子，同樣發生在遼寧省，2015年遼寧省委書記王珉被調離原職，王從2009年起長期擔任遼寧省委書記這個職位（五年五個月），2016年年初中紀委宣部王珉涉嫌嚴重違紀，接受停職調查。在接任者的調查下，時任遼寧省委副書記、遼寧省長陳求發在2017年工作報告首次對外確認「2011年至2014年遼寧省（王珉的任期內）存在財政數據造假的問題，累計虛增財政約佔同期財政收入的近20％」（GDP灌水20%)。同一時期，內蒙自治區與天津市也傳出經濟數據灌水的新聞。

回到原話題，如果中共中央想知道確切的長住人口數據，然後對下屬呈報上來的數據又懷疑時該怎麼拿到真實數據？

為什麼下層公務員體系會對人口數據造假呢？ 最直接的原因是，該轄區的長住人口會影響到底層單位的編制大小，流動人口越多，編制就會越多。如果長住人口減少，那就會縮小既有編制。同樣的在福利以及預算上，也會與流動人口掛鉤。因此底層公務員為了維持自己龐大的編制與利益，有多報人口的誘因。因此下層公務體系就很容易與人口普查員與人口調查體系有著說說不清的關係。

所以中央想要搞清楚流動人口狀態，藉由傳統的調查體系也很難搞清楚實際情況，畢竟阻力太大。因此中央想到了一個方式，就是不用原本的調查體系來做人口普查，而是啟用另兩派的人來做。一個當然是大數據，用區域內正在使用的手機數等諸多方式估算出到底有多少人外，另一個就是用醫療體系的人力來調查人口，而非用傳統的人口調查體系。

由於疫情的因素，確認警戒區內所有流動人口成了首要目標，政府就可以用醫療體系人員為了做核酸檢測把理論上該出現在警戒區內所有的流動人口都確認一次。同樣的用施打疫苗也能完成類似的作法，只要地方浮報人口，就很難完成上面交代的疫苗施打指標。也就是說政府這次藉由疫情以及使用醫療體系就能確認地方政府的人口數據是否真實。

至於為什麼中央政府願意這樣做，除了解決一般的問題外，在未來最直接的關係就是以後能精準的物資調配吧！ 畢竟到了新計劃經濟時期，實施每人最低配給制，此時精準掌握流動人口，才能把物資送到最需要的地方，以維護社會穩定。

2021/10/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