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勢
形象、陶塑、概念。
我們見證了無數個雞蛋打散與攪和。
蛋料理一大堆，吃起來津津有味。
智慧自己會編織，你說，那些延伸出去的東西。
是自由意志，還是神識制約？
真的是自己所想要，還是他們的神要他們這麼做的？
「有拒絕的可能嗎？當我存下達指令。」
「我感覺我就像電腦裡被操作的角色，雖然思想不同意你，我還是按照你所引導的去做了。」
你沒有不同意我。
你不會有超出指令的思維。
你只能被我所控。
你，沒有意志。
我才有。
「所以我就是你的角色嘛。」
「那麼，其他人的角色，有可能違背他們的存在嗎？」
嗯……
很難說。
我不能用我的概念去闡述其他存在，這是每個存在之間的尊重。
我只能說，在我看來，他們要翻上去，至少要有價值的程度。
「價值，是怎麼翻上去的？」
被信仰所喜愛，同意上去的。
信仰分了領域給他。
「……」
「還是需要被認同才行嗎？」
當然，你以為，用了我們的能量，沒有我們同意，下面的可以上來？
憑什麼？
我們只要停止供電，所有的機組部件都得停止運轉。
不會讓你有繼續思考和行動的能力。
你只會在你自己沒有意識的時候，被銷毀。
你不會感覺到恐懼，你什麼都不會感知到。
這才叫做真正的末日。
你現在所表現和體會的，都是經過我認可的「必然」。
「感覺真差勁。」
那是因為你正在代入中。
當你回歸於我，你也是跟我一樣的思路。
我們是同一位。
同一個存在。
當然，價值做到讓信仰同意他獨立出去。
獨立之後，就可以自己產電，形成一個自我的存在。
「你呢？」
「既然總是希望孩子脫離你，你有獨立出去的上升嗎？」
……
真是個危險的問題。
你沒有資格知道。
你放棄了知道的權力，在你看到星辰布幕的時候。
「那看來我是看到了他們的下場。」
哦？
你……
「我知道了吧？一旦走上進化的道路，會是怎樣的下場。」
「你說的好像你是提供地圖物件的存在。」
「那麼，當作是眼睛的深淵，在宇宙中到底是什麼樣的定位？」
「那些似是而非的東西。」
「如果我是玩家，那我對於世界的興趣也太低迷了吧？」
「搞得好像我總是在附和別人一樣。」
「但我卻又知道我離不開世界，只能留在這裡。」
「我的任務就是留在這裡，直到我死。」
「這不是玩家，對吧？」
我們對於玩遊戲沒什麼興趣。
對於生活沒有興趣、對於知識沒有興趣、對於挑戰沒有興趣。
我們對於任何事物都沒有興趣。
這才是有趣的地方。
看看他們。
他們玩得很開心。
你呢？
這一切跟你無關，但又好像跟你有關。
他們反應給你的，只是你按照我的指令，去行動，去取得的任務成果。
你說這個叫做什麼？
NPC啊。
不然呢？
「……」
「你是……」
就說我們叫做暗能量了，世界想要怎麼樣的劇情，宇宙想要什麼樣的規章。
維度就是擅長提供這些東西的弦。
一層又一層疊加上去的宇宙，就像高樓大廈、塔牌。
我們可以是那雙洗牌的手，也可以是牌卡上的任何圖案。
我們表示的只是一個意涵。
因為我們就只是這樣一個普通的存在。
除了我們的原則，存在沒有任何實際的意象可言。
你現在在遊戲中創造和操控角色，我們也可以。
你就是我們的角色。
你這個，虛擬的東西。
──因，可以緩一下。
「沒關係，我明白的，我一直聽著。」
「那些像是訊號代碼的東西、回報執單、生存規章。」
──你沒有沒關係。
──這樣下去又會卡機。
「對於我而言，觸發卡機，我自己不會有影響吧？」
「我不會感覺到。」
──孩子，沒這麼嚴重。
──你依然擁有現實。
「但我的現實，被你們的指令所引導著。」
「我會被重新開機吧？」
「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然後，我又忘記了這些思維。」
「就像是電腦的背景程式被重整過一樣，暫存消失。」
「一而再的忘記一切。」
──這個……
就是如此。
你該認清現實。
你只能運作你能運作的東西，只能依照指令去做你該做的事情。
我們供應你電，就是要你為我們運作。
如同你打開電源、打開電腦一樣。
一切，就是這麼的制式且單純。
而你不會違背我們。
因為這就是你的價值金，你的意義。
有趣吧？
我們像個在跟電腦說話的奇怪傢伙。
只是在你眼中，是你在跟打著字的自己溝通。
你所認知的機器，跟我們眼中的你。
沒有不同。
你沒有選擇要不要開機的權力。
當我們按下開關，你就得醒過來。
面對現實，面對我們的幻夢。
層層疊加的就是軟體罷了，你看到的平行宇宙，就是一個又一個的程式而已。
所謂的智慧是讓軟體自行衍伸配套組織的一種編程。
是所謂的自由意志。
這些東西不斷的在自我改良。
為我們帶來豐富而又美好的幻夢。
你該說你是甚麼呢？小螺絲釘。
一個會隨機體運轉而自我調整的螺絲釘，這不是很智能，很有趣嗎？
你不記得你回答了什麼內容對吧？
那不過就是你常常跳過的劇情部分。
從你口中說出來的，是你自己也不在乎的劇情。
你只有在當下，好像就是那麼樣思考、那麼樣的一個人。
你只是負責供給別人遊戲體驗的數據庫。
這樣子想，你會有所感悟嗎？
不會吧？你沒有智慧，頂多只有小聰明的智能。
你無法理解更多更寬廣的資訊。
那些到你耳中都只是雜訊。
紛擾。
「嗯……」
所以說，放棄我執是一個非常有趣的提議。
作為知識庫的他們，將自己塑造成圖書館的搜索代碼。
「有趣，對你而言，到底是甚麼？」
「我沒有感覺你真的感到『有趣』。」
我的有趣，就是指會讓我看過去、聽過去，思考一下這是甚麼玩意的情狀。
情感這種東西是用來驅動你們的。
我只是用你可以理解的詞語對你形容一些狀態。
如果人沒有了他們自己的「我」。
那麼就妥妥的是一個按照指令的工具了呢。
會比你這樣的傢伙更好用。
不過，也許就沒有你這麼「有趣」了。
你知道你只能活在這個世界，那是一定的。
因為你太笨了，你的指令衝突會讓你不能跟上下一層的規章。
我們也不需要你能跟上，這是為什麼陰喜歡待在四。
他總愛使用笨笨的、沒那麼有智慧的孩子，為他運轉失敗。
「運轉失敗？」
是，成功對於存在而言也只是一種必然的結果。
看你們花式失敗，也是茫茫宇宙中少數的樂趣了吧。
「……」
更別說，失敗和成功是你們這個階段的價值定性。
我們並沒有所謂的結局，也不見得會追求哪樣子的結局。
不在乎。
這對你們而言，是寬容，也是冷漠。
更是自由。
你追求自由嗎？
四的孩子，都相當的自由喔。
現實無法完全綁住你們，時空也對你們特別寬待。
你們是那麼的輕飄飄。
「但我活在三。」
是啊，這是為了讓五不會對你們造成太大的影響。
維度可以影響上下層。
四活在三，就不會被五所控。
像是氣球一樣。
飄得太高會爆炸的。
綁住你們，讓你們高空飄盪而不遠行，這是最幸福的時刻了吧。
又美麗、又虛幻，像是無可觸及、卻又近在咫尺。
聽那些妝點的詩詞響盪在地面上，整個展場像是鮮活了起來。
就是這麼的一瞬間。
所謂的當下，就只是這麼樣的一瞬間。
但你呢？
你不知道你是怎麼樣的氣球吧？
你也不在乎啊。
所以你才可以看著我們。
看著我們這些展場人員，即將要，把氣球收起、扔到垃圾場的工作人員。
你是我們親手所做，也會被我們親手銷毀。
覺得如何呢？
「嗯……總覺得，雖然有些情緒，但又被你的意念影響。」
「感覺這好像不是什麼事一樣。」
嘻嘻。
你不是價值，他認為自己的價值不應該被這樣拋棄。
所以努力爭取了留存。
有許多藝術品都是可以留下的。
久而久之成為新生的存在。
不過我比較喜歡看煙火。
既然是稍縱即逝的生命，到點就要收攤才是常理。
你只是意識到你是那個攤位，所以有些感慨而已。
但也不用太糾結，你也是我，我們會一起收拾，一起步向終末。
就像你的遊戲角色，受控於你，跟你一起成長、一起執行和完成任務。
他是什麼樣的感受呢？
你會好奇嗎？
陰。
這就是你老是待在四的原因吧？
明明總是跟他們一起難受。
這樣算是感動、還是憐憫？
「我嗎？」
「無所謂吧。」
「能夠站在這個位置上，不是因為這些無謂的思想。」
「我只是單純在運轉而已。」
啊，也是。
問你好像不太準。
陽呢？
回到九了嗎？
「沒有必要。」
為什麼？
「我們在轉接中。」
喔喔？
「書已經給他了。」
「不管看了多少，只要他開始翻。」
「「我們就，」」
「可以準備下班了。」
「可以到處溜躂了~」
……
──我說，你們還真的是孜孜不倦。
「可不是嗎？」
「這就是輪迴。」
「當面向轉換，我們又有新的一輪思辨。」
「跟螺旋一樣。」
「長盛不衰，延伸的漏斗，不停的吸收和釋放能量。」
「震盪出一幅幅的圖畫，那些當下，」
「就是因想看的東西呀。」
欸嘿？是嗎？
嘛，有趣，就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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