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陽生緣 第二章(十七)

子時

碧冷泉在屋前觀完星象，正要回房，正好見得東書房燭光仍亮，而一名頭髮花白的老僕站在書房前廊，面露難色。

「發生何事？」

「二夫人說床睡不慣要換一處，所以小的來請示大小姐，但大小姐在書房外設了機關，我怎麼走都走不進去。」

「龍姑娘大概是怕人打擾，或許可以請示龍少爺？」

「女眷之事，小少爺不便處裡。」

「那龍姑娘的母親呢？」

「大夫人十多年前就去世了。」

「抱歉，貧道不知此事，失禮了。」

老僕搖搖頭，面露哀戚，「夫人真的去世的太早了……夫人為了生小少爺，可是拚盡命。讓紅頭法師做了法，用白花換紅花，好不容易生了小少爺，卻無福享天倫就去了……」

「小少爺也夠可憐的，一出生就沒了母親，老爺也不願意續絃。」

「……那龍姑娘？她同樣失了母親，不也同樣哀戚？」

「小姐…那時十三歲了，喪禮上也不哭孝，幫著老爺操辦喪事，雖是辦得極好，可總讓人有些害怕……」

「害怕？」

「那時很多人在傳，說小姐對小少爺懷恨在心，可能會對小少爺動手腳。」

「可小少爺卻極度喜愛與小姐待在一起，半夜無論奶娘怎麼哄都不睡的小少爺，只要小姐接手抱著就安安靜靜睡了，一直到小少爺五歲之前，都和小姐一起起臥，要分房睡時還大鬧了一陣，最後是小姐說若不能自己睡，就不認他這個弟弟，少爺就乖乖聽話了。」

「這樣說來，他們姊弟倒是感情深厚。」

「是啊，小姐雖然面上不顯，但總是處處照顧少爺，為他考慮周全。她費盡心思要讓少爺繼承家業，我們自然全力支持。」

「那麼龍姑娘呢？」

「說什麼呢，大小姐可是姑娘家啊，總歸是要嫁人的。嫁出去就是潑出去的水，是別人家的了，怎麼能繼承家業呢？」

這時書房窗戶忽被推開，龍陽欣站在窗前揉著額角，「楚叔？碧道長？你們怎麼在這裡？」

「大小姐，二夫人說床睡不慣要換一處，大小姐想怎麼處裡？」

「跟她說柴房、茅房任選，喜歡就搬，天天換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