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2/11/10閱讀時間約 24 分鐘

香城回憶錄S04:札幌雪夜

(青雲/龍榐博視角短篇) (相關人物回數:016017018019036
為何是這麼的夜, 寒冷的風於窗外喚個不停, 長夜令我呼吸難安靜。 呆望這窗邊景像, 茫然下雪怎麼已沒有表情, 原來是記起許多年的事。 懷念你,同結伴走過是無數雪夜裡, 冷漠的那動人往事。 重遇這多年的雪,當天感情仍不斷, 在這天我記得,我見到是我掛念的, 懷念着多年的你,知否感情留不住, 在這天似聽到在遠方,你那叫喚聲,SNOWY。 《雪夜》
「你唔係Kaza?」我開始感到疑惑了。 她一邊搖頭,一邊回答:「唔係,我係楓兒,係Kaza嘅表妹。」
蒼崎老師不幸言中,進入平均身材軀體中的,不是Kaza,而是她的表妹楓兒。 我從楓兒的口中得知,當Kaza、楓兒、小昭逃出黃磚大學時,聽到槍聲後俯伏在地裝作死亡,而Kaza當時整個身體剛好壓在楓兒之上。我估計,由於她們二人有血緣關係,加上身體接觸了一段時間後,才被人民軍發現,令Kaza身體中一部分的太陰煉形術式,流進楓兒體內,結果令楓兒在機緣巧合之下,成功轉移魂魄。
當她們三人在黃磚大學被偽裝成香城警察的人民軍拘捕後,隨即被戴上黑色不透光的頭罩,送往岩崗軍營。在岩崗時,Kaza被一個香城話非常流利,似乎對小女孩有興趣的大亞老特務帶走洩慾。到了第二天,楓兒和小昭被送往北部戰區司令部,Kaza則留在岩崗。自此之後,楓兒就再沒有見過Kaza了。
楓兒認得我,是因為我的新軀體的樣貌與舊的相同,而且楓兒住在Kaza的家附近。每當我在Kaza家作客時,偶爾也會與同樣到Kaza家作客的楓兒見面。
讓楓兒理解她的魂魄轉移到新的軀體後,我決定先帶她回橫濱,再作打算。可是,由於楓兒曾在人民軍軍營受到極不人道的對待,她似乎十分畏懼陌生的成年男人。我只好帶她走小路,避開上班通勤的人群,再坐上南武線的列車,並帶她坐到車箱一角的坐位。只是,每當有其他男士在她附近經過,她就瑟縮起來了。 「嗯…而家時間仲早…應該行得通…」我望著地圖籌算著。東急東橫線在早上9時30分之前,都設有女性專用車廂,並且直通運轉到元町・大亞街。到了總站之後,先買一些香城點心後才回家。畢竟楓兒在軍營的伙食,肯定很糟糕吧。
到了武蔵小杉站,我帶著她轉乘東橫線,並走到1號車廂的等候位置。 列車來了,我就指著列車上的標誌,向她說道:「楓兒,依一卡係女性專用車廂,我會坐響隔離嗰卡,我哋會搭到總站先落車。」 楓兒望著列車上粉紅色的標誌,微微點頭,就一臉安心地走進車廂裡了。
到了元町・大亞街後,幸好今天人流不算多,我就帶著楓兒去買點心,帶回家裡吃。 只是,當我們經過燒臘店時,楓兒突然用雙手掩眼,往相反方向走去。 「楓兒,你要去邊?」我一邊跟上她的步伐,一邊問她。 在燒臘店離開了我們的視線範圍後,楓兒停下來了,渾身顫抖著。 「使唔使搵個位坐低休息吓先?」我指著不遠處的椅子問道。 「嗯。」
「儲備肉…」坐下來後,楓兒低聲喃喃道。「我響大亞嗰陣,親眼睇住人民軍將抗爭手足整成儲備肉嘅過程,佢哋就好似燒臘店嘅燒鴨燒鵝咁,一個個俾人民軍吊起嚟風乾…」 「你辛苦嘞…」我未曾有如此慘絕人寰的經歷,只能如此安慰道。 等楓兒冷靜下來後,我就先帶她回家,因為沿路也有麵包店,所以她的早餐也有著落。 回到家中,我就對楓兒說:「依度地方淺窄,得一間房,咁當然係你瞓房,我瞓廳啦…我去搬房入面啲嘢出嚟,你食住麵包先,雪櫃有嘢飲隨便攞。」 「打擾哂…不過島國同香城一樣,都有土地問題。」楓兒似乎恢復了精神,打趣地說道。
當初母親買下這個1LDK單位,本來計劃我與Kaza醒來之後,住在一起也沒有問題。可是,現在醒來的不是Kaza,而是楓兒,問題就來了。暫時的解決方法,是我當廳長,在客廳睡覺,讓楓兒使用我本來的房間。可是,孤男寡女共處於1LDK,生活上總是有點尷尬,但由於她精神上未算穩定,我不敢讓她一個人獨自居住。 而由於在島國的記錄上,我和楓兒皆未成年,所以公寓實際的持有者,是母親在島國的分公司。順帶一提,蒼崎老師在製造兩副軀體時,已經準備好各自的身分證明文件,所以即使Kaza現在就醒來,也不會有問題。
第二天,我與楓兒討論後,她並不介意與我同住,我則覺得長遠來說,即使同住,私人空間對雙方都很重要,所以就開始尋找適合的新屋,起碼要有兩間睡房,但2LDK的價錢並不便宜呢… 「嗯…上大岡同戶塚都唔錯。」我一面打開foofle map,一面瀏覽著島國政府網站REINS Market Information。「上大岡比較貴,但京急快特尾站,通勤特急Wing連橫濱同蒲田都飛埋,往返秀痴院都非常方便,仲有市營地鐵去橫濱一帶。戶塚價格相宜,一樣有市營地鐵,IR上野東京同湘南新宿系統都會停,問題係上唔上到車呢?」 有了大概的計劃後,我就致電給母親,告訴她我這邊的情況。 「Kaza嘅表妹呀…嗯嗯…」母親聽到我的說明後,都認為現在的安排不太妥當。「咁啦,我會叫島國分公司安排一下,不過戶塚意頭唔係幾好,揀上大岡好啲。」
果然是母親,價錢不是問題,風水比較重要。 「另外我會響福摩沙國依邊準備定一個身分俾楓兒,萬一佢適應唔到島國嘅生活,隨時可以叫佢過嚟依邊。」母親知道楓兒與Kaza不同,不太懂得島國語,但楓兒在學校裡有學習過福摩沙語,所以有此建議。「不過佢啱啱醒番,有個熟人陪住會好啲嘅…」 「嗯,我過兩日會帶佢去搵Frankie同Violet。」我同意母親的安排。Frankie是母親在時代證券公司工作時認識的好友,後來他自立門戶成立私募基金,在股匯市場裡斬獲甚豐。他在2009年金融海嘯前急流勇退,與妻子Violet隱居島國。自2015年起,他們在橫濱開設餐廳,以支援在反國民教育事件後離開香城,負笈島國的學生。 「Violet佢係臨床心理學家,應該會幫到楓兒嘅。」母親也同意我的計劃。
楓兒醒來後的第二天,我致電給Violet,打算約她在明天下午見面,並會介紹楓兒給她。她說無問題,不過Frankie明天受某間大學邀請,講授成立私募基金的經驗,所以明天他不在家。 到了相約的時間,Violet駕私家車來到我家附近,我就帶著楓兒到停車之處。她和Frankie的家雖然也在橫濱,但距離車站也有點遠,所以我到他們家作客時,大多是她或Frankie駕車來。
「Violet你好,依位係楓兒。」我向Violet介紹楓兒。 「Violet姨姨你好。」楓兒禮貌地微微彎腰,向Violet點頭道。 「呃…唔使加姨姨嘞…」Violet有點尷尬地笑道。「上車先講。」 上車後,Violet與楓兒閒話家常,才發現原來她們都是讀聖心VVV書院。當楓兒講述自己的中學生活時,顯得十分高興,更談及好友Nene和Nana得知她被困黃磚大學後,打算參加圍魏救趙的行動。 可是,當我一邊聽楓兒的話,一邊有不詳的預感。假如我搜集的新聞報導資料正確,在圍魏救趙的行動中,有不少手足被拘捕,接近午夜時分時,黑警更用俗稱「雞籠車」的囚車高速撞向人群。
到了Violet的家,Violet讓楓兒和我在梳化坐下,到廚房取出一些飲品給我們後,就將義肢御下,透透氣。 「妳對手…」楓兒雙眼盯著Violet的義肢,掩著咀說道。「啊,對唔住,我太失禮嘞…」 「都成十幾年,乜都慣哂囉,唔使擔心。」Violet安慰楓兒,聳一聳肩道。Violet因為當年在香城的一次意外,失去了一雙前臂,亦是令Frankie急流勇退的原因之一。
過了一會,楓兒突然哭了。 「楓…兒?」我有點不知所措,一邊遞上紙巾,一邊問道。 「嗚…唔該…」楓兒拿起紙巾,一邊印乾眼淚,一邊說道:「我諗起大亞軍營嘅事…」 「佢響大亞軍營…」我向Violet解釋楓兒的來歷。 「誒,阿博你唔記得嘞,我話過,嚟我依度做輔導嘅香城手足,前塵往事一定要本人自己講嘛…」Violet打斷了我。對啊,她曾說過,要避免二次傷害受害人,其他人必須閉嘴。 之後,Violet打算帶楓兒到二樓,進行單獨心理輔導,但楓兒覺得我在場也無問題。畢竟楓兒認識Violet才不久,Violet也不勉強她,就開始治療。 在Violet的引導下,我聽了楓兒講述的經歷,實在令人心酸,那個在Dismaland舉行的黑警人民軍派對是甚麼鬼?!
第一次輔導後的第二天,Violet致電給我,問起我今年的計劃。我告訴她,我會在今年四月入讀秀痴院,並且正在考慮搬家的事。 「楓兒佢唔熟島國語,又怕陌生男人,有個人陪住佢會穩陣啲。」Violet建議道。 我思考了一會,反正在記錄上,我現在是15歲的大山猛,晚一年入讀秀痴院問題也不大,就向Violet問道:「咁不如嚟緊一年,我先教佢島國語,等佢慢慢適應同恢復,我下一年先再去秀痴院。」 「嗯,咁都好。」Violet同意我的做法。「不過你嚟緊搬屋要去睇樓嗰陣,記得通知我,我可以幫你陪楓兒,順便同佢做輔導。」 「咁麻煩你嘞。」 「唔駛客氣啦。」
Violet曾經說過,在異鄉開展新生活並不容易,特別由於各種原因,未做好準備就出發的手足,遇到的挑戰往往是最大的。 在異鄉遇到的種種困難,失去五光十色後的孤寂生活,會磨平一個人的稜角。離開香城,初抵外地時的雄心壯志,很快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而在此時,大亞帝國的統戰組織就很容易乘虛而入。
島國和福摩沙國,相對於聯合王國或北美合眾國來說,與香城的文化相對接近,市區也尚算熱鬧,所以在適應方面,問題不算嚴重,但亦因為地理上接近大亞帝國,遇到大亞人的機會較多,滲透和衝突的比率也較高。例如,Violet和Frankie在橫濱的餐廳,於2020年懸掛起黃雨傘只有數天,就遭到大亞人縱火破壞。
之後的數個月,在母親島國分公司的職員帶領下,我參觀過了數個單位,最後選擇的新家不是在上大岡,也不是在戶塚,而是在兩者之間的上永谷,雖然交通不及兩者方便,但單位窗戶的方向好,光猛得來又不會西斜。 燦爛陽光對治療受傷的心靈,總有著奇妙的功用。
2022年10月,新家的一切安頓完成,而楓兒在Violet的幫助下,也逐漸恢復過來。
當一切似乎上了軌道,我以為與Kaza再會只是時間問題之際… 2022年11月中旬,蒼崎老師約我到立川見面。 「阿博,我睇番依一年幾嘅記錄,你女朋友嘅情況唔係咁樂觀,佢啲魂魄,有機會去咗島國嘅其他地方。」蒼崎老師說出噩耗。「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永遠都見番佢…」 「但係…但係有無機會佢仲未死,個人仲響香城呢?」我嘗試垂死掙扎。 「唔可能。」蒼崎老師斬釘截鐵地說道。「上年8月儀器有反應之後,我拜託兩儀家幫手,去香城搜集資料,之後…」 蒼崎老師拿出一張照片,相中是一塊木牌,寫著Kaza的中文名溫初琳,出生的年月日與我記憶中相符。很明顯地,Kaza已經不在了。
「搵到木牌之後,兩儀家用我整嘅魂魄探測器check過,太陰煉形術式應該係有效嘅,但因為受到不明來歷嘅干擾,所以你女朋友嘅魂魄似乎停留咗響島國某個結緣之地,除咗立川,佢仲去過島國邊度?」 「好多㗎喎…」Kaza每逢暑假聖誕假都會來島國,要找出結緣之地的確實地點,並不容易。 蒼崎老師思考了片刻,就一邊把軀體從儀器中取出,放進特製的行李箱,一邊建議道:「咁啦,你先去帶住佢同魂魄探測器,去你同佢一齊去過嘅島國地方。」 結果,我就像《柱滅之刃》的男主角一樣,帶著Kaza,於島國遍尋魂魄的停留點。不同的是,Kaza不是放在木箱內,而是在放在行李箱中。
我向楓兒解釋情況後,就出發去尋找結緣之地。
我首先想到的,是2019年的冬季旅行,Kaza約了魔女、有希、諾行參加Komicat,諾行的男朋友Linus也同行。在Komicat前兩天,Kaza與我先行抵埗,到橫濱閒逛,當天晚上,我和她在港見丘公園欣賞夜景時,她突然踮起雙腳,親了我的嘴一下。 「Kaza…你…」我不知所措,呆望著她。 「嘻嘻…Merry Christmas!」Kaza帶著捉弄人的眼光,笑著說道。最近她好像在看《成日整蠱人嘅高木同學》,學習了一些不太妥當的做法。
到了港見丘公園,魂魄探測器的讀數沒有任何變化,看來我要繼續旅程了。
Komicat後第二天,在前往新幹線的路途上,Kaza與魔女起了一些小爭執。 「嚟啦,魔女,一齊去聖地巡禮啦…」Kaza攬著魔女的手說道。我們與魔女接下來的前進方向完全相反,她往北,我們往南。 「我要去阿伊努嘅秘境車站喎…」魔女搔著頭回答道。「暑假嗰陣去土合站真係收穫豐富,而且我麻麻地京都動畫啲作品。」 「嚟啦…」Kaza用水汪汪的眼睛望著魔女,希望打動她。「一個人去秘境車站咁悶…」 「京都動畫啲作品又何嘗唔係空洞無物,無病呻吟呢?」魔女反問Kaza。 「一啲都唔無病呻吟!」Kaza放開魔女,叉著腰說道。 「好嘞好嘞,相嗌唔好口。」我聞到她們之間的火藥味,先行介入方為上策。「Kaza你又係嘅,魔女佢一早講咗會去阿伊努,點可以逼人呢?」 「係囉,每個人都會有自己嘅旅行plan㗎嘛…」諾行也感覺到緊張的氣氛,一邊摸著Kaza的頭,一邊說道。 「知道…」Kaza嘟起嘴,還是有點不滿吧。
與魔女分別後,我們一行五人就乘坐北陸新幹線去聖地巡禮的第一站,豐鄉。對,就是《J-ON!重音部》的那所學校。之後,我們會到京都留宿一晚。 在聖地拍攝過後,我們再度啟程。 「咦?乘換案內話,我哋應該坐倒頭車去米原搭新幹線喎。」Linus看見我們走向通勤線往近江八幡方向的月台,疑惑起來,諾行也有點手足無措。 「哼哼哼,年青人你哋太天真嘞。」有希故作神秘,其實只是我們的鐵路Pass並不包含這一段新幹線。 「小氣東海,例不虛發,行東海道嘅,個個都要留下過路錢。」Kaza附和道。有希和Kaza果然是臭味相投,難怪只認識半年,就成了好友。 「好嘞好嘞,上車啦,走咗依班車要等一個鐘㗎。」我沒好氣地對她們說道。 上車之後,我向Linus和諾行解釋鐵路Pass的限制,至於Kaza和有希,似乎在研究點樣可以更押韻。
到了近江八幡,我們就轉乘IR新快速列車到京都去。可是,當報站機播出下一站是石山時,Kaza和有希說道:「我哋下一站落車。」 「吓?」我對她們突如其來的計劃表示不解。 「下一站都係聖地呀…」Kaza解釋道。 「嗯嗯,《中二病都要拍吓拖》!」有希點頭同意。 「Linus同諾行你哋呢?」我知道Linus在中心大學修讀建築系,應該對京都的古老建築感興趣,所以先問他們的行程。 「我同諾行會去稻荷同東福寺嗰邊參觀。」Linus回答道。 「咁就各自行程,食完晚餐之後再響酒店會合啦。」我建議道。 「好!」 「出發!」Kaza和有希還未等列車停定,就急不及待地站起來了。
第二天,Linus和諾行逗留在京都,參觀其他景點。至於Kaza、有希和我,則前往六地藏站,到京都動畫第一工作室獻花。 2019年7月18日,一名有精神病記錄的男子到京都動畫第一工作室縱火,導致36人死亡,35人受傷,當中包括多名畫師、監督,與及三名京都動畫董事。 第一工作室的舊址,現在正進行拆卸工作,已經圍上了圍板,所以我們在旁邊的草地放下鮮花,三鞠躬並默哀以後,就離去了。 之後,我們三人坐車到櫻夙川,附近的西宮,是《涼爽春夢的柑桔》的聖地。
我帶著Kaza和探測器,走遍2019年冬天到過之處,只是讀數不升反跌,看來搜索方向似乎並不正確。 在大阪登上往橫濱的夜行巴士,我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在夢中,魔女分享著在阿伊努秘境車站拍攝的相片,據她的說法,阿伊努地廣人稀,秘境車站數目很多,當中的佼佼者,非小幌莫屬,冬天車站滿佈積雪,更顯肅殺蕭條。另外一些木造車站如北秩父別,在風雪中也很有意景。
當我回到上永谷的家,就開始研究阿伊努的地點。 「嗯…Kaza有無去過阿伊努呢?」我移動著foofle map,突然有了新發現。「咦?札幌有條鐵路叫學園都市線?」 雖然我不肯定答案,但只要有一線希望,還是要一試。第二天,我就乘搭新幹線往北走。出發前,楓兒給我在神社購買的御守,與及Kaza送給她的青蛙玩偶鎖匙扣,希望我能夠成功尋回Kaza的魂魄。
列車抵達新函館北斗後,大雪紛飛,前往札幌的北斗號特急列車也出現延誤。結果到了札幌後,已經是晚上了。幸好,我已經預料會在札幌停留一晚,就先前往酒店去了。 第二天,陽光普照,街上的積雪也消融了大半,我就出發探索學園都市線。當列車關上門,準備出發時,我發現月台上有一個熟悉的臉孔… 「阿坤?佢點解會響札幌?瑤瑤呢?」我揮動著手臂,希望他留意到我,但並不成功。 本來,我打算在下一站坐回去札幌找他,可是,當列車開出後,魂魄探測器的讀數有異動,權衡之後,我還是繼續旅程了。 當列車駛離新川站後,探測器讀數就不斷飆升,接近太平站時,更到達了蒼崎老師描述的飽和水平。看來,太平站應該是我的目的地了。
距離車站不遠處,有一個面積不大,名叫「太平天使公園」的公園,如果探測器沒有錯,這裡就是結緣之地。 「唔通就咁擺Kaza副新軀體響度?太危險嘞,唔得…」我拖著行李箱,踏上公園的草地,思考著可行的方案。 思考不得要領,我就坐在一隻犀牛造形的騎乘設施上,但犀牛是綠色的,非常詭異。
當我坐下來大約半分鐘後,公園邊陲的一隻小雞造形的設施開始轉動起來。 「唔係掛,日光日白撞鬼?」我呆望著它,喃喃道。 接著,公園的沙池附近響起音樂: 「無言踎響街邊,凝望雨勢急也亂。」 音樂停止了,是要我唱下去嗎? 「似個瘋漢,四處偷看,食飯擰轉臉。」Kaza有段時間受魔女影響,經常聽一些歌詞被改得很奇怪的歌曲,但內容異常洗腦,部分甚至比原曲更容易上口。 「相逢何必曾燒衣…」 「在這一息間相遇奈何橋。」這首與Kaza無關,只要看過某電視劇應該就知道答案了。
「奈何橋…橋…橋…」沒有音樂,只有讓人不寒而慄的聲音。與此同時,沙池中的沙開始流走,露出一條往地下的樓梯。 「都嚟到依度咯,無理由唔行埋落去…」我吞了一口口水,鼓勵自己不要怕,就沿樓梯走下去。 樓梯的盡頭是一道門,上面似乎有指紋辨識系統,我把拇指放上去。 「龍榐博為認可人士,請進。」機械式的聲音響起,蒼崎老師的技術實在太優秀了,新軀體連指紋都與舊軀體一模一樣。 進去後,是一個偌大的地下空間,裡面有一部似乎很古老,連接著CRT螢幕的電腦,還有大量不知名的儀器,其中一部正在投射畫面到白色的牆壁上,估計是projector。
根據投射畫面中的指示,我開啟古老電腦的電源。 「屠龍中文系統?」在讀小學前,母親有時會帶我回福摩沙國,當我在公司等待她下班時,秘書姨姨會讓我玩公司裡已經報廢的舊電腦。後來聽母親說,因為早年公司的會計軟件是以屠龍中文系統為基礎,所以公司仍存有為數不少的老式電腦,大概就像Sapphire姨在銀行裡仍然用蓮花軟件一樣吧。 在輸入幾個指令後,螢幕再次顯示熟悉的內容。 「快…快樂樂學倉頡?」母親公司的舊電腦裡,遊戲軟件不多,這是其中一套。 投射畫面的指示是,先玩5個回合。無問題,我連軟件的倉頡錯碼都記得很清楚。
成功完成5個回合後,投射畫面轉變了,是魔女。 可是,畫面中的魔女傷痕纍纍,這… 「放心,我唔係依條世界線嘅魔女。」畫面中的魔女彷彿預測到我的不安,第一句就是安慰的話。 「魔女又中二病上身嘞…」我不禁如此想道。但是,當我回憶起2019年暑假,與Kaza在草津望著魔女從山上飄下來的情景,就知道魔女並不簡單。 雖然當時Kaza不相信魔女的能力,硬是要尋找她背上的威也就是了…
根據這位魔女的說法,在她的世界線裡,香城不是叫香城,大亞也不是叫大亞,好像是叫中出人民共和國甚麼的。抗爭活動從2019年而非2020年開始,她之所以負傷,是因為她被一個叫程戀月的黑警跨越時空追擊。她本來的目的地,是位於幌延的深地層研究中心,但不是這條世界線的那一個,而是她世界線的。 她估計,因為在這條世界線的魔女設下了陣式,以混亂追捕者的耳目,使她可以於此喘息和療傷。 為了報恩,她留下了一朵永恆之花,給有緣到此的人使用。
畫面到此完結,其中一部儀器伸出了機械臂,拿著一個透明的玻璃盒,裡面大概就是永恆之花。投射畫面也轉回了白底黑字的指示,在使用永恆之花後一個月,再回此地。 當我拿起盒子,放到擺放Kaza軀體的行李箱附近時,探測器果然有反應,我就把軀體取出,讓她躺平在地上,再把玻璃盒放到心臟附近的位置。
整理好Kaza軀體的衣服,我就把老舊電腦的電源關上,輕吻她的額頭後,就離開了。
2022年12月,我回到了太平天使公園,再次坐在綠色的犀牛上。可是,今天札幌下大雪,我就如坐在寒冰之上,但為了Kaza,這不算得甚麼。 與上次很快就有反應不同,我坐了大約半小時後,小雞造形的設施才開始轉動起來,沙池附近再次響起音樂:
「柒頭強過聖誕,問我要啲乜嘢玩, 槍還是炮,刀還是劍。」 「但我說俾個Passport我。」 嗯,這套系統會因應月份而改變歌詞嗎?
「喂,又到聖誕,又到聖誕, 下個聖誕有無今年咁嘆。」 「鄧小…呀唔係…係雜種平is coming to town。」 全部都是香城X'mas的內容…
「人人打實我,無人攬實我, 時常包頭,仲以為我係日本婆, 平凡像我路過,十個廁格, 也諗不到要點痾。」 終於不是聖誕歌,旋律是帽田的《好人》,但歌詞好像不是這樣的啊,只好foofle了。 「天都不理我,罰我諗清楚, 感情是來自由戇鳩所吹的一個波, 事實上,太戇居,不拍到拖。」 …我感覺自己正被另一條世界線的魔女嘲諷著。
沙池下的樓梯再次出現,我沒有上次的躊躇,毫不擔心地走下去了。 當我把門一打開,就看見她正緩緩站起來了,但有了上次楓兒的經歷,我並沒有立刻衝上前抱緊她,而是問道:「你…係Kaza?」 「嗯,但你係邊個?」太好了,你終於回來了!我的髮型與在香城時不同,她因此沒有立刻認出我而已。 「我係青雲呀。」我有點激動地說道。 「青雲…?我無一個朋友叫青雲喎。」 竟然是經典的失憶情節?我抱頭苦惱起來。
就在我苦惱之時,她留意到我背包上的青蛙玩偶鎖匙扣,問道:「咦?點解…你會有依個鎖匙扣嘅?」 「係楓兒佢送俾我,你表妹楓兒呀。」不記得我,其他人應該有記憶吧? 「所以你係楓兒嘅朋友?」果然! 「唔係!我係你男朋友。」 「…」 「…」 兩人無言而對。
我只好從背包裡取出手提電話,讓她看照片,了解她記憶的狀況。 「媽咪隔離嗰個係…」 「魔女、有希,諾行同埋…?」 「Mandy…」 她念出來的,全都是女性的名字。 所以,所有男性的記憶都沒有了?! 等等,換句話說,她在岩崗的慘痛經歷全都消失了?
「Kaza,你最後記得嘅嘢係乜?」 「我響黃磚大學同楓兒、小昭合埋眼扮死,睜開眼就響依度嘞…依度係邊度?」 「依度係阿伊努札幌附近,一個叫太平嘅地方…咁啦,我先帶你番橫濱嗰邊嘅上永谷去見楓兒…噢!」我突然想起,現在楓兒的樣子不是她認識的楓兒啊! 「楓兒佢仲好嘛?」Kaza聽到我語氣急轉,就問道。 「嗯…不過佢個樣有啲唔同咗…」我不知從何處開始解釋,只好如此回答了。
回到上永谷,楓兒再見到Kaza,感動得哭起來,將Kaza抱得緊緊的,但Kaza卻由於楓兒的不同面容,而顯得一臉茫然。 之後數年,我們三人一同生活,但都保持著相敬如賓的態度,過去我與Kaza的快樂片段,就如風中的微塵一樣,全部吹散得無影無縱。
2026年某一天的早上,我們正在家裡吃早餐時,一道強光突然在Kaza頭上出現,將她完全包裹起來。 「Kaza!」「表姐!」楓兒和我看見這景像,急得大叫起來。 強光只維持幾秒就消失了,Kaza似乎沒有大礙。 「青雲!」下一瞬間,Kaza以幾乎像撞上來一般,擁抱著我。「我係咪上咗天堂嘞?」 她的記憶,終於恢復了。
你可能會說,我們這樣就大團圓結局,從此公主與王子就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 不,故事才剛剛開始呢!
大陸からの強い寒気が下がって 今夜半 冷え込みます 夕方遅く降りだした雪は明日も かなり強く降るでしょう 昨日ついた足跡もみんなみんな包んで サッポロSNOWY まだ SNOWY あの人が まだ好きになってくれないから サッポロSNOWY まだ SNOWY 帰れない 今日も天気予報 長距離で聞く SNOWY 《サッポロSNOW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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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打算只寫一篇,寫吓寫吓就變咗四篇短(?)篇。 原本諗住用Kaza嘅視角去寫,但因為睇唔到其他人對Kaza嘅吐槽,並缺乏承先啟後嘅作用,結果變咗廢稿。 青雲變咗草食系,感覺有啲意料之外。 楓兒響大亞軍營嘅詳細經歷,留番響本篇先寫(假如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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