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1-02|閱讀時間 ‧ 約 5 分鐘

[刻在你心底的名字] 是可以奢侈的一件事

      本文為電影《刻在你心底的名字》院線(Netfilx)版衍生,CP是張家漢&王柏德,但設定時代為2021年的平行世界,以王柏德為視角,為〈少女班班的煩惱〉、〈好朋友不要為了感情吵架〉、〈早安〉、〈超前部署〉、〈有借有還〉、〈颱風夜〉、〈釘子〉番外、〈雨傘與金魚〉的後續,〈留下那些時刻〉的相關作,建議按此順序閱讀。
      該篇為彌補原電影遺憾而作,可能有OOC(OUT OF CHARACTER,脫離角色性格),還請斟酌慎入。
      〈是可以奢侈的一件事〉
      王柏德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一回來就默默地去洗澡,累得連話也說不出來。張家漢只說了一句「你回來了」幫他把東西收好,在他進浴室後就回到沙發上繼續撥弦練曲──大概練到最後階段了,小段小段交錯的練,像是怕被他聽出來那樣小心翼翼,然後就安靜了下來,是在保養吉他吧。最近都這樣,讓他忍不住想笑,一天的疲憊厭倦也轉變成了期待。
      早上傳的照片,他倒不是很在意張家漢的反應──畢竟那個人的好惡在他面前是不會隱藏的。剛剛回到家看到他的表情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洗好出來之後,王柏德直直走到沙發邊,張家漢挪移位置,他就順勢靠在他寬闊的背上。
      「要睡了嗎?」
      「沒問題啊。」就在等你。
      從醒來就開始了。
      身後的人演奏了起來,輕柔的歌聲伴隨著在室內響起,像浪潮,輕輕的漲了起來,托著他的意識漂浮、漫游──王柏德閉上眼睛。
      是這一年因為疫情和意外,差點分開的期間,藉由視訊演奏給對方的歌曲串連。
      王柏德自認一直不擅長與人相處。在外面的時候,他總是讓自己的心結成繭,把過多過細的感知隔絕在外;除了準備好的那些話之外都歛羽不言,假裝在乎和被在乎。即使知道在追逐的遙不可及,但他更知道努力就能成就的事,其實屈指可數:那些怎樣都得不到的,無論如何都不會看見更不會選擇你的,怎麼做都被宣判落敗,做與不做都是錯誤……
      他不只一次覺得:沉沒不啻是一個好的結局。也曾想過放棄想上的大學,直接投身職場去賭。那些美好對他來說,連想像都太過空泛了。但這一年即使仍然重歷著那些早就知道的事實,卻又更察覺自己內心深深埋藏的不甘,以及好奇。
      他比過去更想知道:如果拿出全部的努力,可以做到什麼程度。
      也許是這一年,他漸漸發現,原來自己可以,這麼奢侈。
      原來生命裡有安定、有期待,是這樣的風景。
      從他從一方湛藍裡被拉起來、被教怎麼從丹田,發出自己的聲音開始。
      從那一天,他花了好長一段時間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反覆琢磨才在訊息裡打上「你都說過喜歡我了,我也最喜歡你,那你答應當我的男朋友好不好?」得到張家漢回「好」延續。
      以及不曾預期的那一刻,轉頭瞥見他趴在那裡,從盼望轉為絕望的眼神。
      相較於那些遙不可及,他總覺得自己的存在不值一提,就像想飛上天空、接近太陽的伊卡洛斯,墜落只是早晚的事──但從那天之後,他才發現原來他既可以飛翔,也可以被接住、著地。
      他的內心曾經是一幢空房,連他都時常想棄置離去;但從那天開始,張家漢帶來的行李,漸漸地把它填滿──像是一個可以供人居住的,家。
      原來他可以這樣愛一個人。
      由於是片段的串連,其實演奏的時間不長──最後當然是那首歌。王柏德仍閉著眼睛,輕輕吐了一聲「傻瓜」,跟著張家漢無聲地唱到「覺得連呼吸都是奢侈」時,聽出歌聲裡細微的變化,便跳起身去把客廳的燈關掉──然後回來在張家漢驚愕地問「你幹麼」時跪上沙發,連同吉他坐在他身上,笑嘻嘻地說:
      「已經很晚了,你再唱,鄰居會來按鈴。」
      「……」
      他們看著對方的眼睛──王柏德能讀到張家漢眼中從驚訝、不快、困惑,然後逐漸變成了然──他便伸手輕輕拂上對方的眼皮,感受到兩排未乾透的長睫在手心如羽的顫動,和「誒」的反應,他笑了一聲,就去覆上那個微張著預備開始的抗議。
      但只親了一會兒,王柏德就離開,道,「怎麼了?」
      「……很重,」頓了一下,「吉他。」
      他眨了一下眼睛,忍笑,「哦,是嗎?」
      「還有手……」
      「你只能選一個。」
      「你燈都關了,我又看不到。」
      「……」有些時候不是那麼想被看透。但王柏德沒有說出來,只是用沉默忍住──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想笑還是嘆息。
      手心裡的羽毛安份了,剛被吻過的嘴卻抿了起來,看起來有點委屈──每次張家漢乖乖聽話的時候,他就很難壓抑自己的感情:有點疼痛的愉快,像剛點燃的花火一樣,在心裡連續綻放開來──
      「吉他。」
      「那就說好了喔。」
      看到張家漢點頭,王柏德把手放開,接過吉他小心地收進琴盒裡,然後轉回來俯身,欣賞了一會張家漢眼皮顫動卻始終沒有張開,不安等待的樣子──但嘴唇重新相觸之後,不用抱吉他的手牢牢挽住了他的腰──沒多久就被掠奪了呼吸。
      其實不聽話也沒關係。他想。
      反正接下來他就沒空好好確認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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