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聊劇｜演技篇｜迪麗熱巴＆高偉光──《三生三世枕上書》

▌迪麗熱巴（飾白鳳九 / 阿蘭若）

▸ 可愛靈動的小狐狸

首先毫無疑問的，熱巴非常完美呈現了鳳九原身是隻小狐狸的特性。即使是人的型態，我們仍能透過許多細節看出小狐狸的習慣動作。比如對身邊人自然地蹭蹭、在水裡用嘴咬東西、睡覺時會收起雙手放在胸前、聞味道時有很明顯皺鼻子的動作等。

這些細節細膩自然，讓人能夠輕易聯想到鳳九靈動的狐狸形象，而且因為《枕上書》剛好有段鳳九幻化成小狐狸的劇情，多了這些細節更能立體化鳳九的角色輪廓，達到前後呼應的效果。

只不過，這也是熱巴演繹鳳九會產生問題的癥結所在。

從幕後花絮或採訪中不難看出，她十分看重鳳九「像小狐狸一樣可愛呆萌」的特質，連導演導戲也很頻繁 focus 在這部份，可是「可愛呆萌」並不是鳳九的全貌。

九尾紅狐是鳳九的一面，但鳳九不只是隻可愛的狐狸。她同時也是一位具有擔當的青丘女君、一個重情義而堅強的女孩。當呆萌可愛放得太超過，不免會讓鳳九後期逐漸成熟的轉變打了折扣，讓人感覺跟東華在一起的鳳九非但沒有成長，反而退化回了小狐狸時的幼稚。

我想這也是為什麼有人認為劇版鳳九比小說弱化很多，甚至不太喜歡劇版鳳九的原因之一。畢竟原著中鳳九是以成熟明理的形象創造亮點的，過度著重她的可愛難免會有失焦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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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美能颯的打戲

再來要談的就是劇中數量不少的打戲片段了，不得不說熱巴的幾個打戲細節真的處理地很細膩。

作為鳳九時，她的動作柔中帶剛，既有著女性特有的柔軟從容，又兼顧身為君者的強勁氣勢。小說中東華在梵音谷見到鳳九跟緲落打架時，曾有過一段對她舞劍的評價，我認為熱巴的演繹是十分到位的。

另外，當她遇上困境時（如凡間被法術反噬、梵音谷被緲落打、兵藏之禮跟聶初寅對決占下風），當下那些遲疑痛苦都會直接透過皺眉、彎腰等動作展露出來，顯示出了鳳九性格的外放。

反觀阿蘭若的打戲就要比鳳九俐落瀟灑得多，動作帶著凌厲之風，表情也維持一貫的冷漠，即便受傷或遇上強敵也不會表現出情緒，顯得內斂而有距離。這從她們在靈梳臺鬥虎的片段就可以看出顯著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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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九 v.s. 阿蘭若

既然說到了鳳九與阿蘭若的差別，接著就來談談熱巴分飾兩角的表現吧！

從中不難看出，熱巴對鳳九與阿蘭若的差異認知得很清楚：鳳九得到過很多愛，因此懂得付出愛給別人；但阿蘭若自小到大對她好的人屈指可數，所以對其他人總是客氣、禮貌而疏離。

拿同是對茶茶說話的態度作例，鳳九總是眉開眼笑，說話時會看著對方的眼睛給予反饋；可阿蘭若面對茶茶時，她的態度是冷漠、淡然、有距離的。

鳳九在情感表現上不會有過多隱藏，有什麼想法情緒都會展露在表情和肢體動作上，讓人能直接感受到她熱烈活潑的性格，也為故事帶來許多笑點。

同樣是笑，鳳九的笑容既明亮又燦爛，連眼睛裡都含著笑意；相較之下阿蘭若則隱晦許多，只對外嶄露一點點痕跡，總是帶著一絲戲謔跟距離。

傷心的時候，鳳九也同樣會將情緒直接表露出來，哭會直接落淚，並伴隨低頭或抬手拭淚等動作；

阿蘭若則連哭都淡淡的，表情幾乎沒什麼變，也沒有太大的動作，只能從微蹙的眉頭跟眼神探知她的情緒。

熱巴把阿蘭若冷傲、果決、內斂的特點跟鳳九區別得非常清楚，即便鳳九有段時間頂著阿蘭若的容貌，我們也不會分不清楚誰是誰。能做到這點，就足以證明熱巴分飾兩角的表現是相當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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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中不足的感情戲

再來就要聊聊比較深度演繹的部分了，我覺得這算是熱巴演戲上比較大的重傷，不過我們還是先從處理不錯的部分聊起。

在鳳九對東華的愛意表現上，我覺得阿蘭若之夢是熱巴處理最好的一部份。

比如東華要回岐南神宮時，鳳九的眼神裡有兩情相悅的喜悅、也有面臨分別的不捨；女兒節逛街時，表情盡是對他的寵愛與溫柔；聽見他要娶自己時，眼裡藏不住的迷茫……這些地方都能明顯感覺到鳳九對東華溢於言表的愛意。

除此之外，鳳九在圓房後的情感矛盾也表現得很自然。既有著互明真心後的喜悅、又帶著些許不安的徬徨；對東華有著一如既往的崇拜、也有著處處替他擔憂的貼心。

然而在出谷後的兵藏之禮、青丘提親和碧海蒼靈，我就開始會感受不太到鳳九對東華的情意，甚至一度覺得鳳九看東華的眼神是無神、空洞的。

我自己最有感覺的是青丘提親後，東華在樹下親額頭跟鼻尖的那個吻。

雖然劇情本身還是甜，可我第一次看的時候，鳳九的眼神居然讓我想起了她在離開太晨宮百年後，跟謝孤栦傷心聊天的模樣，這讓我滿五味雜陳的，有種演員表現跟劇情氛圍切割開來的感覺，不曉得是不是青丘的戲是同段時間拍攝的緣故。

▸ 共情與否的哭戲

最後要討論的就是哭戲了。哭戲是角色情緒外顯的重點片段，一場哭戲能否打動觀眾，取決於演員的演出能否讓觀眾共情，但老實說，劇中鳳九的哭戲其實很多我都沒有被共情到，這同樣待會再提，老樣子先談論處理得好的部分。

第一個就是前段結尾提到的，小狐狸事件後跟謝孤栦聊天時的那場戲。

這整段的鳳九從無神的表情、微蹙的眉頭、疲憊的神態和這一滴講述往事時流下的淚，都讓我看第一遍後就無法忘懷。

記得小說裡這個環節是東華出夢前在妙華鏡裡看到的，當初讀小說時我就已經對鳳九說的話印象深刻，她的辛酸、委屈、無奈、疲憊盡皆顯示在其中，而熱巴確實把這個情緒帶給了螢幕前的我。

看著眼前遍體鱗傷的鳳九，我便理解了小說裡的東華為何會在妙華鏡放映結束後，沉思不語很長一段時間。

他當時的震驚、心痛、不捨，就是我在看劇當下得到的感受，那種感覺就好像是我的情感被打進了小說裡那段由文字塑造的東華上。

身為觀眾的我在這段劇情裡不只能跟鳳九共情到，還跟小說裡那個看鏡的東華共情到。這除了顯示作者對角色思維的熟稔，更證明演員的表演非常可圈可點！只可惜劇裡沒有呈現東華看到這段回憶時的感情起伏。

除了這段以外，熱巴另一個讓我印象深刻的哭戲則是凡間小九拜別王君時的三叩首，我覺得這是熱巴整部劇把「痛哭」表現最優秀的一場戲。

那種愛他卻必須傷害他、傷他又不能說是為了他的矛盾跟委屈，融合在痴痴的眼神裡，配合上三次重重的叩頭，讓這段劇情成了《枕上書》的名場面之一。

聊完處理好的部分，接著就說說那些我認為比較不足的地方。

鳳九後期有不少痛哭的戲，比如頻婆果被換走、帝君錯過大婚又得知懷孕、從重霖等人口中得知真相等，雖然這些劇情她同樣哭得很慘，我卻始終有種無法代入的隔閡感。

作為觀眾，我覺得表現悲傷並不只有痛哭才足以使人共情，就像她跟謝孤栦談心的那場戲，即便只流下一滴淚，卻能帶來非常大的張力。一概將所有悲傷都以嚎啕大哭的形式帶過，反而無法傳達出該有的力度，真的很可惜。

▸ 總結 平心而論，熱巴劇中還是有很多不錯的表演，像鳳九在梵音谷對帝君想放卻放不下的糾結、和小燕萌少等人直爽的打鬧等，都相當自然生動。 結局一家三口的片段更能看出鳳九從放到收的成長，舉手投足間的沉靜溫柔都能讓人感覺這時的她早已不再是當初那個天真的女孩，更是一位成熟的母親跟帝后，為這個角色畫下了完美的句點。 就如我在前言所說，就算熱巴的表演有些缺點，我依然會給她正面的評價，「迪麗熱巴後再無白鳳九」這句話我想她是完全擔得起的，她確實把鳳九多彩豐富的形象演繹了出來。 只是她今後若能更透徹地描摹角色，用更深入、有層次的方式演繹，不單單只靠外部技巧表演的話，相信更會在演員這條路上發光發熱。 ▌高偉光（飾東華帝君 / 宋玄仁 / 沉曄） 聊完了熱巴，再來就是偉光了。不得不說，偉光劇中的精湛演出就是將我徹底推入坑底的原因 XD。 相較於熱巴，在這部戲前我幾乎沒有對偉光的印象，甚至連他在桃花飾演的東華帝君也就只有一點外貌氣質的記憶，並沒有出色到讓我記住他這個人。 不過這次在《枕上書》裡，他的演出實在讓我大為驚艷，完完全全把東華帝君演活在觀眾心裡。 ▸ 東華 v.s. 宋玄仁 v.s. 沉曄 跟熱巴一樣，偉光也將三生三世間各自獨立又帶有關聯的分寸把握得很好，好到我在追劇時完全無法聯想這三個角色是由同個人飾演，偶爾看完花絮再看回正片，還會需要點時間適應演員角色是同一個人這件事（笑）。 在劇中三位角色的塑造上，偉光將他們的性格區分地很明確：宋玄仁年輕、熱情、霸道；沉曄癡沉、壓抑、隱忍；東華則是高冷、視萬物如無物卻又藏著孩童般的天真。 三個角色不同的個性他用了許多面部、動作上的細微差異仔細刻劃出來，這裡我們先從面部表情的差異談起好了。 ▫ 不染凡塵 v.s. 陽光開朗 v.s. 壓抑陰沉 東華身為一個活了幾十萬年、看透俗事的尊神，他的表情是淡漠高冷、深不可測的，老是端著一副無法摸清楚他在想什麼的冰塊臉模樣。 在他臉上看不到劇烈的情緒起伏，只能從眼神變化探察出他的情緒。 憨憨陽光又熱情外放的王君宋玄仁則會毫不保留地把情緒顯露在表情上，眼神澄淨純粹，開心的時候會笑得燦爛、不悅的時候會緊緊皺眉、傷心的時候會黯然落淚…… 喜怒哀樂各種情緒都顯而易見，呼應了他像小孩一樣天真的本性。 冷靜果決又步步為營的青年沉曄則總帶著一股冷冽之氣、倨傲之勢，意氣風發的同時又讓人覺得很有距離感； 守著癡念在夢中重演幾百年的中年沉曄則少了幾分傲氣、多了幾分滄桑，眉頭總是緊緊鎖著，唯有看著乘載阿蘭若元神的琉璃盞時會流露些許溫柔。 偉光將三個角色、四種心理狀態的差別控制得很精準，從眼神、皺眉的幅度、笑著哭著的神態都有特別做出區隔。 在肢體動作方面也是如此。偉光在劇中特別賦予了每個角色不同的習慣動作去飽滿他們的形象。 東華走路時總會將右手微微舉在前方，步伐不緊不慢，總是自帶仙氣、悠閒從容； 宋玄仁是將雙手背在後背（聽說這是不對人帶防備心的動作），總是昂首闊步、腳步輕快； 沉曄則總會低著頭、微微駝起背蜷在披風當中，步伐沉重陰鬱，像在思考事情一般，帶著神秘感及距離感。 ▫ 威嚴仙氣 v.s. 天真外放 v.s. 謹慎抑鬱 綜合上面說的面部表情跟動作表現，呈現出來的就是這個角色給人的氣場。 東華是傳說中最具神仙味的神仙，因此姿態都會帶有一股不沾凡塵的仙氣，彷彿是從畫裡走出來的仙人。 同時，身為天地共主的他也會自帶足以威壓四方的霸氣。這在阿蘭若之夢中與沉曄的兩次對談表現得尤其明顯，即使兩個角色是在同一個場面由同一個人飾演，可東華徹底將沉曄壓著打的氣勢完全沒有被削弱。 至於在鳳九面前的東華，則融入了一些宋玄仁的氣場進來。原先眼裡的冷漠轉為熱情的眷戀、動作上的威嚴轉為溫柔的霸道，多了點情緒、少了點距離。 這裡有個很有趣的地方是，雖然東華對鳳九真的非常溫柔，但在外人面前他仍會變回那個倨傲決斷的尊神。 這個溫差從他在畫舫與鳳九對話完，再跑去找陌少商量事情的橋段最能明顯感覺到。 面對鳳九時，動作小心翼翼，表情語態輕柔 面對陌少時，不怒而威的氣勢毫無保留地顯現 跟東華相較起來，憨憨王君宋玄仁的氣場顯得更加稚氣活潑，即便同樣擁有身為帝王的霸氣，不過他的威嚴少了點沉穩、多了一股年少輕狂的傻勁。 面對外人時，他懂得要將身為王君的氣勢拿出來，必須喜怒不形於色，可從他皺緊的眉頭、幅度偏大的動作還是能察覺出他當下的情緒。這樣有些小大人的行為模式是基於宋玄仁年紀輕輕便擔任君王的經歷所生。 除此之外，像他初見葉青緹時會帶著好奇的眼光伏在馬背上、每次去找小九時步伐總是特別輕快、親吻小九卻被推開的當下會帶點意猶未盡、烤地瓜的時候會手忙腳亂……等，都能看出他如孩子一般的心性。 王君烤地瓜（花絮影片） 帝君烤地瓜 （對比之下有沒有覺得東華烤地瓜的場面，根本是教你如何連烤地瓜都能優雅的典範教材 XD。） 總之，偉光在宋玄仁身上塑造最明顯的氣場就是他的年輕、熱情跟天真，有點傻傻憨憨的特質是他跟其他二人最明顯的區隔。 若說東華給人的感覺是「仙氣」、宋玄仁是「天真」，沉曄就是「沉鬱」了。 生長在少不了爾虞我詐的歧南神宮，沉曄做每一件事都必須考量政治局面、步步為營。這樣的成長背景使他有著跟東華類似的冷峻風範，只是最不同之處在於東華的冷是出於睥睨天下的淡然，沉曄則是必須將自己武裝起來避免被看穿的壓抑。 沉曄的冷是受情勢所迫而築起的，所以他才總是皺著眉頭、謹小慎微，永遠都像在算計什麼的樣子。 這份謹慎在中年沉曄身上變得更加明顯，而且還因為重演了兩百年歷史，讓他又多了一層癲狂與滄桑。過於沉重的壓力使本就抑鬱的他變得更加佝僂，總是無力疲憊地垂著頭，周圍時時刻刻都圍繞著讓人喘不過氣的漩渦。 遍數以上範例，我們可以看到偉光幾乎將角色身上每個反應都刻出了不同，從步伐、動作、眼神、氣場，每個角色都有屬於自己的一個模樣，即使鏡頭拉遠，還是能從他們的姿態感受到差異，這是我認為他處理最精湛的地方。 ▸ 秒秒精彩的「眼」技 偉光劇中另一個讓我百看不膩的表現，就是他極為細膩的表情控制。 在不知道重播幾十遍的情況下，他的表演依舊會讓我不自覺按下 ← 鍵回去捕捉他的每個表情，生怕一眨眼就會遺失掉角色的一絲情緒。 其實過去我也看過不少像東華一樣的高冷男主角，不過偉光是將這類角色演繹得最讓我喜歡的。就算面無表情，依舊能從眉眼的細微差距感受到他不同的情緒，而不只有從一而終的面癱。 面對鳳九的質問而覺得莫名其妙 吃醋而些微不悅 「深幽」的眼神 因為鳳九重傷而氣憤 礙於篇幅，這裡就只截幾個讓我印象深刻的畫面出來，認真推薦各位仙友可以自行觀察他在每個場景細膩的呈現，絕對會有和我同樣的驚喜！ ▸ 撼動人心的哭戲 偉光在劇中的哭戲場面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但毫無疑問，他的每滴眼淚都承載了十足的情緒張力。 先講講宋玄仁的部分吧。王君的哭戲最主要是小九三叩首時那個帶著憤恨不解的落淚，以及抑鬱而終前思念小九的落淚。 三叩首時的落淚仍帶著宋玄仁一貫的本性，惱怒的情緒非常外放，卻又逞強地端出君王的架子； 臨終前的落淚則象徵著宋玄仁逐漸消失的生氣，過去那個天真熱情的孩子早已隨著小九的離開消失了，只剩下疲憊的軀殼跟無盡的思念。而這些執念最後化成了他此生最後一滴眼淚，並傳遞給了九重天上的東華。 沉曄的哭戲則主要是在得知阿蘭若之死後漫步在思行河畔，還有被鳳九質問兩個時候。 思行河畔時的他因為過去的努力全部化為泡影，活著的意義被生生奪去而絕望，那個當下的哭，是失魂落魄、充滿懊悔的，只能喃喃念著「我喜歡妳」去抓住自己剩下的一縷執念； 至於被鳳九質問時，他的哭則充滿著對阿蘭若的愧疚以及百年來難以壓抑的摧折，神情顯得更加複雜沉痛。 至於東華的落淚則有四次，分別是歷劫歸來後、青雲殿鳳九離開後、碧海蒼靈打開禁制前、以及星光結界裡。 東華這四次的落淚都讓人印象深刻，尤其青雲殿重逢那段從他踏進殿中開始，每個表情和動作都讓我直接在螢幕前紅了眼眶。 多年重逢，面色雖差卻仍舊充滿情意的眼神； 重傷到連杯子都拿不穩，卻怕鳳九察覺而用雙手扶著杯子的動作； 輕輕拉著她的手到面前極為珍視的一吻； 將半心戒交出去後，勉強撐起微笑讓她離開的語態； 癡癡看著鳳九離開的背影吐出黑血的痛苦； 用布滿秋水毒的手輕輕擦掉唇邊血跡的動作； 最後看著手中的戒指，默默掉下眼淚的表情。 這一連串動作讓我每看一次都要哭過一輪，甚至到了現在我都還不太敢再回去重播，那段劇情實在深刻到每一秒都足以讓人窒息。 我認為這一段可以說是偉光整部戲裡最亮眼的演技橋段。即便只有一滴眼淚、就算沒有誇張的表情變化，傳遞出的心痛卻是整部作品裡最強烈的。 ▸ 細膩純粹的感情戲 在情感表達上，偉光同樣演繹得十分出色。尤其是在認識鳳九後，眼裡多了景色、心裡多了執著的變化十分生動，一些小動作小表情加入的時機點也很不錯，可以感受到東華因為鳳九，漸漸從神格邁入人格的過程。 也不得不說偉光跟熱巴的 CP 感是真的很強！兩人很有默契地在東鳳的互動裡加了很多小細節，像東華會用指尖輕刮鳳九的鼻子、用手捧著她的臉；鳳九會把玩東華的頭髮、整張臉埋進他懷裡蹭蹭。還有像鳳九會摸摸東華的頭、圓房後會坐在他的懷裡玩手；東華會時不時親吻鳳九的額頭、用狗尾巴草逗她等。 這些細節讓東鳳的感情戲沒有太多為甜而甜的刻意，反而給人一種清新自然不油膩的觀感。 另外，鳳九在夢中也有不少跟沉曄的對手戲，即使東鳳二人 CP 感爆棚，可在鳳九跟沉曄身上卻完全感受不到。這樣的差異也更能讓我們感受到兩位主演的專業。 ▸ 「收」與「放」 依照慣例，再來就要談談偉光劇中表現較為差強人意的部分了。 我覺得偉光在《枕上書》裡把「收」的情緒演得很好，就像之前所說，他的細微表情控管能力很優秀，所以能在「主要要收」的場面上將「些微的放」拿捏得很精準，但在「主要要放」的場面就偶爾會出現失控或情緒割裂的問題。 比如東華淋雨後把鳳九拽進浴桶那場戲，我覺得他當下的情緒是有點奇怪的，有點像撒嬌又不像撒嬌，有點像傷心又不像真的傷心，最後帶著一點害羞的表現也不太符合東華的人設； 還有兵藏之禮前拉著鳳九生狐狸崽子那段也是，前面倒還好，後面我就覺得他把東華的心急表現得太過直接，有種怪怪的跳戲感； 最後就是在碧海蒼靈陪著鳳九放風箏時，那個打哈欠跟之後微微抿嘴的反應我也覺得跟東華有些跳脫，反而更像是高偉光的本色出演。 除了這些以外，另一個「放」會失控的點則發生在沉曄身上。 沉曄後期有些崩潰的場面，比如從息澤那裡得知阿蘭若死訊、從妙華鏡知道自己跟阿蘭若的身分等，我覺得偉光的表演都太過於浮誇，過度猙獰的表情讓我有點看不下去，的確他是把沉曄的癡念跟瘋狂演得很好，只是表情還是太容易讓人出戲了。 以上這幾個算是我看完後覺得偉光「放」得比較過頭的地方，不過其他如宋玄仁熱情憨憨又可愛的個性、連宋演練昊天塔時的迷因表情、還有東華在鳳九面前的撒嬌和小動作等，這些小地方的「放」我就覺得處理地很恰當，既富有生命力又帶來許多笑點。 ▸ 行雲流水的打戲 跟熱巴一樣，偉光在劇裡的打戲也非常精彩，而且有明顯把東華卸除法力和重傷前後的不同反應呈現出來。 像是十惡蓮花境裡，他的狀態仍然非常強大，殺伐之中帶著一如既往的從容，就像解決一道小菜一樣輕鬆； 十惡蓮花境 而為救鳳九卸除法力入夢後，他對打架的態度就變得比較認真（或許也因為夢裡打架的對象是緲落），開始需要耗費全力去應戰； 最後的星光結界裡則由於身負重傷，臉上開始有了因傷痛苦的表情，但出手仍舊保有過去的凌厲。 東華在出手的時候表情很少，即便認真要打，頂多就是微蹙眉頭，沒什麼太大的表情變化，然而宋玄仁就不同了。 就如前面提到的，宋玄仁的情緒非常外放，在打架時也不例外，所以當他用力或受傷時，表情都會比較豐富； 沉曄則是連打架時都極為冷峻，總是帶著戾氣、睜大眼睛瞪視敵人。除此之外，沉曄在青年和中年的打戲神態也有些許不同。 就拿靈梳台鬥虎為例，青年沉曄一心只想解決掉白額虎，凌厲的目光不曾離開過那隻虎的身上； 中年沉曄則在同樣凌厲的目光下多了一絲沉穩（畢竟同樣劇情已經重演了幾百年了），他不再滿腦子都只想著如何解決白額虎，更多是等待阿蘭若何時會出手相救。 ▸ 總結 不可否認劇版《枕上書》確實比較著重於男主角的戲份（尤其阿蘭若的劇情又被刪剪了一大半），不過偉光很成功地把握了這個機會，將演技發揮地淋漓盡致，演出了一個既精彩又讓人難以忘懷的東華帝君。 跟熱巴一樣，「高偉光後再無東華帝君」這句話他也是完全承受得起的。他很漂亮地在保留原著形象的前提下，透過添加自我理解、適度給予跳脫，使東華一角變得更加飽滿。 我自己認為偉光在這部劇裡演繹最成功的地方，就在於他完整活出了三個角色。我們看到的並不是演員高偉光，而是絕無僅有的東華帝君、宋玄仁和沉曄，彷彿高偉光和這三個角色就是完全獨立的四個靈魂。這已經不只是把演技投注在表演上，而是更進一步地將自己融入角色之中。 從採訪跟花絮中也不難看出偉光對這些角色的理解確實十分透徹，他本人也很珍惜能再次出演東華的機會。因著這部劇的關係，我也稍微查了一下他過去的其他作品，發現他近年接演的類型非常廣泛，似乎也很迫切想去挑戰更多不同類型的角色。 我想正因有著如此熱忱和認真的態度，他近年的作品才會變得更加成熟吧！真的很感謝偉光帶給了我們這麼棒的東華帝君，也感謝《枕上書》讓我發現了這麼一個懷抱熱忱的專業演員。 ▫ 文中提及的小說內容，皆以繁中實體書為準 更多《三生三世枕上書》系列文章 ↗ 索取劇本檔案 or 詢問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