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在我大三的時候頭髮都掉光了,沒有原因也看過醫生。
記得當時我告訴他:「沒有頭髮表示你可以戴上很多頂好看的假髮和帽子啦。」但他還是很悲傷,於是我陪他剃光了頭髮。
只是我不想被問東問西,一副執行世俗孝子的行為被議論,不如戴上帽子遮掩。
頭髮沒有多久長了回來。鏡子面前的我心想:這次剪頭髮該先剃掉兩邊好呢還是再等留長一些再說。霎時才驚覺我其實不想長期地維持光頭耶。
男人光頭可以說自己很有型,但女人會被怎麼說?
對女性來說,失去頭髮該是多嚴重的事情。
我口中的「可以戴上很多頂好看的假髮和帽子啦。」只不過用正向思考的糖衣包裝過自己缺乏同理心的謬論。
回想媽媽喜歡自己吹完頭髮後柔順舒服的樣子,怎麼可能欣然接受一頂外來的陌生頭盔?
有誰記得女性的立場
母親的生命經驗帶領我看見自己的思考有多麼容易忽略女性的角度和立場
當我以為自己已經很有性別意識,但還是會說出「女生不要太晚回家」、「我愛喝妹酒」、「他媽的有病」、「幹你娘」......這些字裡行間都透露著對女性的歧視和控制的言論。
這些種種都讓我思考,女性在這樣厭女的氛圍裡,到底該怎麼開心?
我是個安親班老師,而聯絡我的必定是女性,他們的共通點是沒有名字,就叫做誰誰誰的媽媽。
如果一有時間有機會和媽媽們談話的話,我聽進耳裡的不外乎是職業婦女焦慮著小孩的課業成績;不然就是家庭主婦的千萬叮嚀。
女人何苦呢
叨唸的女人,他們到底何苦要演出這場不討人喜歡的戲碼?
他們真是自討苦吃嗎?有些女人不讓男人插手事情,那是因為只要是男人出馬,場面一發不可收拾,我就有遇過失控的爸爸在線上課程想要罵我不斷插嘴的小孩,而拉住他的是誰?女人啊。
有些女人不敢鬆懈,因為孩子像他的成績單。要當個好爸爸只要來接幾次孩子放學就好了,要當個壞媽媽只要聯絡簿沒簽一次名,就背上罵名。
只要能稍微細心聽他們換氣的頻率,每一口都大得像再也喘不了氣。
我剪個頭髮當個孝子好容易,女性剪掉頭髮則會被閒言閒語沒有魅力。性別真的會平等嗎?
當我聽見還有人對著孩子說「男孩子不可以哭」、「女孩子東西不可以亂」,當我想幫位置太擁擠的女孩調整空間,被前面的男孩說「老師你重女輕男。」
男性再次被禁止表達情緒,哭泣被汙衊為弱者的象徵;而女性再次被禮儀教訓,女生該有的樣子究竟由誰來定義?在女孩座位前的男孩嘴裡的重女輕男,是基於他無法自在伸展、女孩卻動彈不得的公平,這何嘗不是當代性別平等的縮影。
女性主義帶我看見社會對性別角色長期且漫長的壓迫,沒有人需要為體制負責,但每個人都有義務改變。
女性主義徵才中
斗膽跟大家分享幾點我的思考改變過程
當女性主義的言論好像在罵自己甚至偶爾會覺得被戳到痛點時我的思考改變過程
一、男人不要再玻璃心
學習把女性主義者罵的客體轉向父權結構而不是自己
二、多看幾本女性主義的書
我第一本被推薦的入門是《豪爽女人》試著融合進作者的思考邏輯
三、發現生活上的壓迫
從自身或家人經驗,可以從無意間說出來與性別有關的話去反省,譬如說我真的很愛講「妹酒」或「他媽的」
- 但注意!是發現壓迫而不用急著改變,先問問自己「欸對了你這個思考哪裡來的?」不然很快就會覺得改變好累了。
四、觀察生活上被壓迫的,後續有哪些可能結果?
譬如說我觀察被教育男人要守信用的小孩子就特別看不起女孩
五、傾聽代替反駁
女性因為不同年齡、身分、國籍、文化⋯⋯等等。本來所追求的目標就不一樣,先試著聽聽看生氣的女人他們想說的是什麼
六、加入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