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1-19|閱讀時間 ‧ 約 2 分鐘

記憶中的你

記憶中的你不是留著及肩長髮,就是留著過肩捲髮,只有在化療時才理去三千煩惱絲,化療結束後開始變成男生頭般的短髮,此時你會戴上假髮,夏天忍受著熱氣,其實也是折騰。
記憶中的你穿著銀行的合身制服,展現著專業與幹練,臉上的微笑彷佛也是制服的一部分。
記憶中的你談起職場壓力,總是眉頭深鎖,不管新職務的不適應,或是沈重的業績配額,亦或是同事之間的小誤會,你總是那個寧願自己吃虧,也不願欠人情的「好說話小姐」。
記憶中的你努力地討好著討好不了的人,然後在屢次失敗中,只好消極地接受現況。
記憶中的你是個孝順的女兒、貼心的姐姐和樂於分擔、分享的妹妹,就連大病初癒的姐姐都在告別式上幾度哭斷腸。
沒生病之前你的食量就不大,為了對抗病魔,你努力地加餐飯,在我們的鼓勵下,即使沒有食慾也硬吃。
沒生病時你也是瘦瘦的,癌末時你更瘦了,抱你起床都可摸到一節一節的脊椎,沐浴更衣時肋骨清晰可見。
你生前最後一次大笑是聽到外甥來醫院看你時,嫌電梯太慢竟從二樓爬樓梯到11樓。
你生前吃的最後一口食物是小番茄。
你生前說的最後一個字竟然是痛。
你一定是不想先生和二個兒女目睹你心跳、血壓直落的場景,而選在娘家二姐和小妹陪病當晚時彌留,也配合落葉歸根習俗,靠著醫療維生素器材回到家中,才嚥下最後一口氣。
離苦得樂、音容宛在
我記憶中的你依然美麗如昔
無病無痛、無罣無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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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是最殘忍的分離,從此陰陽兩隔,淚水像斷了線的珠鍊,也像關不了的水龍頭,伴隨著錐心刺骨的痛,無法入睡、無法飲食,生者活著、死者安息,明知日子還是得過下去,明知痛哭也喚不回親人,朋友口中的節哀,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務,這種感覺要持續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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