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問了好幾個曾居住過德國大城,現在移居維也納的朋友們,同樣都是講德語的大城市,究竟維也納人與其他城市的人們有什麼不一樣?想不到得到的答案竟是不約而同的一致!大家都覺得德國人雖然有時直接得令人難以接受,但這種坦率反而讓彼此工作的相處更為簡單,如果事情無法達成,他們會不假思索的告訴你難度之所在,抱歉,無法達成,那麼大家直接有了這樣的共識便能快速的轉移方向,朝其他可能性努力,不必困於泥窪之中。同樣的情形碰到了維也納人,回答可就不一樣了,他們往往非常的謙恭有禮,「嗯,這問題現在也不是很清楚喔,我們再看看。」然後,你的人生往往就在等待他的下一個回答和期待他的合作之中虛擲了。對!有禮的回答,不確切的答案,似乎就是維也納人約莫的一種共同性。
不過,問題談到此,可要特別註明,現在我們在談的是維也納人喔,可不是指所有的奧地利人,來自奧地利其他城鎮的人們,其實自有其不同特色。
至於,同樣都是德語區的國家,為何維也納人如何難以臆測?其實,他們真的不是故意的,打開歷史,我們會發現,一切都是其來有自。
從地理上來看
不安全感
對西歐而言,維也納這個城市的位置正處在邊陲之地,是西歐與東歐的交界,也是西方基督教世界的東方屏障。既然是邊界之地,也代表著維也納時常受到外族的侵擾(例,土耳其便曾在1529年和1683年兩次進攻)。時不時的戰爭紛擾讓維也納居民常處於沒有安全感的心理狀態,這種長期的不安全感內化成一種心理防禦,也讓他們言談之間常要多加思索,也就有多了些拐彎的有禮。
不被規矩法典制約
而身為當時的化外之地,維也納也不似其他西歐國家那麼被法典與規矩所制約,1192年曾經發生的獅心理查事件(綁架英國國王以換取大量贖金)便是一例,這個事件根本是贖金、貪婪與背叛的結合,但是卻是由奧地利國王利奧波德五世所主導。這也是身在化外之地的角色上的雙面性,既然不受重視,那麼也不用聽從太多規矩。
從種族上來看
維也納城市本身就是一個種族大融爐。16世紀起,當地的農民。儘管有著德文的姓氏,但實則卻是來自於義大利、捷克、波蘭、克羅埃西亞、匈牙利。1775年後開始有猶太人,還有法國、比利時、荷蘭和希臘裔加入住民的行列。這裡,雖然是德語區,但非德裔居民越來越多,新加入的居民們會使用創新的字詞、新口音和笑話來讓身邊的人們接受自己的身份,並且強化維也納是獨一無二的世界。大家都各自用不同的努力來成為維也納的一部分。這些嘗試與融合,也造就了維也納很特別的城市性格。 宗教革命
在宗教革命與反宗教革命的過程中,人們從這些曠日持久的宗派衝突中吸取了慘痛教訓,哈布斯堡王朝實行了嚴格的「反宗教改革」,以恢復天主教會在奧地利的影響。但自此以後,維也納的民宅房舍變少了,學者人數也減少了,但取而代之的是貴族皇室的宮殿和神職人員的大量增加。原本以新興中產階級帶領的百花齊放,開始漸漸走向充滿宮廷官僚氣息的城市。
這樣說是不是太玄了?什麼是「宮廷官僚」呢?有一個長期與奧地利外交部打交道的歐洲外交官曾這樣形容給我聽,這就像生活在宮廷之中一般,國王昨晚和皇后吵架了,宮廷領班知道,宮女知道,園丁知道,廚師也知道,但大家表面上都裝得懵懂無知,一付沒事樣,其實所有細節大家都清清楚楚,這就是宮廷官僚生活的生存之道,也就演化成這個城市的人格之一。訊息傳播飛快,但卻隱而不言。
講了那麼多,下次有機會拜訪維也納你是不是比較懂得如何讀他們的心?雖然,維也納人心如女人心,海底針,難撈得很!但他們有一個共同之處,都以身為維也納人為榮。居住在維也納這些年,朋友們總是驕傲的告訴我,我們維也納位在歐洲正中央,所以一切都是那麼樣的恰恰好!不似南歐的散漫,多了點規矩。沒有德國的嚴肅,多了點幽默。對,維也納就是一個什麼都剛剛好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