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2/04/12閱讀時間約 1 分鐘

【原創長篇小說 聖泉 122 克萊德】

布魯家的小王子在北境被黃金勇者斬首傳得天下皆知。
強納森不敢置信,直到最後他都還沒摸清丹尼爾是不是他的兒子,這人竟然直接就在北境沒了。
「怎麼樣?」強納森盯著二世,「你處心積慮一輩子要害死的姪子,再也不用愁了,有人替你解決了。」
二世:「李奧自以為將丹尼爾解決是幫我一個大忙,哼,布魯家的人也只有布魯家能解決,豈淪得到旁人費心?他這麼做簡直欺人太甚。況且,我還沒從丹尼爾身上得到繼承信物,那東西要是在家裡就好辦,若是在丹尼爾身上就難了,得想辦法尋回他的屍體。」
「就這樣?」強納森聽著心寒,「從小看大的姪子莫名其妙慘死異鄉,你卻只惦記著兵權?」
二世:「人死了都死了,我還能有什麼辦法?我這不是想著如何替他報仇嗎?北境現在由李奧與喬瑟夫接管,丹尼爾的死他倆都有份,哼,正好給了我們出兵星落城的理由。」沉聲:「喬瑟夫殺我姪子,就拿他的城來償命。」想不到丹尼爾的死竟然成全了我們出師有名,哼,那小子死了比活著有價值。
強納森:「我仍是不敢相信丹尼爾竟會就這樣死了。叫他們至少將丹尼爾的首級交出來,眼見為憑,沒看到證據以前我不會相信。」
「首級?」二世冷笑,「比起這東西,我更想要他的屍體,因為我知道繼承信物有可能在屍體上,卻絕對不可能在首級上。無論丹尼爾是死是活,這是謠言還是事實,都是個好機會,是我奪取布魯家正統繼承權的好機會。丹尼爾死,我便是名正言順的繼位者,哼,說來諷刺,既然要等姪子死,我才能登基。」
強納森:「無論如何,我會要他們將丹尼爾的屍體交出來。」
二世:「等我審問完邦妮‧派克再說。」
強納森:「你要問她繼承信物?就算她能交出繼承信物,我還是要知道丹尼爾是死是活,這兩件事沒有關聯。」
二世:「沒有關聯?你還是沒聽懂啊?強納森?沒關係,我說給你聽。你聽好了,要是我得到了繼承信物,丹尼爾是死是活與我無關,我能允許他在別的地方隱姓埋名的過日子,他要是識相,就不該在踏上布魯家境內一步。他要是膽敢回來,就別怪我讓他的「死訊」成真。要是繼承信物真的在他身上,他要是幸運的已經死了,就無所謂,要是他的「屍體」真的被送回來,人就算沒死,我也會讓他死。丹尼爾是死是活不重要,現在對外的消息是他已死,我能順勢登基,光憑這一點,他不死也得死。你說邦妮能不能交出繼承信物與丹尼爾是死是活沒有關聯?這關聯可大了!我的兄弟!她要是能交出,他或許可以在外偷偷生活,她要是不能,我就得親自宣判他的死刑。」
「說了半天,你也不相信丹尼爾已經死了。要是你直覺他已死,運回來的只是一具屍體,根本無所謂。但你就怕運回來的不是,你得親自解決他。」強納森失笑,「愛德華啊,愛德華,我真搞不懂你,你變著花樣要殺他,現在有一個「名正言順」殺他的機會,你卻又怯步了。」
二世:「我沒怯步,我是不在意。我不在意他是死是活,他要是沒出現在我眼前,那他對於我來說就與死了無異。你若執意要他現在回來,就是要他死。你是不是他的生父,這是謎,但茱莉亞是他的母親卻是鐵錚錚的事實。你殺她兒,你以後還有臉面對她嗎?」
聽到最後一句,強納森的心涼了半截。他是真的想知道丹尼爾是死是活,但若為此逼死了他,卻也萬萬不忍。
二世:「你要是真心疼丹尼爾,不如去找聖泉許願,看是要讓他復活,還是直接確認他的死亡,並讓他下輩子投胎好人家。」
「他生來就是王,」強納森譏諷,「胎投的還不夠好嗎?」
二世:「那就許願他下輩子有個好伯父與好叔叔。唯有他死,我的人生才能開始。」
強納森不語,一會兒才說,「接下來呢?你要出兵星落城?」
二世點頭,揉了揉眉心,對左右說:「替我傳黎明騎士團來。」
***
二世:「黃金勇者斬殺王子,這仇不能不報。當時喬瑟夫也在場,他是共犯,看來他已忘了上次在北境怎麼對我們,現在又添一筆,倒是毫不吝嗇給我們攻打星落城的理由。上次在北境我們會那樣,全是因為拉瓦─喬瑟夫旗下那會操控神秘樂器的一家人,得趁早將他們除掉,不然什麼都不用談。」
眾人皆知道替丹尼爾報仇是假,攻城是真。無論理由為何,憑著斬殺布魯王子這一點,就給了他們充分的理由出兵。
凱特:「他們的樂器能讓人暫時動彈不得,但只有短時間,若要再控制人的行動,得再次吹奏。因此,有能力的應該是他們手上的樂器,而非人,只要能將那些樂器摧毀就沒問題了。」
約書亞:「但有一人不同,拉瓦家的三子,艾葛莎‧拉瓦。她與她的兄姐不同,她並未持有樂器,而是光憑她的嗓音就有力量。丹尼爾發現,拉瓦奏樂會伴隨身體不適,艾葛莎‧拉瓦既無樂器,很可能不受此限,」提及丹尼爾,約書亞頓了頓,繼續說:「且她的力量更甚他人,要除,得先從她下手。」
「我記得她挺能打的‧‧‧」赫密士回想看見艾葛莎與尚恩打架那時,「劍法自是我們更勝一籌,但她的近身功夫招式古怪,遇上時得嚴加提防。其他人摧毀樂器還比較容易,但摧毀嗓音‧‧‧看來也只能將她殺了,可她偏偏是個棘手的對象。」
約書亞:「摧毀樂器比較容易?這樂器相當於他們的保命符,總不離身,要摧毀跟直接殺了他們一樣。摧毀嗓音不見得要殺人,只要讓她永遠發不出聲音就行。」
二世:「這事交給你們商量,克萊德留下。」
眾人退下,剩下一直在角落一言不發的克萊德。
二世:「我猜,你已知道我留你下來要談什麼。」
軍事上的事多是交給約書亞,要克萊德單獨留下只能有一個原因。
克萊德:「聽聞大人之前多次問過,邦妮‧派克確實對繼承信物一無所知。事關布魯家歷代君主之物,想必不會輕易透露給家臣。」
「你倒是替邦妮‧派克將事情推得一乾二淨。」二世冷笑,「你說的若用在平常君主上,的確合理,但換作丹尼爾就不一樣了。他不把邦妮當臣,什麼事都跟她說,就算說他將繼承信物交給邦妮保管,也不足為奇。」
「不可能,」克萊德緊張,「那是君主之物,丹尼爾就算不懂,愛德華王一定有告訴過他,要他不可輕易交給別人,丹尼爾再怎麼不拘小節,也不敢違抗祖父之命。」
二世:「天曉得!誰知道父親交給他時,跟他說了什麼。丹尼爾既已死,這東西就落在邦妮‧派克手上,她要是不交出來,就是意圖謀反。妳跟他關係不錯吧?那就好言相勸,讓她別作反賊,作良臣,她助我這一次,日後我必重重有賞。當然,她若不想走正道,想去與家人和丹尼爾團聚,我也不會攔她,」二世一手搭上克萊德被冷汗浸濕的肩頭,「陰陽兩道,全憑你嘴上功夫與她一念之差,這件事就交給你了,當然,」他放低聲音提醒,「我不介意布魯家再少一個派克。」
克萊德背部濕透,冷汗從背脊浸至骨子,寒了心底。
***
「深夜來找我,有什麼事?」邦妮引克萊德進屋,她正在收拾行囊。
克萊德一愣,「妳這是在幹什麼?」
「我要去一趟北境,我不相信丹尼爾的死訊,」邦妮邊說邊收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得親自去確認一趟。最近二世大人正準備攻打星落城,他要我留守在家,我算時日,過幾天父親與幾位叔伯差不多就能回來了,不然大哥也會比他們先到,總之有人能留守,我能前往北境‧‧‧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克萊德良久不作聲,邦妮回頭看他,在看了他的眼神後,更確信自己的猜測,沉聲問:「二世大人要你來的?」
克萊德:「妳今夜就走,走了之後,永遠不要回來。」
邦妮腦筋一轉就明白他的意思,「是為了繼承信物?」
克萊德點頭,「二世大人要殺妳,丹尼爾死了,他現在一口咬定繼承信物在妳手上,妳要是拿不出來,他就能以此為由殺妳。我知道那東西與妳無關,但二世大人似乎仍對妳抱有存疑,他讓我來,就是想讓我從妳口中問出東西的下落。妳一無所知,既拿不出東西,也不知道東西的線索,留在這裡,只是任人宰割。二世大人最近要忙出兵星落城的事,黎明騎士團也是,妳此刻走,沒人會注意到。等這一陣子風頭過去,我再去尋妳‧‧‧妳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這次換邦妮默不作聲了。
邦妮:「繼承信物,我要是說了,能活命,但丹尼爾絕計是活不成了。倘若我說不出來,死的只有我,丹尼爾若仍活著,尚可捲土重來‧‧‧」她盯著克萊德,「你猜?我說還是不說?」
克萊德大驚,顫聲:「妳‧‧‧妳知道繼承信物?」
邦妮:「起初二世大人問我時,我不知道那是什麼。但隨著他鍥而不捨的提示,要我別漏了任何蛛絲馬跡,我漸漸理出些頭緒,我雖然不如你聰明,卻大概能猜出,愛德華王傳給丹尼爾的繼承信物是什麼。」
「那東西是什麼?」克萊德著急,「快!告訴二世大人!告訴他妳才有救!」
邦妮沉聲:「我剛才說的你已經忘了嗎?你認為我會說?」
克萊德:「丹尼爾或許已經死了‧‧‧」
邦妮:「「或許」,或許死了,或許沒有。在確認他生死之前,我不會吐露半句。」
克萊德沉默,良久才說,「我想辦法弄到赫密士的披風,妳穿著能馬上到北境。到了不用急著見中陸王,找迦爾,他是念舊的人,老實說,我不相信丹尼爾是被他所殺,多半是中陸王為了震懾四方放出去的風聲。他不是被別人所殺,就是仍活著,絕對不可能被黃金勇者斬首。我這裡事情一了,就去找妳。」
克萊德出了房門,匆匆離去。
「在打你披風的主意呢,」凱特從牆角轉了出來,「怎麼樣?要給他嗎?」
赫密士跟著轉了出來,不敢置信,「沒想到‧‧‧真的被二世大人猜中了‧‧‧邦妮‧派克會對克萊德吐露實情,而克萊德會要她今夜就走。」
愛德華‧二世故意在克萊德面前露出對邦妮的殺機,就是要讓克萊德去探邦妮口風,面對布魯家其他人,邦妮可能不會老實說,但對象若換成是克萊德就不一樣了。愛德華‧二世確信克萊德與自己談完便會去找邦妮,先令赫密士與凱特伏在房外偷聽。
克萊德萬萬想不到,自己越是急著救邦妮,便越是將她往險境推,也不知道自己親手摘了邦妮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
「赫密士去星落城了?」克萊德驚,「什麼時候的事?怎麼這麼突然?」
凱特擦著劍,她的揚名在北境被亞力士折斷,此刻手中的是新劍,「一早就出發了,什麼叫突然?「鬼使神差」赫密士,本就是當探子去探第一手消息的,一直以來都是這樣,你大驚小怪幹什麼?」
才正要向赫密士借披風,他人就離開了,這樣的巧合讓克萊德不安,但赫密士本來都會在戰事開始前先行一步刺探敵情,這要說是巧合也不像。
愛德華‧二世最近將心思放在星落城,還有時間,念及此,克萊德稍感放心,自己看起來太驚慌反而可疑,故作鎮定的岔開話題,「約書亞呢?」
「天曉得。怎麼?」凱特抬眸,「一早起來就關心兩個哥哥的去向,終於厭倦當局外人了?」
約書亞從前陣子開始,每當戰事開始前都會神秘的消失,他去了哪裡,幹了什麼,沒人知道,也沒人敢問。但他消失的快,出現的也快,不會耽誤事,眾人也就不多過問。當時在北境,與約書亞較好的赫密士曾問過他,他說他去了達爾克省,赫密士並未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克萊德不願與她爭辯,轉身便走。
「等赫密士打探消息回來,就該出兵了。」凱特又低頭擦劍,「戰事在即,可別連你都搞失蹤。」
「約書亞向來準時回來,」克萊德頭也不回的說:「不算失蹤,他不會,我也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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