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agaoolala策畫的「同志音樂愛情故事系列」,其中以〈別在傷口灑鹽〉為主題曲的微電影《親親壞姊妹》,是由同志電影《刻在你心底的名字》導演柳廣輝主創劇本與執導,敘述一對男同志學融(郭蘅祈飾)與阿嘟(陳益宏,蘇達飾)親如姊妹,卻因「姊夫」(黃健瑋飾)屢次趁隙騷擾阿嘟,甚至性侵未遂被學融撞見,姊妹兩人決裂十年,直到學融傳來簡訊「妹」讓阿嘟猶豫良久終究前來,恢復過往情誼才告知已經罹患胰臟癌末期,「姊夫」也在取走學融的私房錢後就一去不回。阿嘟決心要陪伴、完成姊姊最後一段人生旅程。
在故事的前三分之一,是敘述姊妹和解為主軸:兩人對愛情、人生的價值觀迥異:學融是文靜高雅、宜室宜家的類型,性愛合一、從一而終的信念是男同志族群的極稀有派,一如他的英文名字Snow般「冰清玉潔有誰憐」;阿嘟則是及時行樂、善於交際、時尚騷浪的類型,若以女性比喻,正好是「賢妻」與「蕩婦」、「白蛇」與「青蛇」的對比,而這也是兩人對彼此最看不慣的特質。十年前的衝突,學融的反應如同多數捉姦的大老婆,認定是阿嘟勾引;阿嘟早已試圖提醒,卻被學融轉移話題,事發卻遭冤枉怪罪,自然一去不回──阿嘟不知道姊姊趕他,是以為他不會走;就像學融不知道對妹妹而言,踐踏了尊嚴與自我,也就踐踏了情誼。
然而即使尊嚴可貴,也早已成「精」,阿嘟還是放不下終於主動聯絡的姊,為了讓學融走出情傷,活出自我,他安排了性服務的猛男(孫東旭飾),卻嚇得學融驚惶失措、連連拒絕,阿嘟勸他「該放下了」,他說:
「我這輩子只愛過一個男人,我覺得就夠了。」
「我現在最想知道的是,他心裡面,是不是真的有過我。」
阿嘟不愧是善「姊」人意的妹妹,立刻查出了前姊夫的下落,在一個靠海的文青餐廳找到了「Snow的家」,從老闆(林孫煜豪飾)的口中得知了開店的由來和「姊夫」的死訊。有趣的是姊妹的反應不同:
「負心漢都死了,你不痛哭喔。」
「只要他還記得我。」
「他真的沒有忘記我……希望有一天我能夠回去。」
阿嘟的哭是為姊姊討不回情債的不甘心;但對學融來說,只要知道對方拿他的錢確實開了店,也用他的英文名字取店名,真的把他放在心裡,那就夠了。
看到這裡的時候,我才明白,表面上是姊妹和解的故事,實際是學融跟自己和解的歷程。別無選擇不是堅持,有新的選擇仍不改變才是──他並非不知對方辜負了自己的全心全意,或許也明白即使沒有回報,愛本身光是有能力付出就已是值得;但如果對方不曾愛過,不曾在意,自己的愛與堅持就只是自欺──讓昨天在傷口上灑鹽的,從來就是自己。學融在生命的最後階段堅持的,是自己對愛的完成。
因為完成了與自己的和解,阿嘟給學融化妝做變裝皇后的建議,演唱〈別在傷口灑鹽〉,是一種洗滌過去、蛻變後好好做自己的儀式。這也是為何電影的最後,當阿嘟帶著學融的骨灰,依其遺願還葬大海時,出現的是學融穿著白襯衫的身影:妖豔也好,賢良也好,在這個依舊厭女拒C的世界,敢於展現陰柔、敢以溫柔給愛的人總會邊緣而寂寞,作為姊妹更要相親相依。而無論能否認同目前的選擇,此刻能否相愛,我們都要再努力去為自己、勇敢一點點。
音樂MV:https://www.youtube.com/watch?v=Lnu8al7UF8E
〈別在傷口灑鹽〉
作詞:鄔裕康
作曲:郭子(郭蘅祈)
編曲:王豫民
演唱:郭蘅祈(原唱為張惠妹)
好久不見 你瘦了一大圈 苦笑的臉 忙而累
你說好男人 絕種了 愛一年往往要傷個三五年
你拒絕再看見晴天 卻總問離快樂有多遠
愛的平衡點 小心拿捏
該醒的時候 你卻還想醉 最後只有往幸福門外退
別讓昨天在你傷口狂妄的灑鹽
一碰就痛 一想就悲 愛一遍教人老了好幾十歲
別讓昨天在你傷口狂妄的灑鹽
沖掉心中愛的餘味 再活一遍
那種人不值得留戀
那些愛拖一天錯一天
相愛的情歌 你聽不厭
相仇的局面 你又躲不遠
你步步的往自由門外退
怕寂寞的人在城市中相愛
你要勇敢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