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金閣

如果不是下雪，大概不會再來金閣寺。

初見面時，陰雨斜陽了幾面層次，這樣的美景讓人蕩漾，也順道遮去整面金碧輝煌的錦衣夜行。有些景色是必須見過，然而我總是對於這樣的光彩報以警惕的眼神，甚至缺乏正義地私自合理化1950年的那場火災，這樣令人無法安住的場域。

前一晚的雪底定了隔天的金閣寺，行走在結冰的街道如臨深淵，塞車與人群中明白原來下雪的金閣對京都人來說也是必須一見。

從下車開始跟著人流移動，我們有時以為我們身處山手線的車廂內，只是啟動了金閣寺的虛擬實境而已。

即使在照片上已經見過多次，現場仍然讓人倒抽一口氣，或許，不是人間畫面。縱使周遭人群喧嘩驚呼，金閣寺一靜一寒矗立在看淡人性於五毒間流轉的無可救藥，無須哀傷同情甚至多費唇舌。

這面金箔或許能提點的是，所謂無常，其實什麼都不能數落。

其實是美景，我卻總讀到冷漠。不因為天寒地凍，而是我望見他表情木然的眼中，的確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