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靈契約14

瑪麗娜緩緩的睜開眼，用力的呼吸了一口氣「……我還活著？」看著不遠處陽台邊站著個人，瑪麗娜探著頭望著，烏列爾轉頭看了看瑪麗娜，溫柔的笑著「妳醒了，還好嗎？」話音剛落，烏列爾怔怔地盯著瑪麗娜清澈的藍色眼眸，想著竟然有不染一絲罪惡的人類…好像惡靈都刻意的迴避似的。

瑪麗娜看著烏列爾，微笑的點點頭「你好。」

烏列爾回過神，笑著問「妳好啊…妳叫什麼名字？」

「瑪麗娜。」

「哦…」烏列爾欲言又止的思考了一會兒「是這樣的，妳…知道阿斯莫德和瑪門嗎？」

瑪麗娜看了看眼前的人，跟以前看過的惡靈完全不一樣，也不像一般的人類，她一聽烏列爾提起他們倆，一下晃了神，又趕緊掛上微笑的搖搖頭，雖然只有一瞬間，烏列爾還是看出了瑪麗娜的異樣，卻也不說破，在他心裡耿耿於懷的，是兩個地獄之王與這個聖靈的關係，為何倆人會冒死誘導他來這裡拯救這個聖靈？還有這個聖靈怎麼會生存在人類的體內還受到詛咒……。

瑪麗娜看了看周圍，她還身處在自己的房間，心裡頭一陣著急，不知道阿斯莫德和瑪門是不是還在古堡裡？突然心神不寧、坐立難安了起來。

「不要緊的。」烏列爾坐到床邊，拉著瑪麗娜的手看著「我沒打算找他們倆，我比較在乎的，是妳身上的這個詛咒，一直在吞噬著妳，我有任務在身，才會離開聖堂來到人間，所以一時也無法幫助妳馬上脫離詛咒……」

看著烏列爾溫柔的安撫，還有他不戳破剛剛的謊，自己也慚愧的低著頭「……抱歉。」

「妳好像很習慣道歉？」烏列爾看著瑪麗娜笑了笑，瑪麗娜思索了一會兒「……有嗎？」

「妳從剛剛昏睡的時候就一直說著。」烏列爾意有所指的碎念著「希望妳不是長期受了什麼脅迫才如此的自卑。」

「你說什麼？」阿斯莫德突然從門後走了出來，瑪門還慌張的拉著他「你……你……」

「身為四大天使，你怎麼不能馬上治好瑪麗娜？所以我說米迦勒呢？」阿斯莫德甩開了瑪門，罵罵咧咧的走進房間質問著。

「我告訴你，今天要是米迦勒在這兒，你們倆恐怕已經凶多吉少了。」烏列爾依然一抹淺笑看著阿斯莫德。

「是！是！您說的是，感謝您不殺之恩。」瑪門急忙上前當起和事佬，另一邊小聲的安撫著阿斯莫德「你別跟他吵，我們不是他的對手。」

阿斯莫德不理會瑪門的制止，一把推開瑪門，讓他尷尬的踉蹌退了幾步，而後阿斯莫德又上前盯著烏列爾「我就問你，到底能不能治好瑪麗娜？」

烏列爾並沒有正面回答阿斯莫德的問題，只是幽幽的說「你們倆跟這個聖靈的關係很不一般？」

阿斯莫德愣了愣「所以呢？」指著瑪麗娜「你……你不救她嗎？」烏列爾面無表情，冷眼的看著他手足無措的樣子，阿斯莫德定格了一會兒，一陣慌亂後脫口而出「她跟我們一點關係也沒有，她就是一個那麼純潔的聖靈，跟我們能扯上什麼關係？」阿斯莫德一說完，眼神飄向瑪麗娜，突然慚愧的低著頭，瑪麗娜一臉傷悲無望的看著阿斯莫德沉默不語。

烏列爾笑著說「你就這麼想救她？」他站起身走向阿斯莫德，眼神嚴肅堅定「冒險擅闖聖堂之門、挑釁我隨你們來這裡，現在還如此大膽的現蹤在我面前質問我，這一切，不都是為了救瑪麗娜？」

阿斯莫德看著眼前的烏列爾愣了愣，突地雙腳一跪「……拜託你了。」瑪門愣了一下，也隨即緩慢的跪下「我還真沒這樣求過人……」

一瞬間烏列爾也傻了，瑪麗娜更是激動的跌下床「爸……爸爸。」滿臉淚痕的爬著想上前攙扶阿斯莫德，卻被烏列爾阻止，一手環抱起她「我答應你們，但不論你們跟瑪麗娜有什麼樣的過去，現在再無關係，她必須隨我回去天國，而你們不得再與她相見。」

「……好。」阿斯莫德低著點點頭，刻意躲避瑪麗娜的視線，儘管瑪麗娜撕心裂肺的哭喊「爸爸……我不想去天國，不是說好了？瑪門叔叔，你騙我嗎？！」

不理會瑪麗娜的哭喊，烏列爾抱著瑪麗娜張開碩大的銀白色羽翼，一瞬間刮起大風消失的無影無蹤，只留下阿斯莫德原地不動的跪著，瑪門則站起身，拍了拍阿斯莫德「喂！起來了，有夠難看。」

小艾拉張望了一會兒，戰戰兢兢的從門後緩緩地走了進來，跪坐在阿斯莫德面前「阿斯莫德先生…小姐已經走了，她會沒事的…」

瑪門轉頭看了看阿斯莫德「我會被你嚇死，早有耳聞烏列爾仁慈，看了幾次他追殺惡靈的樣子我還不信，今天算是眼見為憑了。」說完，阿斯莫德依然跪著不起，他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愁著臉轉身便離開。

「您別難過，小姐告訴過我，她若是離開了，要我一定要好好陪在您的身邊，若她知道您不開心，她會怪我的。」

小艾拉看著阿斯莫德憂傷的模樣，也不再說話靜靜地守在一旁，瑪麗娜的房間安靜得連呼吸聲都聽不見，這個空間像是知道自己主人離開了一樣悲傷，聲音似乎都沉沒在時間的吞食裡，夕陽的橘黃色光芒更顯得簾子後頭的黑暗，小艾拉打起瞌睡，阿斯莫德看了眼，遲疑中抬起手摟著小艾拉，將頭依靠在小艾拉懷中，感受著人類的溫度和心跳，小艾拉睡眼惺忪、怔怔地看了一下，才輕輕的環抱撫著阿斯莫德的頭髮，也許這樣的移情作用，才能讓阿斯莫德感受到一點救贖。

「混帳！臭東西！愛撿小動物嘛！」瑪門悲憤的走在迴廊裡，一邊走還一邊踹著牆壁出氣，自顧自的碎碎念「當作撿一隻狗是不是？什麼不好撿，撿一個聖靈！好啦…現在大家都不好受啦！」

「你跟瑪麗娜都沒在乎過我的感受，父女倆都不是東西！你就跪好懺悔，把你跪死在瑪麗娜房間！」瑪門看了看一旁經過的僕人，大聲吼著「看什麼？滾開！」把僕人嚇得小跑步驚慌逃離。

看著僕人驚逃的背影漸漸遠去，瑪門才憤憤的喘著氣，無力的倚著牆坐了下來，閉上眼緩著情緒，還不讓他休息一時半刻，一旁傳來一陣呼喚「……瑪門。」

瑪門皺緊眉頭猛的捶地「你們有完沒完？」貝爾芬格面無表情的看著瑪門抱怨，慵懶的打了個哈欠「不要多廢話了，我們來說說別西卜……」還不等貝爾芬格說完，瑪門憤怒的插嘴說道「死了怎麼了？我殺的？」

一隻小蟲飛到貝爾芬格的肩上，他一臉嫌惡的拍了拍「誰在乎啊？」又看著瑪門「我只在乎我們路西法大君的心情，短短一天不到，別西卜死了、烏列爾來了，你們倆到底在搞什麼東西？」

瑪門不屑的冷笑著「叫路西法自己去問烏列爾，他不敢嗎？」

貝爾芬格聽聞，不悅的叫囂「我們大君何等尊貴！米迦勒來他都不屑了，烏列爾算什麼？」

「我沒心情聽你讚美路西法，你快滾，去跟路西法說聖靈如他所願，已經去天國了。」瑪門不耐煩的揮揮手驅趕著貝爾芬格。

「哦？」貝爾芬格一下子來了精神「說重點嘛！呵呵…那就好，那就好。」

貝爾芬格一瞬間消失無蹤，瑪門則有氣無力的倚在牆上，怔怔地抬頭看著寂靜夜空中的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