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一大師在沒出家前,是中國最頂尖的書法家,他的墨寶可說是一字難求。但在他晚年的時候寫的書法,就顯得很平凡,甚至有點像初學書法的小孩子寫的字一樣。
識貨的人說,弘一大師晚年寫的書法,完全沒有技巧,也可以說完求超脫出技巧與表現的限制,而呈現出一種隨心所欲,毫無煙火氣的平凡書法風格。
二十年前的愛爾蘭歌手恩雅,她做音樂的方法,是錄下自己的聲音,然後將錄下的聲音混音一百次,好呈現出渾厚而有層次的歌聲境界。
混音一百次是甚麼樣的創作理念呢?這種好似刺繡一針一針,繡了一百針才繡出一個小物件的細膩感,歌手恩雅的如此匠心獨運的創作理念,真的是讓人驚嘆。
像弘一大師晚年,完全不講技巧與表現的樸實書法,或是愛爾蘭歌手恩雅,每一段歌聲都要混音一百遍的渾厚表現。讓人有一種,洗去所有花巧與綺思,有一種不像藝術才是藝術的真實感受。
像以前的工匠,做一個器物要花好幾個月,不停地打磨,才能做一件玉器或瓷器出來,參觀台北故宮時,不禁想著,重複而不講花巧的打磨,或許才是一件藝術品,應該有的境界與厚度。
而弘一大師晚年的書法,和愛爾蘭歌手恩雅混音一百次的音樂,也和故宮的骨董一樣,有著反璞歸真的藝術境界,與令人低迴品味的生命厚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