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筆記....我的人生故事 五

五 死亡的啟示

就在一切慢慢恢復原來的生活時，卻傳來另一件令小溫難過的事。小他六歲的么妹，不幸病逝在台大醫院。當他接到二妹的電話，趕到醫院，么妹已經走了。他到急診室見了她最後一面，看到么妹安詳的臉眸，他忽然釋懷了。

在太平間他幫么妹誦了一部佛說阿彌陀經，然後安慰一下妹婿和小姪女，一個人離開醫院，他內心十分平靜的。上個星期到急診室看么妹，全身插滿導管，滿臉扭曲變形，十分痛苦。無法言語，只有兩眼睜睜、眼淚撲簌簌的掉，看著小溫。

小溫握著她冰冷的手，只能淚眼相望。想起從小給人家當養女的么妹，內心就一陣疼痛。七個姐妹，有四個送給人家當童養媳。么妹雖然年紀最小，仍然無法改變被送給人家撫養的命運，因為家中窮苦，無法養大他們。

雖然么妹的養父母家境不錯，也給她讀到大學畢業，但是仍然無法改變養女的宿命，生命中總有一些缺憾。生完孩子後，得了紅斑性狼瘡症，經常因為一些小毛病和感染，就要住院急診。這次也因為小小的拉肚子，除夕夜送到醫院，不到三個星期，卻回天乏術，魂歸西天。

么妹的死亡，讓小溫重新思考人生的目的和所求？生命中的生老病死、愛慾情愁，真的無法擺脫？又該如何解脫這痛苦的人生？走出台大太平間，他無魂般的遊走，心中有許多的不解？

送走了么妹，還是需要面對每天的柴米油鹽，有一餐沒一餐的過日子。有時一天只花了二十幾元，吃了泡麵、麵包就過一天。捉襟見拙的日子，讓他更能體會過去那段借債度日的日子，妻子是如何的辛苦。

想到年近九十的母親，一輩子辛苦擔負起家庭的生活照顧，晚年卻也仍然沒有好的生活。雖然有許多子女，父親過世後，就輪流到各子女、兒孫家中度過，居無定所，四處流離。

一直到過年前中風，才由大家出錢由二妹照顧。雖然從鬼門關前撿回一條命，但卻無法清楚言語，只能用模糊的字眼，與兒孫溝通。大家也都忙碌，偶而前去探視。對於小溫的離婚，么妹的過世，大家都不忍讓她老人家知曉。

對於這段時日所遭遇的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境遇，小溫開始試著去尋覓人生的真諦。他覺得他不是一個很壞的人，也很努力在工作，卻為什麼活的如此辛苦？不斷的失敗與挫折，面對死亡、病痛與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