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8-22|閱讀時間 ‧ 約 3 分鐘

自己彷彿天賦異稟,縱使週遭正在大火中蔓延燃燒,我也能安然走出,因為轟然關上大門的人就是我

    到台北讀大學之前,我的生活圈不大,極少外出玩樂,放學後就是待在家一直看電視,國中時騎腳踏車,高中時坐公車,出門僅是上放學之間的移動距離而已。
    多年來,父母在各地晨昏市場,補貨擺攤、吆喝叫賣,賣魚、賣菜、賣衣服、賣毛巾日用品、煮玉米、炸臭豆腐…,後來我離開台中了,其實我也不全然清楚他們到底做過哪些生意?不過顯然都是必須耗擲精神體力,才能在每個月為著繳付類似房租、叫瓦斯、水電費,那些瑣碎開銷時,可以對生活感到絲微的滿足就好。
    這一種消磨心智的生活方式,讓我的視野越來越狹隘,所以曾經靠近我的人,都被我躲避開了。
    到台北讀大學之後,每天修課的教室在1-10樓都有,除了我修讀的科系,我還想念更多的書,我突然也想當記者、也想拍廣告、也想當作家…。
    之前,我從沒有進去過有電梯的房子,那時候,我常到樓頂透透氣,環顧四周,面對我的世界,這裡陽光充足,空氣流通,地板夾縫中雜草抽長的特別快,我一眼看到那些已經比人還高的芒草、有刺荊棘,覺得特別有意思,我可以感受到這個盆地內吹越過城市的風流餘韻,有一種體健的活力姿態。
    我一走出這個家庭時,就是幾個月不和家裡聯絡,也許大家只是覺得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其實都是一些無知又不合理的念頭在不斷醞釀,無知是因為我一直忽略父母對我的遙遠關注,特別是經濟上的支持,一個月三千、五千的適時匯款,就能讓我避免吃苦受罪,不合理是我只要重回那個歸屬之地,有時對他們講出來的話,就像吐露了燃燒的火球,不管結果如何,總是鑄刻在心底深處。
    在台北,我學會與人爭執,甚至走上街頭抗爭,於是也學會與他們在一些小事上各持已見,憤怒到想拆去這個家庭的每一根脆弱支柱,自己彷彿天賦異稟,縱使週遭正在大火中蔓延燃燒,我也能安然走出,因為轟然關上大門的人就是我!
    多年來,我刻意的獨居生活,飲食、穿著、挑選書籍、擺置傢俱、上網晃蕩、微醺街頭、出外旅行的路線、寫作冥想的時機、控制夜晚睡眠的深淺程度,慢慢訓練所有的習慣,分辨出來哪些錯誤少、哪些錯誤大?哪些比較恰當、哪些比較有益?
    /山巔危崖寸草不生
    /海上蜃樓幻影魅惑
    /心中擾動如泡沫般滋生
    /浪濤終究能夠回到海濱
    /陰暗的另端即是彩虹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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