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遊小記06

城市的過去與未來

條頓民族在西元前一世紀時，從丹麥出發，越過羅馬帝國高盧長城，遷徙進入現在德國地區，與日耳曼其他民族融合，逐漸形成德國民族的前身。經過二十個世紀的時間，條頓日耳曼人在德國的大小城市，仍展現文明建設的過去痕跡與未來腳步。其中南德第一大城，巴伐利亞區省會慕尼黑，據考證，一世紀就有聚落在此，至今成為全德國第三大城市。這座位於阿爾卑斯山脈北麓附近的古城，是旅遊南德山川後必去的城市，看看她的古樸文化與現代繁華。

德文「慕尼黑」是「修道，修士」和「地方」二個字意的結合，中世紀本篤修道會在此地設立修院，後來主教與諸侯常爭奪慕尼黑的統治權，因為這裡是德國南部交通衝要。慕尼黑的市徽，就是一位修士，手中拿著啤酒杯，令人想起頗嗜黑啤酒的馬丁路德修士，而最好喝的德國啤酒，就是修士釀造的。每年十月，在慕尼黑有舉世聞名的啤酒節，讓這個大城熱鬧到極點。來到慕尼黑，除了品嘗各式啤酒外，還是要看這裡的街景建築、文化特色。

說到德國，一般都會稱讚他們的工業技術，說到德國車子，少不得要提到BMW。我們中文稱之為「寶馬」的BMW，原意是「巴伐利亞（B）發動機（M）製造（W）」公司。寶馬剛開始時是製造戰鬥機引擎，二戰結束後自然不能繼續了，就轉而做汽車引擎。到BMW博物館參觀，男士喜歡看跑車重機，女士也可以看衣物精品，真是很周到精細的觀光設計。從前看BMW的車，是看外表車型的設計，到了這裡，可以看到車子的心臟實物——引擎細部。這展示的引擎，就像是飛機的引擎，或說是比較像老式的汽車引擎樣式，但這是新式車子引擎，精密工業產物，馬力超強。看到這引擎，讓我體驗德國技工的力與美。

出了BMW博物館，可看到一柱高聳雲天的尖塔，塔尖處有一旋轉餐廳，不知極為類似的北投焚化爐煙囪上的旋轉餐廳概念是否由此而來，兩者建築極為類似。慕尼黑這座高塔位於奧林匹克公園，是為紀念1972年慕尼黑奧運所建。當時德國慕尼黑取得奧運主辦城市的頭銜，風光的舉辦這世界盛事。然而，「黑色九月」恐怖組織突擊以色列選手村，造成以色列奧運選手在內多人傷亡，讓德國遭受名譽損失，尤其是對猶太人的歉意，更是潛在的心情。德國經過二戰傷痕，致力世界和平，奧運正是展現世界和平精神的場所。看著巍巍奧林匹克塔，美麗的建築，渴望帶出美麗的人性，讓造物主期待的和平，遍滿全地。

進入慕尼黑市區，有許多政教建築古蹟，也有摩登設計感十足的精品百貨公司。必去的文化遺產是在瑪利恩廣場，那一代有慕尼黑最高的兩座建築——聖母教堂與市政廳。依照法令，慕尼黑新建的高樓，都不會超過這兩座建築的高度，因此從市區外遠遠處就可看到她們。建於十六世紀的聖母教堂特色在於她蔥頭雙塔，依照拜占庭風格設計，綠色圓頂高九十九公尺。教堂內有許多小副堂，各有主保聖人。而在高聳穹頂及飛簷牆壁上，充滿天主基督及聖母聖人的態像及畫像，在神聖多樣展現的空間中，我坐在長凳上，享受寧謐中的默想。

出了聖母教堂，來到瑪利恩大廣場，這裡有新舊兩座市政廳。舊市政廳為十五世紀建築，新市政廳建成於十九世紀，都是歌德式建築，有高聳的尖塔和文藝復興風的裝飾。舊市政廳較樸實，有個鐘塔及金字塔式屋頂廳堂建築，當作是古代遺跡。較多人觀賞的是新市政廳，她外表巴洛克風極華麗，鐘塔改成鐘樓，在近八十公尺高的鐘樓下方二分之一處，有德國最高大的木偶鐘。和德國其他地方的鐘樓一樣，每過一刻十五分鐘都會有鐘聲敲響。十五分一響，三十分兩響，四十五分三響。而這座木偶鐘一天有三次整點「木偶出巡」演出。木偶人物分兩層，上層是貴族階級，有公爵公主婚禮和騎士比武；下層是平民勞工階級，看他們手舞足蹈，極為歡樂。歐洲封建制度社會打破是二十世紀中葉的事了，藉著鐘樓報時，我們可回顧「時間」在歷史上的刻痕。

結束夢幻的南德之旅前，來到德中黑森邦的法蘭克福大城。這座城的聚落雖從八世紀就開始，但因二戰的全面轟炸，法蘭克福古蹟殆盡。然而法蘭克福政府及民間將許多過去著名建築，經過嚴緊考證，逐一重建，因而有許多復古式的建築，如同復活般的出現。其中之一著名者是「老歌劇院」，將十九世紀的宏偉歌劇院，重現於今日。歌劇院廣場，提供音樂藝術表演工作者座露天演出，歌劇院內是正式的歌劇院建築格式，樓層包廂近百個，極有古風。歌劇院廣場旁豎立一座巨大銅像，是出生於法蘭克福的德國詩人歌德。歌德的歌劇、詩詞、小說著作無數，是德國文藝的代表性人物。法蘭克福是商業大城，但不忘精神上的享受；據說德國人花費許多時間和金錢在欣賞藝術上，吃穿住行的費用反而不多。透過自然界風景的觀賞，文化藝術內涵的體會，德國帶給人豐盛的精神食糧，同時也是歷史人文的反省。旅遊，是人生與世界的結合。

（刊載於《每日活水》靈修月刊2019年6月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