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連載】《兄弟》第24章﹕Every ending is a new beginning.

24. Every ending is a new beginning.

女性天生就是對情感都特別敏感，即使另一半在努力隱瞞什麼，但對於他臉上的微表情、對他舉止投足，都能抽絲剝繭地看出當中的蛛絲馬跡。Gloria 一直都知道，俊傑偶爾會沉溺過去美好的年華，甚至早已猜到他的過去，有個不為人知的知己，教他一直念念不忘。

Gloria 真想見識這個女生，到底有什麼魅力，甚至是魔力，明明都已成歷史，還能讓俊傑繼續盲目，看不到自己的努力在陪伴，甚至伸手拯救在享受遇溺的自己。有時侯她會懷疑，到底俊傑是否打從心底喜歡自己，還是只不過是自己一直留下來，他才繼續演著「愛人」這角色。

她和大部分女生都一樣，天真地認為，自己可以改變對方，只要時間。當然在過去，她成功把他從回憶中帶回了現實，繼續面對生活的困難、繼續對自己發自內心的愛。但只是一次又一次，不斷地重覆，不斷地拯救把他拉回上岸，早已心力交瘁。每次都很想放棄，每次都默默地叫自己撐下去，相信他像過去一樣，會重投自己懷抱，終有一天會看到日出。

只是剛好現在是黃昏，是日落而已。Gloria 曲著身子，獨自坐在沙灘旁的石壆上，看著橙黃半帶紫紅的天空，她真的很累了。這次她真的很想放棄了，她已經不想再撐下去了。每個人都對自己說﹕「女生的青春和時間是有限的」，看著身邊的同學每個都已經步入了結婚、生兒育女的階段，而自己卻還在等待他一句，無了期的等待。她有時也不懂向親朋好友解釋，俊傑並不是不愛自己，只是自己討厭他總是沉醉在過去，又或者說，他本身的原生家庭過得不好，害怕重蹈覆徹。

愈是想著，愈想得越遠。Gloria 無辦法暫停不想，甚至在想是否該等待俊傑回來之時，好好跟他坦白一切，但自己又不捨得把說話傾巢而出。心灰意冷，但還能如何﹖難道真的要把那個女人抽出來，責罵她一頓嗎﹖可是對方根本不是這段感情的第三者，甚至她根本可能不存在，只是俊傑自己單方面在陶醉而已。

想到眼淚都快要決堤，俊傑還是未從洗手間回來。Gloria 頓時感到身邊多了個黑影，是一隻身型龐大的唐狗坐了自己的身邊，嚇得她把身子打側的向旁退了一退。啡黑色的唐狗好像很懂人性，知道自己嚇倒了Gloria, 自行退後了兩步，伏在伸直的兩臂上，露出可憐的眼神。Gloria 戰競的嘗試伸出手撫摸唐狗的額頭和後頸，唐狗瞇起眼睛，似乎很享受這種溫柔。Gloria 發現唐狗的頸上帶有頸帶和小牌，應該是有主人的，是牠走失了還是百厭的跑了出來﹖不要緊，反正自己剛好還是一個人，就跟牠玩一回，打發時間吧！

玩了一回，一個跟自己年齡相約身穿運動裝的瘦削女生，領著另一隻唐狗向自己走過來﹕「不好意思，牠沒有弄傷你嗎﹖」然然雙手繞著唐狗的肚，抱牠落到地面。 「沒事，牠好乖呢！」Gloria 微笑說。 「沒事那就好了，這傢伙總是愛跑來沙灘玩！謝謝你幫我照顧牠！」 「不，我只是在等人而已，有牠陪我玩打發時間呢！」Gloria 揚揚手﹕「牠叫什麼名字﹖」 「牠叫艾力，這個乖乖的坐著的是亨利。」對方蹲了下來撫摸著那頑皮偷走的狗﹕「你應該改名做曳仔，是不是﹖」 Gloria 聽罷，笑了一笑﹕「雖然忽然坐在我身邊真的給牠嚇了一跳，但也不是太曳啦！」 「對了，剛剛聽了是不是在等人﹖天氣這麼熱，要不要來酒吧涼點冷氣，喝杯茶等著﹖」 「不用了，我想他應該差不多回來。」 「這是我酒吧的卡片，就在前面路口直行就是了，如果有需要就過來吧！」女生把卡片遞上，上面除了寫著酒吧名稱「H ‧ Traven」外，還印上女生的名字「Vincy ‧ Man」。 「你下次過來，說找阿斯就可以了。」阿斯此時彎起腰，左右手各執一條狗帶﹕「好了，我也要帶牠們回去了！再見！」 「嗯，ByeBye.」Gloria 手執卡片，向對方揮手說再見。

這時俊傑終於在路的另一端氣喘喘的跑過來﹕「是不是等了很久﹖」 「你說呢﹖太陽都下山了！」Gloria 生氣的說﹕「剛剛要不是那隻狗過來陪我玩，我早已走了！」 Gloria 指著阿斯左右各牽著一隻大狗的身型﹕「這個女生好厲害，別看她瘦削的，卻照顧著兩隻大狗！我也想像她一樣養一隻小狗呢！」 俊傑看著那個女生的背影，那步伐的姿態，讓他想起了某人。 「那個女生還給了我這張卡片。」Gloria 遞上了酒吧卡片，俊傑看著卡片上的名字，更肯定她，就是她。他只是叫Gloria 等他一下，便向那個剛走的背影追上。 「文斯！」俊傑吆喝她的名字。 「你好。」對方停下了腳步，良久才回頭一看，打了一個招呼。 俊傑望著她，一直在腦海排練的畫面，卻無法正常上演。 「你……最近……好嗎﹖」 「嗯。」 「為什麼權師兄發生這麼大件事也不跟我說﹖」 「是誰跟你說的﹖」 「重要嗎﹖」 文斯沒有作話，恍惚以沉默對抗自己的責備。 「對不起，上次我不是故意不回你的訊息的。」 「哦。」文斯沒有太大反應，對俊傑而言，她的每一個回應，都出乎預計之外。 「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嗎﹖」俊傑決定單刀直入，文斯只是笑了一笑，沒有正面回應他的問題。 「開始什麼﹖」文斯聳聳肩，面帶微笑的問。 「我想成為你的同伴！」俊傑鼓起勇氣，向前踏了一步。 「馬俊傑。」文斯只是笑了一笑，念了他的名字，便幻化成煙，消失在眼前。

原來一切都只是俊傑的幻想。俊傑根本沒有追上前，他只是呆站在原地，看著卡片上的名字，念了一遍，然後著了魔似的幻想中上演了一場綵排已久的戲碼。

「沒事吧﹖」Gloria 溫柔的問﹕「在想什麼﹖」 「沒事。」俊傑返回了現實，他相信上天寧願讓她們兩個相遇，也不願意和自己正面交鋒，也許今世只能說緣盡至此。或許本身早已經緣盡，只是自己不願意面對這個故事結局而已。 「我們下次去吧！」俊傑把卡片放進了褲袋﹕「天黑了，我們返出市區食飯好嗎﹖」 Gloria 點點頭，從石壆跳了下來。挽著俊傑的手。她知道，他又再次沉醉在過去了。她安慰自己，一切都不要緊，過去只是在過去，現在才是當下。

有些事也許再等一回，再拖一回，就像以往那樣，一切都會逐漸變好。

只是剛好天黑而已。

俊傑看著眼前這個人，他相信Gloria 是知道的，知道自己有些東西在隱瞞，知道自己有著心事卻無法坦白。要不是她也不會寧願自己辛苦，汗流浹背也要嚷著陪伴自己。她一直對自己不離不棄，都怪自己太不濟，這麼多年來，一直以為自己放下了，但總是在看到某些什麼，又聯想起什麼，在無意間回想了過去，憶起這個人。或者是因為自己不甘心和她就這樣完結，或者只是不願意就這樣失去了一位紅顏知己。

人必需要誠懇地相信所有遺憾和後悔，必需面對失去，是無何避免的事實。 學習珍惜，才是成長的經歷。

「Gloria, 感謝你一直以來的陪伴了。」俊傑拖著Gloria 走到碼頭，從褲袋中取出一條皮製的手繩中牽著銀色小牌的手鍊﹕「送給你的。」 Gloria 望著俊傑，頓時無法言語。 「我知道有些時候要你擔心了，對不起。」俊傑握著她的手，替她帶上了手鍊。 Gloria 沒有作聲，只是抱著俊傑緊緊不放。 「我愛你。」他們互相相擁著與對方說著。

Gloria 看著手鏈中的小銀牌，在燈光的映照下閃耀著，或者這是天黑的啟示。 這是他們的愛情。互相隱藏傷害對方的秘密，又互相陪伴對方，是漆黑中微弱的燈火。

但對於站在遠處目擊一切的文斯而言， 這微弱的燈火，卻是火焰般的刺痛。

「祝你們愉快。晚安。馬俊傑。」文斯內心把咒語碎碎念著。 說罷，她深呼吸了一下，臉帶微笑，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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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局，從來都是另一個新開始的展開。

Every ending is a new beginn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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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完結。感謝一直支持、按讚的每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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