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10-15|閱讀時間 ‧ 約 48 分鐘

《第三次殺人》所謂的真相⋯⋯

不知道為什麼,加入片單時,冒出過,這個殺人,指的是否是在法庭上的被判決者。電影看完以後,自己解讀是吧,他犯過兩次案,而他自己是第三次。
這部的對話跟論點都很有意思。我要再好好看一次、好好記錄。
發現導演是是枝裕和的時候,內心哦~了一聲。他很擅於這種緩慢步調、細細鋪陳、不給答案、家庭親情的說故事手法。沉悶之餘,又因為很想知道結果繼續看下去,明明也曉得不會給什麼明確說法。
記得以前看完某部時,曾經想過,這就是人生啊。人生的劇本哪有那麼剛剛好的起承轉合?哪有那麼剛剛好事事都有答案?哪有那麼剛剛好能夠解釋遇見的每一個人、每一樁事。
戲劇裡面埋了伏筆,觀眾就會想說故事必須要交代啊,不然不是白埋了嗎?但是人生,埋了一大堆地雷,也沒有顆顆爆開,對吧?
就像三隅說的吧,這是好的結局。所謂的真相,好像也不那麼重要。大家利益衝突、各取所需吧。
誰又能夠審判誰呢?想起大學時期回學校找國中老師,為什麼會談起死刑這件事?我也忘了。記得老師是堅決反對死刑的,但我並沒有被說動。那時的我很困惑,會想如果是自己的家人出事,老師還是會那樣想嗎?如果撇開冤獄不提,那種明明確確的現行犯,都還不能那樣判決嗎?我也知道人死不能復生,罪犯處刑了也不能把受害者還回來,但是,受害者的生命跟家屬的痛苦呢?希望加害者消失就是理盲嗎?
這個議題放到現在也還是大哉問吧?大家各有立場。我也依然沒有想出個所以然。看過無數的刑案,有些加害人是被迫害後來反擊,這種情理上能理解動機;但,隨機殺人呢?我覺得好糾結喔,這部片給我的收穫可能是,法庭攻防是戰爭之地,法律確實太狡猾了!
下週重看然後再整理吧。
忽然想到器皿之說,《陳情令》裡面的溫寧,就是一把雙面刃,端看使用者的心緒。但三隅並不是魁儡,只是因為他細膩地察覺了別人的痛苦與殺意,所以讓自己成為那把刀嗎?他也說過,如果不視而不見,根本無法好好活下去。我在這裡不負責地推斷,他應該有高敏感的特質!XD

1020「法律真是不可思議。」

兩名男子一前一後走在昏暗的河岸旁,後方男子持物重擊前方男子頭部。遠方列車經過,殺人者正潑灑汽油點火焚屍。熊熊烈焰映照出他的臉,臉頰上還有被噴濺到的血跡。他喘著氣、直視火光,以手背抹去了臉上的血。看不出他表情裡有什麼感受,焰火飛舞在黑暗中,水面波光粼粼。
電影以此拉開序幕。
下一幕鏡頭由遠而近(我想去日本),鎖定在計程車上翻閱文件的三人,車子緩緩經過蒼白的長牆。三人進入監獄內,最年輕者(川島)說著當事人荒唐地犯下第二次強盜殺人罪。主角問他認罪了嗎?年長者(攝津)回應一被逮補就認了。主角說著那肯定被判死的,攝津說所以才找他求救。主角說要在起訴之前來啊!攝津說原以為自己能搞定,但嫌犯每次見面就算一套說法。這些對話鋪陳他們律師的身份。
三人隔著玻璃窗與嫌犯會面,川島起身鞠躬,主角拿出名片,攝津坐著不動。嫌犯說了聲陣仗真大,還好今天沒下雨。攝津為他介紹主角重盛律師,提及是30年前案子審判長的公子。兩人簡短自介,嫌犯姓三隅,他禮貌地說著之前承蒙令尊照顧了。顯然案子是指嫌犯的第一次犯案。
攝津與他確認殺人事實,他直爽地坦承。不看對話,只聽語氣的話,感覺像是在說無關緊要的小事。重盛問他犯案動機,為何要殺自己工廠的老闆?三隅稱缺錢賭博。攝津追問金錢糾紛、欠債之事,他說借的高利貸越滾越多。他於9月30日被老闆解僱。重盛開口詢問理由,他稱盜領了公款。重盛繼續追問當天是否喝酒?三隅說大概喝了三杯燒酒。
「你在喝酒前就萌生殺意呢?還是喝醉後才豁出去的?」重盛問完之後,兩人對視,停頓了一會兒。三隅摩擦著手指頭回答:「喝醉之後。」擺明引導欸⋯⋯?
攝津打斷對話,問他上次不是說很早之前就想殺他了嗎?三隅皺著眉頭、搖晃著頭喃喃自語道:「我那樣說嗎?」長者看了重盛一眼,彷彿說著:你看,我說吧!這個人說詞反覆!攝津繼續確認犯案細節,問他用扳手從後面毆打死者?三隅毫不遲疑地點頭說對。重盛問他有確認死者死了嗎?他說有,因為沒呼吸了。重盛注意到他手上的燒燙傷,三隅說是焚屍時燒到的。汽油是他回工廠倉庫拿的,「特別回去?」,他解釋用跑的只要十分鐘。
「你不是一開始就準備好汽油?」「對。」重盛聽到回答後點頭,要川島記錄。
攝津問拜託他給被害者家屬的信寫好了嗎?三隅拿出信封交給他。
會面到此結束。到這裡為止,三隅的不老實似乎被證實。律師們則做著自己的工作,雖然是殺人犯,依然要找出對他有利的說詞。感覺不是很舒服,但世界就是這麼運作著吧?
三人回到律師事務所,攝津與川島邊上樓邊討論強盜殺人罪名很難被推翻,難以逃死。「就是要想辦法推翻啊,我們揪出事實去辯護,認了就沒有勝算了。」重盛說。
「三隅本人是希望被減刑的吧?」重盛詢問攝津。「對啊,怎麼了?」攝津反問。「他看起來很無所謂。」嗯,觀眾我也有這種感受。攝津說只要爭取到無期徒刑,就算對得起自己了。重盛問起他有家人嗎?川島說有一個36歲的女兒,住在北海道留萌,要去嗎?攝津笑說又遠又冷。他們討論著父女間沒什麼往來,畢竟他被關了30年。「我也不覺得她會說對我方有利的證詞。」重盛說。
助理(松岡)端過茶來,說著這季節的螃蟹一定很讚。重盛反駁留萌有名的不是螃蟹,而是章魚。對話帶出重盛北海道人的身份。松岡忽然腹痛,說著短期內不敢吃燒肉了。
搭飛機到旭川再轉電車(我想去北海道),重盛詢問這能報公帳吧?攝津詢問要找她當情狀證人?搖著手說不能報。「那我不要去了。」重盛一口吸光凍飲。「不過要理解三隅,應該去一趟吧。」川島出聲。「理解?辯護並不需要對當事人有所理解。」重盛邊吃著餅乾回應。「真的嗎?」菜鳥川島驚呼。「當然,又不是在交朋友。」他無所謂地笑了笑。
到此為止,重盛與三隅並沒有過多交集,這個案子對他來說僅是工作。
重盛與川島去了殺人焚屍的地點,在河岸遇見跛著腳的少女。他們推測她是案件關係人。汽油味仍未散掉,川島對著地面雙手合十行禮。重盛看著像十字架的焚燒姿勢感到疑惑,「是偶然的嗎?」兩人盯著痕跡觀察許久。
他們調閱了當晚三隅搭計程車的畫面,司機說他一上車就怪怪的,而且手好像被燒傷了。重盛詢問三隅為何在車上開窗?「是不是什麼味道很重?」司機說好像有聞到汽油味,重盛追問是他從胸口拿出錢包時聞到的嗎?司機眉頭皺得更深了、邊眨著眼說:「應該是吧。」「沒錯吧?」重盛加重語氣強調。
(我真的也佩服自己了,硬要再這樣仔仔細細run一次。本來沒有要記錄的也因為覺得是有趣的細節,都要寫了就好好寫完吧。看來這個更新完成日期又要壓到下週了,這禮拜不是棒球就是玩樂日啊!蒼蘭一集也沒寫。XD)
兩人找檢方確認證物,檢察官(市川)說當事人都認罪了,不要自找麻煩比較好吧?市川阻止川島打開證物。檢方鑑定證物確實有石油殘留。「他是先潑汽油,才心生行竊的念頭吧?」重盛對市川說。「真是這樣的話,那就不是強盜殺人,而是先殺人再竊盜。」「光憑油漬就想推翻罪名?」市川雙手交叉在胸前。「這個證據足夠讓人質疑了。」重盛吊兒郎當地說著。市川不滿地逕自喝起茶來。
「要是他沒認罪的話,就能更理直氣壯去辯了。」重盛不甘願地對川島說。川島附和真想從一開始就接手。重盛決定先把信拿到工廠,安撫被害者家屬。要川島就動機的部分,朝仇殺方向去調查他周遭的人。重盛抱怨了一下,攝津將事丟給他就不管了。
重盛按了門鈴,前來開門的是在河岸遇見的少女(咲江)。重盛表明身份及來意,咲江回屋請來母親(美津江)。進屋的重盛注意到玄關擺放的一隻鞋子有很深的泥印。貌美的美津江眼眶含淚,「用一封信就想叫我們原諒他嗎?」演技也100分的三秒落淚!(反正看到這裡時,就覺得有鬼吧?懸疑系列看多了,都沒好人了,嗚嗚。)美津江泣訴,咲江在她身後默默看著、聽著。(也覺得她有問題,從她在河岸的背影跟行走就感覺有戲啊!)「他真的有在懺悔了。」重盛低頭道歉。(這句話你怎麼說得出口!!!律師的嘴,騙人的鬼?應該不會因為這樣被告吧?XDDDD)美津江將信撕成兩半。
川島詢問工廠員工(櫻井),三隅對老闆有什麼不滿嗎?「他能有工作,感謝都來不及了。」他繼續問著有無看過他們發生爭吵?櫻井邊做事邊說薪水的事情吧,抱怨個幾句是家常便飯。經過的另一人問他又闖禍啦?他用紙箱打他,解釋川島不是警察,是律師。川島小跑著問他知道三隅有前科嗎?櫻井說知道,這裡多的是,他自己也有前科。他問川島想知道自己幹過啥嗎?川島尷尬地笑著搖頭說不用。「看來你們老闆人很好呢?」「是可以廉價奴役我們吧。人有弱點就站不住腳。」死掉的老闆形象好沒一秒,立刻垮掉。XD
川島詢問他那邊的狀況,重盛出示被撕毀的信,說著被害者還在情緒上,罵他為何幫兇嫌說話?「因為這是我的工作啊。」他看向遠方。很無奈吼,受害者家屬也是。
事務所四人的燒肉聚會,松岡妳不是說不敢吃了嗎?XD 攝津詢問案子要朝什麼方向進行?重盛說首先要否認蓄意強盜的意圖,將罪名爭取到單純的殺人和竊盜。不是想搶劫才殺人,是殺人後才臨時起意劫財。攝津說汽油也是殺人後才跑回工廠拿的。松岡疑惑還特地回去?直接逃走不就好了。(這個特地回去拿汽油已經被質疑兩次了。)攝津接著問殺人動機呢?重盛表示想用仇殺的方向,川島補充他調查的薪水爭執。「無論事實為何,辯護方向就定調為仇殺。被老闆解僱而心生怨恨。」重盛下結論。(真相根本不重要對吧?)攝津誇張地說感覺有點站不住腳。松岡問仇殺會比劫財的罪輕嗎?攝津說搶錢的罪較重,因為那是為了個人利益。「不管是不是都殺了人?」松岡提高音調。「真是個好問題。」攝津用筷子指著她。「仇殺會考慮是否有緣由,足以讓兇手心生殺意。」重盛說明。「因此就改變罪的輕重,法律真是不可思議。」我跟妳同感啊!!!這真的很微妙。所以真相明明就很重要啊,只是在這種狀況下,有利的才是「事實」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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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今天先到這裡好了。看了一下電影才不過進行19分鐘,這我下週真的能寫完嗎??!!XD

1024 只要有交集,或多或少都會被影響吧?

在窗簾縫隙照入的刺眼陽光中,重盛接起電話,奔赴闖禍的女兒身邊。他表達歉意、遞出名片,店家發現偷竊者的父親是律師之後起身,態度趨緩。他向女兒結花道歉沒有時間陪伴她,結花低頭落淚。
隨後兩人坐在餐廳,重盛問她為何不是聯絡媽媽?結花輕鬆地說這種時候用律師牌比較有效,向爸爸道謝後,準備拿著隨身物品離開。重盛開口詢問她的尼莫還好嗎?結花笑出聲說都多久前的事了,全部都死了。「不過是魚,幹嘛傷心欲絕的?」結花看著父親的表情笑道。「要好好埋葬,誠心送終。」重盛鄭重說著,雙手合十。「幹嘛突然擺出父親的樣子?」結花斂色。重盛表示自己本來就是她的父親。「只有目前是啦。」她不在乎地回應。
父女倆無語一會兒,鏡頭特寫重盛的臉,他開口詢問結花剛才怎麼哭了?「裝可憐是我的強項。」結花隨即低頭擠出眼淚,笑著要他看。「很厲害吧?通常大家都會被嚇到。」此時電話響起,重盛不敢妄動,結花說可以接啊,用手將眼淚抹去。重盛說沒關係,結花好奇是女朋友嗎?伸手想拿手機,重盛讓她看是攝津打來的,順便接起電話。結花看著通話的他,眼神有點哀戚,喉間咽了咽,將目光轉往窗外。
一看就是疏離的父女關係。
三人至監獄與三隅會面。攝津搓著暖暖包,重盛對三隅擅自對外發言感到苦惱。三隅看見他們笑著說今天很冷呢。攝津拿著週刊詢問關於上面刊登的「三隅高司獄中自白」內容是真的嗎?「老闆娘委託你殺人,盜領保險金?」重盛開口。三隅點頭稱是。攝津對於他居然跟記者說這些,情緒不滿地將週刊放下。重盛向他確認銀行帳戶中非薪資的50萬匯款是老闆娘給的嗎?三隅承認。「這是買兇的頭期款?」「是的。」重盛嚴肅地詢問他為何一開始沒說這件事?「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三隅目光游移開始裝傻。攝津問莫非是記者提出假設的?三隅摸著手再度稱忘記了。「又來了。」攝津無奈。
重盛問她怎麼委託殺人的?三隅說用手機郵件,在殺人的兩週前,郵件應該還在。「這也許能走共謀的方向。」重盛小聲對攝津說,接著繼續詢問三隅案發後還有與她聯絡嗎?他說有用公共電話打過一次。「她要我保持沈默,保證不會對我不利。」攝津詢問他倆有男女關係嗎?三隅抓著頭笑了笑。這是此次監獄會面的最後一幕。
律師事務所裡,重盛以外的三人圍坐在電視旁,看著新聞報導週刊內容。松岡跟川島手上攤著案件文書,模擬著委託殺人的對話。攝津詢問站在另一邊的重盛覺得如何?聽起來很假?重盛表示只要能證明她曾匯款,就算是共謀共同正犯了,甚至能把老闆娘直接列為主嫌。攝津說若如三隅所述他們有私情就精彩了。川島疑惑他有承認嗎?攝津回沒看到他害羞了嗎?「那副模樣就是有一腿。」攝津斬釘截鐵還學著他抓頭的笑容。川島認為口說無憑,松岡附和絕對有一腿啦,她一看到老闆娘的臉時就猜到了。
「但他也沒說是老闆娘教唆殺人的。」川島掙扎,重盛伸手借他手上的文書研究。攝津說光憑一封郵件,檢方不會動作,而且都單獨起訴三隅了,面子會掛不住。說自己好歹也當過檢察官,一副很理解他們的樣子。重盛指著文書上說老闆娘表示只要他不講出去,保證不會對他不利。川島說也許是保密肉體關係,不是殺人的事。
「到底是仇殺還是盜領保險金呢?」川島喃喃自語。「當然是選對委託人有利的。」重盛毫不猶豫地對他說。「法庭戰術來說是這樣沒錯⋯⋯」「所以我們還要考慮什麼嗎?」重盛加重語氣截斷川島的話。「沒有嗎?」「當然沒有,反正我又不知道真相。不如選擇有利的證詞。」重盛表明自己的無所謂。攝津問他打算怎麼做?他說評審團制,多少能帶點風向吧。攝津算是贊同地說要是他就會不敢貿然判死刑,重盛點頭。
小房間內,三方開會,辯護方聲請對手機郵件進行證據調查。檢方(市川)不同意,重盛詢問原因,她認為沒有關聯性。審判長說只要是客觀證據,檢方同意,沒有關聯也無妨吧?檢方妥協。「沒有要爭執犯罪事實吧?」審判長確認這點,重盛表明沒有,爭點是強盜殺人罪成立與否。檢察官聲請傳訊證人美津江及咲江,辯護方沒意見。為了推翻蓄意強盜證明辯護方同樣聲請傳訊美津江,被告女兒三隅惠聲請為情狀證人,檢方亦無意見。審判長確認下次開庭日期,眾人逐漸散去。
市川對三人說不認為那種郵件能成為教唆殺人的證據,重盛爭論只要能推翻蓄意強盜就夠了。市川認為三隅是害怕才隨口胡謅遭人指使,重盛反指檢方太早論定這一定是強盜殺人。兩人爭鋒相對,市川語氣強硬說知道他們的目的只有減刑,「因為我們是律師啊。」重盛笑對。「有你這種律師存在,會妨礙罪犯面對自己的罪行。」市川正色道。重盛反問面對罪行是指什麼?「就是不肯去面對事實吧。」「事實?」重盛笑著看攝津,他也笑著起身開口結束對話。「大家立場不同是理所當然的。」
事實根本不重要對吧?檢方咬定強盜殺人,辯方想盡辦法扭轉風向。大家都只想要自己要的那部分。
重盛來到三隅的租處,向房東太太打聽他。房東表示他是個好人,垃圾都會按規矩丟,她還幫忙寄了綠色毛衣到監獄去。重盛觀察著屋內的狀況,隨手拿起一瓶花生醬翻看。隨後從大衣內拿出美津江的照片詢問她有來找過三隅嗎?房東表示沒有碰見過,幾乎都沒人來找他,不過偶爾會有個高中生年紀的小女生過來,有點跛腳,走路一拐一拐的。重盛垂下眼,立刻意識到是咲江。房東形容她笑臉迎人,聲音很開朗。重盛發現屋內有個空的大鳥籠,房東想起他之前養的小鳥死了,還特別向她詢問能不能埋在外面。重盛在屋外看見三隅為小鳥做的墳墓,泥土上有石頭排列的十字,他拿起樹枝挖掘。
這裡連結了重盛對結花說要好好埋葬尼莫啊。
重盛送東西到獄中給三隅,猜想他應該很喜歡花生醬,三隅很高興。重盛問起養鳥之事,三隅說是金絲雀,生病死了。重盛向他表示,因為鳥籠很大,他出於好奇挖了墳墓,「五隻鳥很難同時病死吧?」三隅笑著沉聲說籠中鳥突然放出去也活不了。他低頭握著手,「唯有一隻,逃掉了。」抬起無焦點的目光訴說著天氣還會再冷一陣子,真擔心牠,黯淡地笑著說外面又沒有飼料吃。重盛問他房租的事,房東說他比往常還早十天就支付下個月的房租了。「你⋯早就有預期會被逮捕了吧?」本來已無表情的三隅又笑了,說他不懂,能繳房租是件開心的事。「因為監獄不用房租,我可沒有其他的意思喔。」
三隅靠近玻璃窗,向重盛借手。他將手貼在玻璃窗上示範,要他貼上來。重盛將手貼上後,三隅再度想在另一邊貼近,重盛瞬間縮手。三隅將手貼在玻璃窗上,重盛緩緩隔窗與他交集,皺著眉看著他的表情。「再一下下溫度就會傳過來了。」三隅開口,「我這個人,比起對話,用這種方式更能了解一個人。」三隅說要猜猜他正在想什麼?重盛輕輕點頭說好啊。三隅閉上眼感受,重盛盯著他及交集的手。三隅睜眼,嘴角竊笑出聲,重盛將手放下,警戒地望著他。三隅開口詢問他女兒今年幾歲?重盛遲疑了一下回答14。三隅說著這樣啊,邊用大拇指搓著下巴。
這是電影裡,第一次呈現他與三隅單獨會面。那個說著不需要理解嫌犯的重盛,由此之後,動搖了吧。三隅至此倒是從說詞反覆之人的形象轉為像在籌謀什麼似的深沉樣。
律師事務所挑燈為下次出庭做準備,方向定在主謀是死者妻子。攝津察覺重盛狀態不對,回應得不乾不脆不像他的作風。重盛回公寓的脫手價比他想像得低,川島驚呼居然在煩那個,重盛捂臉不好意思地笑起來。攝津說:「三隅的死活就憑你的這個了。」握拳展示,四人就這個笑鬧起來。
重盛狀似不經意地問攝津對三隅透露過多少他的事?攝津說只有介紹他是同學,應該沒講他女兒的事,問他三隅講了什麼嗎?重盛攪著咖啡嘴裡帶過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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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再戰。這週目標把這部寫完就好,蒼蘭看來要用整個寒冬了。XD

1025「沒人是不該被生下來的。」

重盛在校園外等待咲江並跟蹤觀察她。趁咲江離開圖書館座位時,他偷偷上前查看,桌上擺放的是有關北海道大學獸醫系的書籍。在超市時,他透過貨架的縫隙注視她。
咖啡廳裡,川島提到咲江的跛腳是天生的,但她都對旁人說是從工廠屋頂跳下來受的重傷。重盛問他,案發當天,咲江在做什麼?川島說她放學回家後,就沒有再外出了。重盛靜默陷入沈思。
律師事務所內,松岡聽著面前的人滔滔不絕。「檢方和律師的精神鑑定結果完全不同也是常有的事。精神醫學不是科學,而是文學。」重盛進門說道:「又在長篇大論批評鑑定學啦。」
老人拿出留萌強盜殺人事件資料,說突然接到他的電話嚇了一跳。重盛向川島介紹他是前審判長,重盛先生(彰久)。重盛說用寄的就好,何必跑一趟。彰久不理會他,逕自詢問川島是第幾期的?說著現在律師變多了,很不好混吧?川島笑說多虧有重盛罩他。川島聽聞松岡說重盛小時候想當法官感到驚訝,重盛斜覷著父親,拜託他別再提那些往事了。
彰久指著松岡問重盛不考慮嗎?念叨著離過一次婚的男人最穩重了。「我的離婚案件還沒正式成立。」估計對老父親是很無奈了。「那我自己先來排隊。」彰久喝茶笑道。重盛要他別瞎扯了,事情辦完就快回去。彰久說他打算住個幾天,重盛問他要住哪裡?松岡詢問要幫忙訂飯店嗎?彰久說幫他訂豪華雙人房吧,松岡笑稱重盛父親很幽默。
彰久在重盛住所下廚,他們討論著三隅過去的案件,彰久表示他當時只是想殺人,重盛疑惑那算動機?「對,享受殺人的樂趣,然後焚屍。世上真的有這種畜牲不如的人。」彰久毫不遲疑地批判。重盛問判決上因為考量他的不幸身世以及貧困問題,最終斟酌減刑了?彰久表示30年前的時代背景,一般人都認為是社會造就出犯罪者的。「怪在時代上就是了。」重盛不甚認同地看著他。彰久說他從以前就不贊同廢除死刑,「當時那慈悲為懷的判決結果,害得現在又有人死了。」他語氣落寞,表達自己仍深刻反省。
「你聽好了。殺人者和不殺人者之間,有著相當大的鴻溝,是否會越線,從一出生就決定了。」看來彰久是先天基因論啊。「你說的話真是傲慢。」重盛翻出夾在資料中,三隅寄給他的明信片,問他不相信人會洗心革面?「認為人會輕易改變才是傲慢。」彰久堅持己論,說三隅這次是謀財害命吧?重盛反駁認為有其它隱情。
(我要跳tone一下,小蘭花也覺得青蒼弒父很有隱情。XDDDD 所以本部CP確認為盛隅男男!XD 電影鋪陳我有進入狀況,但小蘭花那邊雖然一起經歷更多,卻仍有一種比較生硬之感。)
彰久認為去理解那種人渣是浪費時間,重盛說他講得太難聽了。對照前面他跟川島說根本不需要理解當事人的反差吶。「連親子之間都很難了解彼此,又怎麼會懂他人呢。」彰久擴大戰場!XD 重盛回不了嘴。(可惡,原本一路寫來都很認真,好像又開始歪掉了。)
列車行進在被雪覆蓋的大地上,遠處昏黑的群山也有白頭覆頂。(我想要去北海道,啊啊啊啊!)車上的重盛盯著那張明信片,那是三隅假釋出獄後寫來問候彰久的,訴說著自己正在川崎的食品加工廠工作,這裡下了大雪讓他想起故鄉北海道。「我在女兒四歲生日時,用雪堆了個大蛋糕。小女沒有手套,我把自己的分一個給她,她用凍紅的手,堆出比自己要高的蛋糕,這個回憶又冷又暖。」重盛彷彿看見三隅與咲江大笑著互丟雪球,雪球還擊中了他。三人在雪地裡打起雪仗,這是電影至今最美好的畫面了。三人躺在雪地上,好一副白茫茫一片,大地真乾淨感。
「下一站,終點站留萌。」重盛沈睡在夢中。他終究踏上了理解三隅之路。公車行進在大海旁,岸上白雪靄靄。(不知道要喊幾次,北海道!北海道!北海道!這明明不是旅行片。XD)
川島與他並肩走著,詢問那個案子時,重盛多大?重盛回想著昭和時期?大概高二吧。川島問他有印象嗎?他說北海道那麼遼闊,誰會知道偏遠小鎮上的兇殺案。川島描述他殺了兩個討債的人,搶走現金,放火燒民宅,「這樣居然沒被判處死刑!」「如果當時求處死刑,這次就不會有人犧牲了。」重盛複述父親的話。「這樣講你爸會生氣的。」「這是審判長大人他自己說的。」重盛回頭對川島說。
留萌強盜放火殺人事件剪報上,當時的三隅25歲。時任警員渡邊告訴二人,大雪造成留萌本線電車停駛,那晚非常寒冷。案發隔天,他發現三隅坐在車站的長椅上,逮捕了他。川島詢問殺人動機,渡邊說最後是定調為仇殺。「定調?」重盛重複了這個字眼。渡邊說其實真正的動機不明,他在接受偵訊時說詞反覆。「這一帶在煤礦挖完後,出現失業潮。黑道專門借高利貸給那些人,結果都沒好下場。」渡邊說著背景因素,他猜律師認為仇殺可規避死刑吧。重盛追問所以沒有私人恩怨?「他本身沒有仇恨或怨念,那樣反而詭異,就像是空空如也的器皿。」渡邊回應。
看來30年來的律師想法都差不多啊?XD 三隅是沒有情緒,還是情緒已經滿過頭才像個空器皿呢?他是為自己而殺人,還是為別人呢?
兩人找到三隅惠工作的地方探聽他們最近是否有聯絡,員工說只知道她會稱呼一個客人為爸爸,被店長斥責笨蛋,是問真正的父親。此時兩名員工拎著禮服笑鬧著進來,重盛放大音量詢問店長關於惠的行蹤。店長說完全沒有頭緒,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他。重盛起身拜託他,「她的證詞也許能讓死刑減為無期徒刑。」「小惠希望他死。她說過希望那種人早點去死。」店長抬頭對他說。案發後不久就有警察從東京過來,害她無法在這個鎮上住下去。「孩子要背負上一代的罪到何時?」
(關於陳進興的孩子被送到國外這件事,似乎一直都有討論。我也親耳聽到不外乎是憑什麼或不公平之類的,這個月又被觸碰了一次。我真的不知道耶,孩子是無辜的,但對他們父親的憤怒無法發洩時,想到其他無辜受害者時,加害者家屬無形中也套上枷鎖了吧。《我們與惡的距離》啊⋯⋯)
三隅對於他們擅自去尋找惠感到非常不滿。重盛表示正在考慮要不要傳喚她當情狀證人。「她不會來的。」三隅一口回絕,她不可能特別為了他這種人出面。「她恨不得我早點死一死。」他皺眉說道也有不想回憶起的事,請體諒!「我認為人有必要誠實面對自己的行為。」重盛引述了市川說過的話。「對面?大家都會面對嗎?」三隅反問。重盛說應該有吧。「沒有吧。」三隅加大音量,並嘆了一口氣。「如果不對很多事情視而不見,根本沒辦法好好活下去。」說完緊握手趴在桌上。
重盛問他這次很後悔殺死老闆吧?因為他在信上懺悔。三隅玩弄著指甲及手背上的傷口,笑說是另外一位律師逼他寫的。重盛說不管他怎麼想,請他在法庭上不要用這種態度。三隅表示當然知道,不過那種傢伙死不足惜。重盛問為何?「世上就是有一些人不該出生。」三隅靠坐在椅背上冷冷說道。「但殺死他也不能解決問題吧?」「你們不就是這樣在解決嗎?」三隅戳破。重盛沈默了一下後詢問他是在指死刑嗎?三隅直盯著他不語,起身轉向離開。川島站起來對裡面喊:「你錯了,那種人不存在。」三隅轉身走近。「沒人是不該被生下來的。」川島對著他說並露出微笑。三隅喊著會面結束了,後退著走出門外。
(好想回到川島的單純喔。小時候被教導要善良、要平等、要幫助別人,然而成長的過程中,這些教育又被一步步破壞。被說傻、被說要防備、要小心,進而漸漸武裝起來。看著小孩時,想對他們說什麼又會縮回來,要怎麼教會他們善良卻又能知道光明之下有黑暗呢?能自我保護保有那顆赤子之心?還能戰勝自我深知黑暗之外亦有光明?好難喔,哈哈哈哈。也沒有一定要善良對不對?)
兩人回到事務所吃著泡麵,川島說三隅剛剛好陌生。重盛問他剛剛說「沒有人不該被生下來」是真心話嗎?川島點頭微笑說是,反問他不認同嗎?「我個人不認同。」「為什麼?」「因為生命的終始都與自我意志無關。」「什麼意思?」重盛說沒人能選擇自己的出生,有時甚至死得不明不白。
忽然覺得,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方式就好了,應對這個世界的方式。本來就不會人人皆同,而人人本來也都有不同的特質。真的有對錯嗎?真的能區分嗎?是不是因爲我邏輯不好,把所有相干不相干的都攪成爛泥,才會這麼糾結跟掙扎?明明只要專注眼前就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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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耶,電影快演到一半了。表示我還剩一半,哈哈哈哈啊。
今天看到一篇介紹《行走的人》吧?大意是說有一個人作夢夢到皇宮外面有寶藏,因為不斷夢到,他就出發去了那裡,可是守衛很多,他又不敢動手挖掘。後來引起守衛的注意,問他為什麼在這裡,守衛聽了他的夢哈哈大笑,對他說如果他是夢到在他家裡有寶藏,也不會有人相信吧?那個人道謝後回家就挖自己家裡,然後就致富了!!!很粗略的記憶,有可能不是很確實。如果哪天我看了這本書,會好好詳細寫故事發展的。XDDDD
反正主旨應該是想強調沒有白走的路,白做的事吧。不走那一趟,寶藏一直躺在他自己家裡,他也不會想要挖掘吧。這個道理我認同,但有時候又覺得,也可能真的就是白費功夫。只是白費又如何呢?都沒關係啊,不就是好好地走眼前嗎?能夠說服自己好好地走下去都行。是說那如果找不到說服自己的理由,就不要走了是不是?這位小姐,妳的腦袋到底有多辛苦在運轉啊?XDDDDD

1026 制裁與公平

重盛跟著咲江,被擋在平交道之後。咲江走入烘焙坊內,他也隨後進入。咲江拿起花生果醬,重盛開口說那個很好吃,咲江睜大著眼驚恐地望著他,片刻後開口道:「你找我有什麼事?」
他們在公園坐下,重盛問她是不是去過三隅住的公寓?咲江轉頭問這是他想問的問題嗎?被直視的重盛回因為通常沒人會去。咲江停頓地問「通常」是什麼意思?重盛為問法不好道歉,咲江說著是自己失禮了。
咲江抬頭看向天空,大樹的枝葉被風吹動著不斷晃動。重盛也跟著望向她目光所及之處,接著詢問她聽過三隅家人的事嗎?「沒有。」重盛告訴她,他有一個已經30年沒見的女兒,聽說他女兒跟她一樣跛腳。咲江聽了眼神游移,顯現出驚訝狀。「我想他是因此才對妳好。」重盛由此判斷,三隅未對她說過這些。
記者在工廠前追問美津江,她否認部分問題後不堪其擾地退回屋內,隨即將門鎖上並拉上門簾,還要咲江將燈關掉。美津江對於有人說她是情婦之事感到不可思議,抱怨這根本是空穴來風的傳聞。
咲江在爐邊煮食,美津江由後貼近她,聞著她頭髮的味道,並將雙手環抱在她肩上。她親暱地磨蹭咲江頸項,咲江淡淡地說了聲危險未停下手上的動作。美津江對她說爸爸出了那種事,媽媽能依靠的只有妳了。咲江不回應她,喃喃地說著鍋子很舊了、坑坑疤疤的。美津江亦自顧說著她去北海道念大學的話,媽媽會寂寞到死的。「只是寂寞不會死的。」咲江冷回。「為何保險金還沒下來?妳說呢?」美津江依然趴在咲江脖子上。「這種時候還擔心錢嗎?」咲江隨她。美津江想著保險公司果然也覺得她是主謀嗎?咲江說這麼擔心就把真相說出來啊,那筆不是買兇的錢,而是食品仿冒的。美津江笑著說她傻,這樣說會害工廠倒閉的,終於轉身離開。
這段肢體接觸讓我感覺超級超級超級超級不舒服。媽媽茫然的眼神也是,總覺得要被她壓垮了。
咲江說用那種骯髒手段賺錢的工廠,還不如倒一倒最好。坐在桌邊的美津江說她這話太幼稚了,「就是那些髒錢,養大了妳。」這時候她的目光才看向咲江的背影。「這個我很清楚。」咲江未回身。美津江要她打官司時作證,但不准多嘴講別的事。「多嘴是指什麼?別的什麼事?」咲江緩緩地問。「就是⋯工廠的事,和妳爸做的事。」美津江神色游移。咲江此時轉過頭面向她,直勾勾地望著她問著什麼事?「我爸做的什麼事?」美金江不敢看她,垂著眼吞吞吐吐的,「那件事情⋯又不是妳爸單方面的錯。」兩人終於對上眼。
這一段對峙很精彩,隱約可猜到咲江應該是被侵犯了。整件殺人案開始變質朝向三隅可能知道了這件事,這成了他殺人的真正動機。
重盛在家整理著案件資料,電話響起。他對結花說爸爸正在忙,電話那頭沒了聲響,「妳又出事了嗎?」「沒有。」結花問她出事的話,他會再來救她嗎?「你會來嗎?」沈默良久的重盛,語氣堅定地回應「我會」。結花問他不會裝作不認識?「不會,我一定會幫妳的。」重盛說她可不能故意使壞喔。結花要他放心、不用擔心,又是一會兒靜默。重盛道歉,結花不解。重盛嘆氣,閉眼癱向身後的沙發,「對不起。」為沒辦法常常在她身邊陪她長大再度道歉。
電影裡三對父女的關係都很微妙啊。三隅的女兒巴不得父親死去,這已經是死局。咲江的父親應該做了可怕的事,估計他死掉,對她也是種解脫。只剩下現在進行式的重盛父女,你們還是有機會轉變的⋯⋯
三隅在獄中塗著花生醬吃著麵包。大口大口咬下,似乎很滿足。
重盛單獨前來,告訴他檢方會堅持主張「強盜殺人」,請他要忍耐這點。然後如同方才練習一樣,輪到他們詰問時,請他說本來沒打算偷錢包。三隅點頭說著好的。重盛繼續說著主謀是老闆娘,是她教唆他去殺人。三隅表示明白。重盛起身,三隅忽然開口問他相信那個報導嗎?竊盜和保險金那些內容。「你不相信,但是有利於訴訟?」重盛再度坐下,表示對法庭戰術而言是有效的。
三隅笑著問他認為真正的動機是什麼?「你對真相其實沒興趣吧?」重盛否認。三隅要他說說看,重盛說他想問個問題,三隅說要提示嗎?讓他問。重盛問他那個十字架代表什麼意思?「是不是制裁者的意思?」重盛貼近玻璃窗。三隅反問制裁哪種罪?重盛不知。三隅笑著搖頭,「制裁者不是我,我永遠在被制裁的那端。」三隅提起逃走的那隻金絲雀,「那是我故意放走的。」他瞇著眼說,攤開手彷彿看著鳥從他手中飛走,他望向玻璃窗外的遠處。「像我一樣,將生命玩弄在股掌之間的人,不知何處還有?」重盛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如果有,真想見個面啊。」三隅說他想告訴對方,這太不公平了,隨後咧嘴笑了。「可是⋯你並沒有被不公平對待。」重盛質疑。三隅顫抖地說著他的雙親還有妻子,這輩子老老實實卻都不幸慘死,但他這條歹命卻賴活著。「他們本身並不想死,但生死卻被剝奪了,太不公平了。」他沙啞著低吼。重盛被這段話觸動,彷彿想起之前跟川島說過類似的話語。
重盛問他為何寫明信片給審判長?三隅說很嚮往他的地位,可自由定奪他人的生死。玻璃窗反射著他扭曲仿若帶笑般不清晰的容顏。
重盛與三隅的交集越來越深入了。生命的終始都與自由意志無關,你是不是覺得三隅所述其實也是如此?本來第一次看,我只感覺三隅在針對審判長,現在卻有一種向天叩問之感?我們的命運到底是不是有什麼在背後操弄呢?不過也不會知道吧?或是真是那樣的話,又能如何?還是好好過當下吧。永遠的當下即是永恆!

1027 瞎子摸象

被告三隅緩緩步入庭內,法官群們進場,全體起立,美津江手捧著受害者的遺照。庭上與庭下互相鞠躬後就座,法庭攻防戰正式展開。
三隅站到應訊台前,審判長宣布進行訴訟,請檢察官宣讀起訴書。審判長詢問三隅宣讀內容是否有誤?三隅稱有,他不是為了搶錢包而殺人,是老闆娘美津江要他去殺的。重盛請求出示辯號證據電子郵件獲准。他將文件拿至美津江面前,檢察官市川緊跟在桌子另一方探看。重盛詢問郵件內的「那件事情」是指什麼?市川確認無礙後退回。美津江回應只是工作上的事,具體不清楚,畢竟工廠的大小事都是她先生負責的,可能是指進貨之類的吧。
重盛走回辯護席,稱50萬並不是平常的薪水,若是進貨為何不直寫?美津江稱不知,那是她先生使用她的手機寄的。重盛質問所以是被告擅自以為要買兇殺人嗎?「或許是吧。」她答,並請他去問三隅本人。重盛進而追問她是否答應事成後分三隅保險金。「沒有。」「50萬不是頭期款嗎?」重盛咄咄逼人,不給她喘息的機會,美津江再度否認。咲江默默看著這一切。
事務所內,咲江遞出手機給三人,重盛詢問照片是在哪裡?她說在那個河邊。攝津詢問他倆為何獨處?她說三隅在燒柴火,她放學回家時經過,告訴他自己那天生日,他就提議要用雪做蛋糕。重盛拿起手機觀看,照片背景是比人還高的三層雪蛋糕,三隅跟咲江笑著蹲站在前方。她也告訴他,被父親侵犯的事。
咲江說從14歲開始被父親侵犯。重盛與攝津小心地用字確認是指性侵。咲江說三隅是為了她殺人,他跟她媽沒有任何關係。攝津詢問她想在法庭上說出這件事?是為了救三隅?她連連稱是。「妳沒有拜託他去殺父親吧?」「但是,我內心很希望他去殺了爸爸,而三隅叔叔察覺了我的心思。」咲江面無表情但像是壓抑著情緒般訴說。「他怎麼察覺到的?」「三隅叔叔就是察覺到了。我很明白。」她抬眼直視律師們。
重盛詢問她在哪裡被性侵的?攝津看了他一眼。咲江遲疑,重盛追問地點,攝津忍不住打斷要他別問了。重盛說這是很重要的事,檢察官一定會細問的,包含場地以及次數。咲江說自己早有心理準備了。重盛繼續說著檢察官會為了證明妳的證詞沒有可信度,調查妳平常的人際關係,還有偷東西被輔導的事,也會被查出來全攤在法庭上。咲江說明白。「還有腳的事也是。」「腳?」她感到困惑。「妳騙別人說,那是小時候從屋頂跳下來摔斷的。」「那不是謊話,我真的跳過。」咲江毫不猶豫地反駁。重盛說這些事情都會被挖出來,「妳承受得住嗎?」攝津補充會很痛苦,問她確定嗎?咲江垂下眼緩緩開口道:「比起以前⋯無人可訴苦的時候,才是最痛苦的。」重盛認真地看著她,是否也連結到自己女兒身上呢?
咲江向他們告別,門外的松岡給了她一顆糖。咲江小心地下樓,重盛在樓梯間追喊她,「謝謝妳願意說出來。」他問咲江為何要這樣做?「我⋯不願意像我媽那樣,視而不見。」咲江落淚,向他行禮致意後離去。重盛站在梯間聽著她的腳步聲漸漸消失。
事務所這一整段的畫面裡有不少特寫重盛及咲江的臉,尤其逼問性侵那段,看起來好像重盛冷血,實則他想讓咲江理解法庭上比這還殘酷。結花的偷竊、結花的來電,我覺得都會跟咲江有所重疊,自己的女兒是否也孤單得無人可訴呢?咲江說出媽媽視而不見那段,對照母女在廚房精彩對峙那裡,更是無比諷刺。知道一切的母親為了自己能繼續過日子,如此無視女兒的苦痛!三隅也許真是敏感人,善於察覺他人心意,但會不會只要有人多關心咲江一點,她就不會如此孤立無援?或者親如母親都那般視若無睹,她也沒有更能信任的對象了?她的沒有表情讓我感到傷心。
重盛待在不開燈、黑暗的事務所裡沉思。窩在沙發上被冷醒的攝津問他還不睡嗎?兩人閒話幾句後,攝津忽然想起一則古代預言,一群瞎子摸象的故事。瞎子各自摸到大象的鼻子和耳朵,每個人都在爭自己才是對的。「你現在就是瞎子摸象的心情吧?」「我現在⋯摸到哪裡了呢?」重盛看著自己的手說道。他將手舉高轉動,想著三隅是在制裁罪人?還是在救人?
暗夜中行走在河岸的咲江回頭。畫面轉為用扳手重擊受害者時,血噴濺到臉上的三隅。畫面再一轉重擊者變成咲江,血亦噴濺到她臉上。熊熊烈焰燒著屍體,咲江注視著抹去了臉上的血。三隅注視著亦抹去了臉上的血。兩人並列,咲江轉頭看著身旁的人。黑暗的畫面裡出現的是寒夜吐著白煙的重盛,他亦轉頭。嗯,我們這群瞎子現在到底摸到了哪裡?
忽然,就覺得不可思議的不是法律,是人心。如果三隅真是強盜殺人,好像就死有餘辜。但如果他是憐憫咲江而殺人,就會有一種,她爸爸本來就該死吧的感覺,會認為三隅情理之內。太複雜了啊,這種情緒。
以前工作的內容是要判讀所聽的音檔裡,業務是否有使用不當話術,當時也是人仰馬翻,一樣的意思換個說法好像嚴重性不同。同個音檔不同人聽,解讀也不一樣:你覺得很過分,我覺得還好;你那邊踩線了,我這邊線邊邊。那時就想說,有沒有工作是可以一翻兩瞪眼,不用這樣苦苦掙扎的?現在想大概是沒有,這個世界跟小時候的課本不一樣,根本沒有絕對正確的答案。

1027「很棒的結局。」

三隅微笑著向重盛招手問好,他看見重盛的鞋上沾滿了泥土。
重盛表明來意是來談咲江的事,他將印了他們合照的紙張展示給三隅看。他說咲江在那天,將自己長期被親生父親性侵的事告訴了三隅。三隅一臉茫然地說不記得了。重盛拿出他寫給審判長的明信片,問他記得吧?明信片上的日期是拍完照片後五天。「咲江對你而言,就像自己女兒的替代品吧?」重盛推斷他為了救咲江,去殺了她父親。「你揣測到她心底的殺意。」三隅問這些話是咲江說的嗎?他笑稱那是編出來的謊話,咲江有撒謊的習慣。重盛問為什麼要撒謊來救他?三隅笑說這去問她本人吧?
重盛問他犯案當天是怎麼把老闆帶去河邊的?老闆都請他捲鋪蓋走人了,說難聽點,他不可能會乖乖跟著三隅這種人走。三隅說他告訴老闆有事想講。重盛追問什麼要事?「私貨的事。」三隅將工廠使用黑心原料的事告訴他,是骯髒的無本生意。重盛會意過來那50萬是走私的酬勞,認為三隅在週刊報導撒謊是想藉機教訓咲江的母親,因為她不重視丈夫和女兒?三餘低頭未回應這個問題,想說什麼又認為重盛不會相信。重盛請他將事情說出來。
三隅說他的確撒謊了,他根本沒有去河邊,「其實人不是我殺的。」三隅強調自己並沒有殺人。重盛驚訝為何事到如今才說?為何一開始並不否認?三隅表示他否認過,他說人不是他殺的,可是警察和檢察官和律師都不相信他。重盛問律師是指攝津嗎?三隅說對,他要他別說謊了,「只要認罪就不會被判死刑。」他笑著模仿攝津的語氣。重盛不可置信,認為再怎麼不想被判死刑,也不能認罪啊。三隅說與其在那個工廠被人抓到把柄、苟且偷生,不如進監獄還比較自在。
「你願意相信我嗎?」他懇切地看向重盛。重盛抿了抿嘴說著他至今的說詞反反覆覆,「我要如何只相信這次的話?」三隅哭喪著臉捂著嘴猛點頭。「果然連你也不相信我呢?」三隅掩面。重盛大聲地質問誰來過這裡見過他?「沒有,只有你。」三隅否認。重盛激動得將手拍向玻璃窗,吼著要他這次一定要說實話。重盛聽見腳步聲,三隅要他放心,外面聽不到的,邊拭去眼淚。
重盛低聲詢問他有偷錢包吧?三隅承認在案發當天偷的,他威脅老闆要抖出黑心原料的事,然後將錢包寄給女兒了。燙傷則是前一晚燒柴燙到的。重盛問是在河邊嗎?三隅提高音量說他沒去。「你願意相信我嗎?」三隅幾乎將整張臉貼近玻璃窗。重盛亦靠近說著他是自己的委託人,「我會尊重你的意願。」但是現在突然否認,在戰術上很不利。三隅激動地吼著說他才不管戰術,「我在問你相不相信我?」他咬牙切齒。重盛囁嚅著說不出話,只是點了頭,隨後說我明白了。三隅向他確認明白自己的意思嗎?重盛點點頭。三隅欣慰地啜泣著。重盛不斷向他確認,「真的確定嗎?」「是的。」三隅燦笑著用力點頭。兩人以眼神交流,互相點頭致意。
你們不要這樣,這樣瞎子只剩下我了。真相一開始不重要,到後面也不重要。你們為了咲江,就這樣達成協議了!這一段對峙也很精彩!兩個演員都好棒吶。
重盛在計程車上看著自己轉動的手,半開的車窗吹進風來。你是不是心情很複雜?我也很複雜啊啊啊啊!
事務所內,攝津大喊著開什麼玩笑,那傢伙說那種話喔?重盛重複他說律師說認罪就能逃過死刑。攝津說別管他了,反正他一定又會推翻自己的說法。川島說他也認為應該要優先考慮咲江的證詞。重盛說這樣不就等於,他們認定三隅有犯罪事實?他用力拍了自己大腿一下。「現在誰會相信他沒有殺人?」「可是沒有目擊者啊!」重盛敲著桌面強調檢方也只憑他的自白書舉證。攝津說三隅一定是怕了,官司即將開始,死刑越來越逼近,這種事常有啦。「那傢伙不是這種人。」「你又知道了。」攝津大聲說著危險,將文書翻給重盛看,「他是幹出這種事的人渣,你好好看清楚!這還算是個正常人嗎?」「這種狼父被殺是活該!」重盛失控得將文書拍落。「活該?」川島邊複述邊看著他,隨後撿起文書。攝津說那個檢察官說的沒錯,「你這種律師會妨礙罪犯面對罪行。」這下輸定了,在法官心證上會佔下風的。
「在當事人否認犯罪之下,律師不是應當支持他的主張嗎?」重盛將手撐在下巴邊,不畏懼地看著攝津。
事務所這一段,重盛看起來其實有點過勞的狼狽。攝津的反應很正常,他並沒有經歷重盛被三隅洗腦的過程(喂~,這個過程裡,重盛應該投射了不少自己。觀眾我也是滿腦子燒,與其說這是推理片,這倒比較像是丟出無數問題讓觀影者思考吧。跟真相一樣,答案也是因人而五花八門吧。我今天一定要寫完,然後去放空,太累了。XD
三人在雨中撐傘前進,法庭外索取旁聽券的民眾大排長龍。
休息室內,重盛向咲江說明三隅否認犯案。攝津希望她不要在庭上說出,他其實是為了拯救她。咲江說她還是會說的,重盛示意兩人離開,他與咲江單獨會談。「請讓我說出真相。」重盛問她之所以想說出來,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正義感嗎?咲江否認。「妳想救三隅先生的吧?」咲江點頭稱是。重盛說既然如此,把救他當第一要務,才是正確的選擇吧?咲江聽了,暗自思索。
檢察官詢問證人席上的咲江對被告抱持怎樣的心情?為了錢財,他虐殺了她最愛的父親,是吧?咲江說:「三隅叔叔不會為了錢而殺人。」一旁看著她的美津江倒抽口氣。檢察官換了問題,詢問她希望被告被處以何種刑罰?「我不希望他被判死刑。」檢察官聽了她的回答,有些失措,翻了翻手上的文件,問她有什麼話想對過世的父親說?咲江先是不發一語,繼而說出:「感謝他生下我,養育我長大。」那個眼神跟死了沒兩樣啊。
重盛詰問三隅,三隅表示想恐嚇取財,但只有偷取老闆的錢包而已,「我沒有殺他。」檢察官反對,「本次開庭以不辯論犯罪事實為前提。」三隅堅持自己沒有殺人,兩方同時陳述,庭上一片混亂。「我說的話沒人要相信,所以才在這裡,我希望大家能知道真相。審判長,我並沒有殺人。」
小房間內,審判者不滿地詢問辯護人現在是什麼狀況?「爭點不是蓄意強盜和減刑與否嗎?」重盛告知被告突然更改供詞。審辦長追問辯護方今後的方針是以犯罪事實為爭點嗎?攝津想打圓場,重盛中斷他的話,表示會提出爭執。攝津告訴他這樣行不通的,重盛堅持我方要爭執犯罪事實。檢方表示原本沒有要爭執這點的,這下必須歸零重來吧。審判長嘆氣,慢慢說著辯護方爭點加入犯罪事實的話⋯,他眨了眨眼,攝津意會過來,立刻接口道:「希望能夠直接繼續進行。」審判長轉向檢方說能明白他們的主張,但辯護方希望繼續進行,法官也有日程上的問題。市川堅決反對主張,檢方其他人拉住她,附耳說了幾句,市川本想反抗,最後無奈同意,「畢竟,也不是有憑有據的否認。」審判長語氣歡欣地下結論表示這樣也不會浪費訴訟資源。川島在旁略有微詞。審判長請檢方開示犯罪事實的客觀證據,笑著宣布公判繼續進行。
川島在走廊上說著還以為要從頭來過,攝津說不會真的重來啦。川島說看大家的眼神交流,感覺好有默契。攝津說因為審判長暗示大家,現在即使重來,結果也不會改變。川島說結果根本沒人相信三隅沒有殺人。攝津說那也沒辦法啊,法官要是在日程內無法結案,一定會影響到考績。「雖然大家立場不同,但都在司法同一艘船上。」川島點頭表示理解。
哈哈哈哈哈,好諷刺喔。害我想吃烤雞。
三隅躺在獄中的榻榻米上,窗外陽光照進屋內,映照出鳥飛翔的影子。三隅精神一振,連忙起身拿起零食,推開窗戶,將手伸向窗外叫著鳥兒,他啾啾啾地喊著小鳥來吃飯,微笑著滿心期盼。
重盛出門遇到一對母女,小女孩向他打招呼。咲江一步一步地踏上法庭的階梯。
庭上審判長宣讀被告遭起訴強盜殺人的判決,「被告判處死刑。」並說明理由。美津江聽到教唆殺人為臆測之言時,情緒有所起伏。從頭到尾,三隅都靜靜地聽判。結束後,他緊緊握住重盛的手道謝,重盛目送他被法警帶走。三隅經過咲江時,攤手及抬頭的樣子像極了之前在獄中面會時,講述放走鳥兒的動作。咲江看著他被帶走,三隅並未看她。
看見咲江坐在休息室內,重盛開門進入向她說著抱歉。「果然,跟他說得一樣。在這裡沒有人會說實話。」咲江緩緩開口。「沒有人?」重盛說。咲江看著他點頭。「誰又有權決定,誰該被制裁?」咲江質問,重盛不語。
三人步出法庭,攝津拍拍重盛的肩。重盛看向昏黃的夕陽,用手抹了不見血的臉頰,他盯著自己的手背,確實,沒有血。
坐等三隅會面的重盛被打開門的陽光刺到眼,三隅對他鞠躬,面帶微笑地坐下。重盛對他說公寓前的櫻花結了好大的花苞,就快要盛開了。三隅說著這裡的櫻花真早開,重盛說北海道要等到4月底吧?三隅說是啊,要到掛鯉魚旗的季節,兩人仰頭對望著。重盛說他一直在思考他否認犯行的理由,只要他否認殺人,咲江就不用說出折磨自己的證言。「你出於此顧慮,所以才刻意否認的。」(欸,不是,你們不算達成協議嗎?XD)三隅笑問那是在問他問題嗎?重盛也笑著說好像不成問題。三隅問也能問他一個問題嗎?重盛點頭。「你是考慮到她,才支持我否認的嗎?」「對。」(你們就達成協議啊!XD)「我錯了嗎?」重盛愣愣問著。「不,很棒。很棒的結局。」三隅紅著眼說:「我一直認為自己不該被生下來。」「為什麼?」「因為我會傷人,只要存在就會傷害身邊的人。」
玻璃窗上映著重盛的臉,與三隅幾近交疊在一起。三隅說著如果他剛才說的是真的,「證明了我這種人也能幫助到別人。」重盛瞇著眼問:「即使那個人是殺人兇手?」三隅眼光明亮地點頭說對,「如果事實真是那樣的話。」他笑著。重盛艱難地問他的意思是這只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嗎?三隅說他這就不對了,「千萬不要對我這種殺人兇手有所期待。」「你⋯只是,一個器皿。」重盛說出渡邊的話。「為什麼說我是器皿?」三隅笑著注視他。重盛慢慢退出原本交集在一起的臉龐。
我好喜歡玻璃窗雙人畫面的呈現,有一瞬間錯覺,到底是誰被關在監獄裡。
重盛望向天空佈滿電線的天空許久。我還以為會飛來一隻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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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耶!!!!!!!!!!!!!
我現在腦袋空空,沒有結論。反正想說的應該都在書寫間對談完了。
雖然很耗時,但我真的被療癒了,在這樣自問自答的過程裡。朋友今天大致說著自己一事無成,我說能那樣很好,她說能夠享受一事無成的狀態也是種超能力。我感覺她沒有,而我也沒有。所以我用了自己的方法試圖安慰她,然後用自己的方法安撫自己。
我們都太害怕沒做點什麼,明明像在滾輪裡奔跑的倉鼠,永遠停不下來,卻還是那麼膽戰心驚。不過沒關係啊,既然要跑,就要跑在自己喜歡的賽道裡。珍惜這個還能跑個不停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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