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11-30|閱讀時間 ‧ 約 6 分鐘

今時,往日

    在牆外,所有人都跟打了雞血似的,激奮著、慫恿著,任何理性的聲音,都會遭到他們的謾罵。他們巴望著更多的人站出來,越亂越好,聲勢越大越好,彷彿一切只要經過這一次,大同世界就立刻實現了,這還是動機純良的,還心懷國家進步念想的。至於那些動機不純的,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想看到什麼樣的結局。很久很久沒有在推特等海外平臺上寫字了,沒有了一些限制的中國人,他們的無知本質和暴力傾向,以及不擇手段,更加淋漓盡致,千年的文化劣根性讓絕大多數人很難接受現代的文明理念,哪怕是身處於現代社會環境。不怕得罪任何人,也不怕引起任何人的反感,這就是我的看法。三十年來的無數事實讓我唯一可以確認的看法。
    牆內,噤若寒蟬。不敢在任何一個平臺提起一個不良的字詞。哪怕用點雙關的修辭,也會被敏感玻璃心感知到,然後,是語言的暴力。閉目不看閉耳不聽不是好選擇,畢竟,無法預料下一刻會發生什麼的世界,心總是懸著的。哪怕是遭遇語言暴力,至少是真實的、踏實的。
    有些風平浪靜的感覺,當然,肯定不是真的風浪已過,而是整個事件的管控又升級了,網絡的傳播更加受限,行動的自由更加的縮減,鐵幕的籠罩更加嚴實。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矛盾不可能解決,連緩合的餘地都沒有。官民雙方都進入到了無法講道理,只憑手段來解決的境地。老百姓要吃飯,要生存,這才是現在訴求的根本,但官方根本解決不了,哪怕是現在一切解除,也解決不了吃飯和生存問題了。官方清楚這點,而民眾不知道。
    民眾以為,一切恢復原樣,生活就可以正常了,這也是絕大多數人的訴求的目標,但,不可能的,一切,都和以前不一樣了。官方知道,放開了一切,也是就業沒有了,經濟崩塌了,無數人會在接下來的環境中走投無路,那時候,才是真正災難的開始。而今天的一切封控,不過是未來的提前防範,不可能放棄和終止,官方期望,在封控中,逐漸實現在幾十年前曾經實現過的場景,那樣,權力會更加穩固,社會不會再有風浪,也可以最大可能減少人命與財產的損失。這並不是某一個人的認知,而是整個統治階層的共識,這點,他們是統一的。
    今時不同往日,和六十年前比,文化素質當然是有了大幅提升的,雖然,意識深層的東西沒有大的變化,或者說更糟了一些,但整體的智商無疑是提高了,能夠對太過荒唐的行為做出一些抵制,至少,危及整體安全的行為底線,提高了那麼一些些。所以,官方已經無法用太過無腦的方式,來實現當初和現在的夢想,比如,集中營式的方艙建設,就在觸及這條底線。當然,暴力,仍然是最強輔助。這也逼迫官方不得不想出更聰明的辦法和更合理的理由來做這些事情,最大底牌,還是數十年如一日的洗腦教育,一句境外勢力作亂,可以碾壓一切。
    和三十年前相比,那代年輕人有著更高的追求,得益於他們所受的教育。雖然還沒有機會對自我文化進行更深層次的反思,但至少已經半步進入現代理念。道德上,也遠比今天的人們要單純的多,更有道德感和使命感。三十年前那場運動,是主動的,要求深層次變革的運動,政治上是要求的,要求打破傳統權力壟斷,建立新的政治方式。這種根本性顛覆,也迫使統治集團不得不用最無理最暴力的方式來解決,哪怕為此背上歷史罪名也再所不惜,因為,對他們而言,那些的運動是致命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而今天,又經過三十年信息與文化封禁,更加聰明的教育方式,更式嚴苛的文字獄,讓整個民族的思想重新回到了一種狹隘新境地,不同於一百年前的無知的自大,而是一種有知但虛假的自大。因為所謂的有知,全部來源於虛假。而道德的無底線敗壞,正源於所有認知是構建上虛假之上的。形成了完全沒有是非概念的一群人。雖然是是非的分界從來都是不確定的,但至少社會公認的是非還是有的,這個是非認知是建立在數百年的發展基礎之上的正誤認知。這幾十年,我們在做的唯一的一件事,就是在抹殺這數百年的發展,扭曲著這種認知,強行把所有人圈禁在了數千年來的形成的認知圈子內,觀察之後,你會發現,中國人對自己的認知從來不是眼前的,近期的,也不是未來的,他們一張口就是千百年來、古往今來......千年的是非觀,體現是思維的原始與改變的難度。
    正在發生的一切,只是生活窮途的自然反抗,和古代的流民作亂沒有任何區別,即便是最聰明的人們,想要求更多,卻發現,不知道該要求些什麼,因為他們自己的現代社會理念、自己的道德觀價值觀,是空缺的,無法幫助他們提出更高更具體的要求,當然,能提出的,也有,但太少太少了,他們首先會是群體的滅殺對象,甚至不用官方來動手。
    任何時代,年輕人總是衝在最前面的,正因為他們的思想簡單,沒有太多的衡量,一點認知上的不滿就可以化為全部的勇氣,這是可貴的。但社會變革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並非少數人的強制要求。時機到了,一句口號就可以掀翻一個社會。羅馬尼亞的齊奧塞斯庫最明白這個道理。
    而中國如今,遠未具備社會顛覆性變革的條件,只是獨裁社會的週期性惡化又到了一個最低谷時期。會引發什麼樣的變革形態,無法預料。但註定,不可能達到純良人群的期望值。我們,還有一道千年的壕溝要跨越。這也是臺灣人香港人和全球華人共同面臨的一個問題,哪怕政治形態已經進入了現代模式,但文化的反撲也是要深懷戒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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