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3/01/14發佈於 2023/01/14閱讀時間約 27 分鐘

方舟戰爭（聖女新娘）　０７１　瑩子選擇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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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女新娘這部小說純屬虛構，請勿當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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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女新娘　７１　瑩子選擇的道路　＝　V1.01

騎士們逐一衝進這間法式料理，圍在瑩子她們周圍，並且站在最外圈的人為了安定民眾而一直喊著：「執行公務！執行公務！請勿慌張！」但他們的喊叫似乎成效不彰，還是有不少膽小民眾尖叫著拼命往店外衝，尤其是先看到手槍出現的那幾位更是衝的特別快。

然後落魄工友出現了，他走到驚慌的瑩子身旁，恭敬對她說：「聖子之母，請隨我們回去吧。」

瑩子沒料到會出這種事，不知所措看著亞瑟，看著周圍的騎士們，又看著被壓在地上並用槍口對著的詹姆斯，為他擔心的問：「他會怎麼樣？」

「請不用擔心，我們不會傷害他，」亞瑟平靜的回答，「現在請先跟我們離去，送妳回到家中，那裡比較安全。」

於是又看詹姆斯一眼，才牽著小可愛和月香跟他走，搭上店外的轎車離去，只留下一個小隊的十名騎士留在當地處理後續。

瑩子迅速被接走後，又開來兩輛貨運車停在門口，這群留守的騎士總算收起槍，不再壓著詹姆斯，並將他從地上拉起，左右緊架他的雙手，向店外走去。

詹姆斯知道要是真的被抓走就一切都玩完了；畢竟記者不只得挖消息，還得想辦法讓自己脫身，不然要是自己辛苦挖到的新聞報不出來，一切都是枉然。

於是在消息得到證實的當下，詹姆斯剩下的問題就是該如何平安脫身，這件事的難度可是比如何挖到大新聞還要難，尤其是被這麼一大群身藏槍械的強壯男人圍著……

詹姆斯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配合他們的行動從店內向大門外走，並一直左右看著店內依然不安的民眾，希望能看見有人正拿著手機報警。但他的期望完全落空，店內的人只是望著他，聽著騎士們一直說：「執行公務！請勿慌張！」相信情況真是如他們所說的一樣。

隨著離店外馬路越走越近，雖然知道是不至於送命，但還是知道自己的處境越來越不妙，要是真的被押上車，未來發展真的難以預料……

不過詹姆斯的擔心事實上是多餘的，最先尖叫著往店外衝的民眾中，有一個人在遠遠跑離之後就找到公眾電話向警方報告這裡發生的事，請他們趕緊派員警過來查看，畢竟德國是禁止槍械的國家，一般人不太可能持有槍枝，尤其是這麼一群忽然出現的團體，搞不好是激進的納粹黨組織正在尋仇或什麼的……

總之詹姆斯被帶到店外道路，看著被拉開側門的貨車，知道現在再不反抗就永遠沒有機會了，於是開始反抗掙扎，對圍觀路人放聲大叫：「綁架啊！救命！快叫警察！」

騎士們沒有讓詹姆斯閉嘴的方法，更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揍他，只能同樣一直喊著：「執行公務！執行公務！」更緊的壓著他，強迫他坐到車內。

詹姆斯眼見自己就要被押上車，焦急的無計可施，幸好就在這時有兩名穿著藍色制服、戴著警帽的街警穿過人群。

由於這對街警搭檔正巧就在附近巡邏，因此從無線電聽到納粹黨可能持槍出現的報案消息就立刻跑過來，果然見到有一群人正壓著詹姆斯上車，立刻對他們喊：「站住！這是在作什麼？！」

騎士們立刻看著這兩名街警，詹姆斯也立刻大叫：「警察先生！武裝團體綁架啊！救命！他們身上都藏有槍械！」

聽到詹姆斯這樣喊，這兩名街警立刻機警的蹲低身子，雙手搭在腰邊的警用手槍：「都不要動！」

而也在警察有這樣的動作之後，有幾名騎士也趕緊將手伸向外套內，明顯想將槍取出來自我保護，於是街警直接將槍掏出，迅速將槍口對著有動作的那幾個人：「不要動！」

圍觀的民眾見狀又是驚呼，怕會真的會在這裡發生警匪槍戰，被流彈波及，趕緊退遠。

其中一名警察更是一手持槍，另一手按下無線電開關，向總部回報情況，請求緊急支援。

一位明顯具有德國外貌血統的黑髮騎士走出幾步，表現出自己是這個小隊的隊長：「我們在執行公務。」

「哪個單位？什麼任務？證件？」

這名隊長慢慢拉開外套，伸手向胸前口袋伸去想拿出什麼東西，戰場打滾久的詹姆斯憑經驗又大叫：「不要相信他們！他們有槍！他要掏槍！」

詹姆斯是對的，這名隊長想掏出的其實是強力電擊槍，射出的彈頭就是公牛都會立刻被電倒，而這兩名警察也很機警，聽他又這樣喊，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只能說：「不要動！不然我們要開槍了！」

這時遠遠的，傳來警車的警笛聲，正朝這裡開來，明顯是這兩名街警要求的支援到來。

眼見情況對這群騎士們越來越不利，畢竟他們知道自己是未獲得德國政府許可的武裝團體，從頭到尾都一直在暗地中行動，要是進了警局一定非常不利，於是隊長冷靜的將準備拔槍的右手抽回，迅速壓下暗藏在袖口的無線電開關，將情況回報。

正與瑩子在同一輛車內的亞瑟知道情況，雖然不太願意，還是只能迅速給他指示：「撤退。」終究聖母和聖子的安危第一，保住她們之後其他的再慢慢說。

就這樣，原本緊抓詹姆斯的幾名騎士只能放開他，看他向那兩名街警跑去，然後再不理會的面無表情迅速坐進車內，不論那兩名街警怎麼喊叫制止都沒有，迅速摧動引擎開走，並在半小時內甩開所有尾追警車，消失在繁忙的城市中。

至於詹姆斯，雖然事後立刻以當事人的身份被請進警察局詢問情況，但他什麼都不願說，更明白表示除非公司派來的律師也在場，否則他將一句話都不說，警方也只得答應他的要求，讓他對外聯絡，畢竟再怎麼說他看來都像是受害者，不是加害者。

就這樣，下午四點詹姆斯從警局打對方付費電話回到英國總部，第一句話就是：「老大，我在警局，快派公司的律師過來帶我離開！」

正在忙碌手上工作的禿頭胖總編一時搞不清楚狀況：「警局？怎麼搞的？」

「上帝一定站在我這邊！」

「你到底在說什麼？」

「剛才我再跟她接觸，已經確認那女孩就是聖母瑪莉亞不會錯！」

「你確定？！」

「我確定！我就是正式揭穿她的身份，才會被她身邊偽裝便衣的聖母騎士團護衛逼進警局躲！所以快找律師來帶我離開，並且把攝影棚準備好，我立刻就可以讓公司訪問，我可是有不少第一手消息可以說！」

總編知道詹姆斯是個大膽的人，但並不是會亂說話的人，他是真的憑著自己的經驗和膽識將世界性大獨家給挖出來，爽到嘴都歪了：「天啊！讚美主！」

「對了，醜話先說，雖然我是ＢＢＣ記者，但別忘記這是我在放假時親自挖出來的大獨家，我可不想讓人搶走功勞，獨家消息的費用就當做採訪費要先付給我，讓律師一起帶公司支票過來，不然我就立刻連絡其他電視台轉賣給他們。」

「當然啦，你現在可是我們ＢＢＣ的大功臣，你想要多少？」

「英鎊為單位，我要一次付清，公司能出多少採訪費？」

總編趕緊抓抓腦袋：「你等我一下，」然後放下話筒衝離椅子拉開辦公室的門，以大嗓門將自己部門的財務人員全叫進來，詢問他們還有多少採訪費用可以使用，才又趕緊衝回電話旁跟詹姆斯說，「這個價碼如何，」並給他一個數字。

「老大，你開玩笑吧？我可是冒著被騎士們送進太平間的危險才得到證實。再說這可是世界性新聞，聖母的確實下落，不是鬧著玩的小道消息。」

「不是我不願意出，是我真的沒有這筆經費，想想看我不是也待你不薄？」禿頭胖總編開始訴之以情，不過詹姆斯故意默不作聲，不為所動，於是總編只得明著問他，「那你要多少？」

電話中，詹姆斯重新開出一組數字，並且是增長好幾倍的數字。

聽到這個數字，總編忍不住又伸手抓抓沒有頭髮的腦袋：「老天，這筆錢對平凡人來說可得中彩卷才有。」

「可不是？這可不是一般的獨家，是聖母的大獨家，世界性大獨家，能挖到這樣的大獨家的確就像中大獎。」

總編掙扎著一直抓禿頭。

「要嗎？」

「給我十分鐘，我必須問上層撥出這筆緊急經費，之後會再回電到你那間警局找你。不過你同樣得簽約答應在訪問中將所有知道的都說出來，更必須配合今後所有採訪，更不能再接受其他公司的私下採訪，採訪節目錄製的所有使用權也歸我們ＢＢＣ所有！」

聽起來ＢＢＣ同樣打算將詹姆斯的所有獨家消息高價轉賣給其他媒體，從中再賺取一筆以減少費用支出，不過詹姆斯不在乎，爽快的說：「行！」

就這樣，一切敲定之後，ＢＢＣ頻道立刻有跑馬燈出現，並在廣告中間同樣緊急插播：『梵蒂岡聖母，真的在梵蒂岡嗎？如果ＢＢＣ告訴你，梵蒂岡聖母好長一段時間以來都安靜生活在你我之間，如平凡女孩擁有正常生活，正常上學，正常交友，正常玩樂，更行走在你我之間，你相信嗎？請鎖定我們ＢＢＣ，絕對獨家，我們將盡快為您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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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點半，在約瑟伯夫教堂內部客廳，連塔克主教和亞瑟在內，一群人沉默等著，氣氛凝重，沒有說到幾句話，尤其是薇蘿娜，一張臉完全鐵青，沒有人敢跟她說半句話。

雖然不願意，修女媽媽們也一直祈禱，但他們一夥人還是看到ＢＢＣ頻道真的出現這個跑馬燈字幕，還是知道消息已經遮不住。

尤其是其中出現的這一段：『如果ＢＢＣ告訴你，梵蒂岡聖母好長一段時間以來都安靜生活在你我之間，如平凡女孩擁有正常生活，正常上學，正常交友，正常玩樂，更行走在你我之間，你相信嗎？』

薇蘿娜耐不住從椅中站起，看著同樣站在室內牆邊的亞瑟質問：「為什麼你們不設法將那名記者帶回來？！」

「我們嘗試過，不過情況對我們太不利，警方人員太快到場，因此不允許強硬帶他回來。」

「那之前呢？那名記者從三天前就這樣開始一直接近瑩子，而你們的騎士團卻一點警覺性都沒有？」

「我們的確已經開始注意他，但沒預料他會如此忽然就對聖母提出質問。」

「所以你們的騎士團就這樣被他用黑色錄音機公然釣上，自己曝光？！」

「我們不能拿聖子之母的生命冒險。」

「加百列呢？他不在場嗎？」

「加百列大人另有我主交代要事，這幾天都不在。」

薇蘿娜再忍不住，氣的直跺腳：「真要命，怎麼這麼剛好？應該準備萬全的你們卻半點這方面的應變反應都沒有，你們是故意安排這件事並放走那名記者，是不是？！」

亞瑟在沉默中堅定搖頭、否認這項指控。

一直安靜坐在椅上的瑩子和月香被薇蘿娜這麼火爆的態度嚇到，第一次看她這麼抓狂，於是月香趕緊道歉：「對不起，都怪我太長舌，以為他只是普通的旅行者，可以相信他，沒有好好保護瑩子……」

收斂起正在爆發的脾氣，薇蘿娜對月香說：「這是突發事件，不是妳的錯，妳作的很好，不要自責。不過妳們跟他談了什麼？」

月香和瑩子只得一五一十全盤說出。

聽完之後，薇蘿娜輕嘆口氣，知道有太多的私事已經被那個記者知道，只能思考著，然後說句：「我得先打通電話，」就拿起椅子上的女用手提包，從裡面取出手機，走到窗邊立即撥號。

所有人都安靜的聽薇蘿娜面色凝重開始跟電話另一頭的人交談，當然他們無法聽到阿爾卡德在電話中說些什麼，不過還是可以從薇蘿娜的回答猜測。

「小弟？爸媽也在嗎？」

「他們在旁邊聽我們交談。」

「打開電視，收看ＢＢＣ頻道。」

經過近十秒沉默，看過跑馬燈的阿爾卡德問她：「怎麼回事？」

「有位記者真的發現小妹的身份，因為有忽然出現的警方人員阻礙，所以亞瑟無法將他帶回來，只能讓他跑掉。現在我很肯定ＢＢＣ一定會報導出來。」

「他知道什麼？」

薇蘿娜將自己知道的全說出來，聽完之後阿爾卡德沉默數秒，思考這件事，並出乎預料的回答：「如果他只知道這些，我覺得無所謂。」

皺著眉頭，薇蘿娜問他：「無所謂？你真的這樣想嗎？一點都不會擔心？」

「安全問題嗎？我想現在只有搞不清楚狀況的人類瘋子或邪教徒才會敢對瑩子動手。」

「你是真的不想帶小妹回來，願意讓她曝光，今後過著被成群攝影機追逐的日子？這才是我想問的。」

「這段日子我們不是已經討論過許多次這件事？現在她的情況就是我們想帶她回來，她願意回來嗎？再說我們沒有太多選擇，就是現在沒有這件事發生，暑假過去之後她回到學校還是遮不住肚子，同學一定會對她東問西問，更一定會有人開始起疑調查，到時才想處理對她也是一種傷害。」

「我知道，只是會不會太冒險了？萬一失控呢？萬一人群一擁而上或怎樣？有時候情況真的不是任何人可以控制的。至少我們得試著勸她，或是要求她。」

「這件事就要麻煩二姊了。等太陽下山，父母應該也會過去一起勸她跟我們回來，那時應該離節目的播出還有段時間才對。要是瑩子真的不願意回來也不用太擔心，安全問題可以放心交給加百列和亞瑟處理，他們一定能輕鬆解決，除非他們或敵對的另一邊人下定決心要這個世界重來一次，我們真正需要擔心的反而是這個。」

「說到加百列，很碰巧，今天他不在。」說這句話時，薇蘿娜還故意回頭白了亞瑟一眼。

「他不在？」

「他不在，天知道他去哪了？搞不好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　　　　．　　　　．

就這樣，薇蘿娜站在窗前帶著擔憂繼續講電話，繼續與小弟交換意見，客廳內的人也都默默聽著，尤其是塔克主教，更是一字一句都聽仔細了，開始思考教廷這邊應該怎麼應對才好。而對當事人瑩子來說，聽到今後可能會被成群攝影機追逐，更是不知應該如何。

這時，客廳角落有具才裝上兩個月的紅色電話響起，再次吸引所有人注意。

那是老舊厚重的電話機，具舊式的轉盤式機身與略顯誇張的大型話筒。過去它的確響起過幾次，不過瑩子從沒看它被使用過，更沒有親自去碰過；因為修女媽媽們曾交代過這具紅色電話平時只有塔克主教才會需要使用，並且如果電話響起但主教不在這裡也不必接，所以瑩子連碰都沒碰過，依然用裝在正廳的那具公用電話……

其實這具電話不是普通電話，是線路完全獨立的保密熱線，無法對外撥出，也無法從外面的電話線路撥進來，這條線路共連接了三具電話，不論拿起其中哪一具，其他兩具都會同時響起，直到有人接起其中一具話筒或是掛下已被拿起的那具，並且沒有使用的那一具也會完全失去功能，就是拿起也聽不到任何另兩具電話中的交談。

這三具的其中一具就裝在這個約瑟伯夫教堂，一具裝在聖希斯大教堂的塔克辦公室，一具裝在梵蒂岡的教宗辦公室，主要都是教宗和塔克用來聯絡事項與交換消息用，畢竟塔克主要都出沒在這兩個地方。

於是塔克聽到電話聲響起，知道不可能會有人用他辦公室那具電話，這鈴聲必定來自梵蒂岡，教宗已經知道這件事，想親自問他這件事，立刻做好心理準備從椅中站起，接起電話恭敬的以拉丁語交談起來，告知電話另一頭困惑的教宗前因後果，之後開始交換現在與未來情勢的意見。

在媽媽們的圍繞下，瑩子看著這兩人如此嚴肅的各自講著電話，態度口氣一點都不輕鬆，完全不知道身為當事人的自己該怎麼辦，甚至有點害怕起來。

瑩子不知道自己是聖母的身份要是被發現，到底會發生什麼事。但看他們這樣，明顯不太妙…… 　　．　　．　　．

十分鐘後，表情凝重的薇蘿娜先講完電話，眾人自然也將目光看向她。她先是看著窗外單調的花圃景色喘口氣，沉默想著接著該怎麼辦才好，近一分鐘才轉頭看向瑩子，向她走去。

瑩子和眾人都一直緊張看著她，不知道她會說什麼，就是塔克也邊講電話邊看著薇蘿娜，想知道她會說什麼，準備向另一頭的教宗報告。

薇蘿娜走到瑩子面前，蹲下來，對她露出溫柔微笑，雙手握著她的手，非常親切的問她，所有人都安靜聽著，就是正在跟教宗通話的塔克也一樣：「小妹，喜歡校園生活嗎？」

瑩子不明白二姊薇蘿娜為何這樣問，但還是點頭。

「如果姊姊勸妳現在就離開這裡，明天之後也都不要再去學校上課，就這樣休學，跟姊姊前往小弟家裡，也就是妳的丈夫阿爾卡德家裡，暫時住在那，妳可以接受嗎？」

瑩子沒有說話，只是露出訝異的表情。

薇蘿娜繼續以溫暖微笑解釋：「姊姊明白跟妳說，妳是聖母的事在今天午夜之前一定會被眾人知道。姊姊一直在想辦法幫妳，努力不讓像這樣的事發生，但我想應該是已經沒有辦法了，那個記者已經知道太多，就連妳住在這裡的事他都知道……從明天開始，這間教堂一定會被無以數計的人群包圍，學校也一樣。」

瑩子既訝異又失望：「我真的必須離開這裡嗎？」

「姊姊也不希望這樣，我們只是想保護妳。我們真的希望妳能有個快樂正常的校園生活，但有時事情發展真的會超出我們的計畫，不再是任何人能掌控的，就像妳會那麼快就在醫院發現自己懷孕，也像今天這樣忽然就被記者發現妳的身份，連想阻止它發生的機會都沒有。」

瑩子知道薇蘿娜姊姊說的都是真的，因此表情滿滿都是失望之情，對於無力改變的這一切。

「小妹，往好處想，我們一家人今後又可以重新聚在一起，像以前那樣快樂生活。雖然妳暫時不記得他，但是妳的丈夫還是很期待妳能再回到他身邊，這樣不好嗎？」

望著滿臉溫柔笑容的薇蘿娜，瑩子忍不住看著身旁同樣為這些話不知所措的月香，望著表情凝重的媽媽們，望著一直拿著話紅色筒看向自己的塔克，才又看著面前蹲著的姊姊：「……我是真的必須離開這裡，不能再回到學校嗎？」

薇蘿娜正想回答，塔克搶先一步以微笑對瑩子說：「也不是不行，我們教廷對這一切的發生已經有所安排與準備。」

薇蘿娜立刻轉頭瞪他：「我們家的事沒有你們教廷隨意插嘴安排的餘地！」

也不顧教宗還在電話另一頭聽著，塔克立刻反擊：「瑩子小姐是聖母瑪莉亞再降臨，懷有我主的血肉之體，正是救主基督，不只是你們的家人！」

「孩子是我們德拉克家的寶貝血脈，是我們家族的孩子，是你們的神忽然跑出來亂認孩子，才帶給我們這麼大的困擾，知不知道！？」

「荒謬！那晚我主親自降臨宣告，阿爾卡德他也在場──」

薇蘿娜不留情的打斷他：「那等孩子出生就驗ＤＮＡ啦！看阿爾卡德是不是孩子的爸，你們敢不敢？！到時就知道是不是你們的神亂認別人的孩子，還是我們一家真的在無理取鬧！」

塔克當然願意對她答應，因為他完全相信瑩子懷的是神的獨子基督，如聖經所寫，也是神親自昭示過的，自然和阿爾卡德一點關係都沒有，但塔克終究不能自己一個人就這樣承諾這件事，因此無法繼續反擊，只能拿著話筒漲紅臉，暫時無法再說什麼。

周圍坐著的修女媽媽們則是聽到薇蘿娜說出這麼大膽的話語，想給神子基督驗明正身，只能趕緊舉手在身上比劃十字。

瑩子和月香也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兇猛的薇蘿娜，為了自己的家族一點都不退讓，同樣被她嚇到……

看他不會再說什麼，薇蘿娜這才放過他，重新看著瑩子：「對不起，小妹，姊姊知道自己有點兇，不過妳不必怕姊姊，不論心中有什麼話想說，或是有什麼問題，都可以放心的跟姊姊說，好嗎？」

當然瑩子不太敢問，因此不安的再看著媽媽們，但她們卻對瑩子點頭，於是她只好繼續開口：「姊姊，我是真的必須離開這裡嗎？」

「就像姊姊剛才說過的，這間教堂在ＢＢＣ的節目播出後一定會馬上成為聖地，人們會為了妳而聚集過來，妳願意繼續住在這種地方嗎？」

「真的會有很多人嗎？」

「姊姊知道妳對還在梵蒂岡生活的那段時間一點記憶都沒有，不過妳應該看過電視紀錄片吧，當時整個梵蒂岡國周圍都是人，曾經聚集過百萬人，整個梵蒂岡幾乎都被包圍著，週遭的羅馬城交通也幾乎整個被癱瘓，明天的這裡一定也會發生同樣的事。」

「一百萬人……」雖然瑩子唸著這個數字，但很明顯一點真實感覺都沒有。

薇蘿娜繼續對她說：「趁現在還沒有人知道，趕緊打包一些重要的生活品，和姊姊搬到阿爾卡德的家裡好嗎？然後我們再考慮要用什麼辦法帶妳回到故鄉，恢復以前那種不會再被打攪的生活。」

「故鄉？」

「是啊，爸爸和媽媽應該跟妳說過，就是羅馬尼亞的鄉間。那裡的環境非常好，妳很喜歡那裡呢。當時每個早上我們姊妹吃過早餐後，都會牽著手到自然的草地上散步，邊走邊聊，有時還會看到小白兔跳來跳去的，還有蝴蝶在飛。」

說著說著，薇蘿娜又露出溫暖笑容，一直抱著瑩子撒嬌的小可愛也露出開心笑容：「小白兔好可愛喔，但是我都抓不到。」

雖然聽她們說的好像羅馬尼亞那個地方非常美好，但瑩子還是面帶難色。

又等一會，瑩子都猶豫為難的沒有回答，薇蘿娜只得慢慢收起笑容，僅留淺淡微笑：「或是妳願意告訴姊姊妳的真正想法？妳如果都不說，我們又怎麼知道妳的真正想法呢？」

「如果我真的說出來，姊姊會不會生氣？」

「所以妳不想離開這裡？」

瑩子為難看著她，猶豫著，默不作聲。

薇蘿娜再次以微笑問她：「沒關係，放心跟姊姊說。」

瑩子終於搖頭。

薇蘿娜和善問她：「為什麼？」

「對不起，我知道姊姊和爸爸、媽媽都對我很好，但是我真的記不得以前的事，而且……」猶豫一會，瑩子才鼓起勇氣繼續說，「而且這裡就是我家，我真的不願意離開這裡。」

聽瑩子這樣回答，塔克主教鬆了一口氣，知道聖母應該不會離開，至少短期內不會，她本人沒有那個意願，於是小聲的繼續對教宗報告剛才所有交談，與接下來的所有對話內容。

薇蘿娜雖然早有所察，但還是不動聲色的在心中想著：『果然沒錯，記不得德拉克一家的現在，瑩子的心還是完全被教廷和這間教堂綁住……我們對她來說終究只是陌生人……』

薇蘿娜再次以微笑問她：「所以妳是真的想留在這裡嗎？」

瑩子很堅定的點頭。

「妳真的對未來會發生的所有事有準備嗎？不止妳心愛的這個教堂會被人群完全包圍，妳的生活也一樣，會完全攤開在陽光下，攝影機會一直追著妳，紀錄妳作的每一件事，說的每一句話，甚至是妳吃的每樣食物，用過的每樣東西…… 還有許多許多的事，都不再有隱私性……小妹，妳絕對會就這樣成為非自願性名人，生活飽受攪擾，妳對這一切真的有心理準備嗎？」

聽她說的這麼明白，讓瑩子非常訝異：「真的會這樣嗎？」

「是真的。就算到時妳還有辦法到學校繼續上課，同學們也一定不會再像以前那樣看妳，只會當妳是聖母瑪莉亞，很少有人會敢繼續跟妳交朋友，這樣的校園生活還會有趣嗎？應該不會吧？」

對這一切，瑩子真是聽的既困惑又難以置信。

「如果妳很難相信，可以問塔克主教，他應該不會反對姊姊對妳說的話。」

於是瑩子立刻看著塔克主教。

身為神職者的塔克當然不會也不能說謊，於是他先對瑩子恭敬點頭表示贊同薇蘿娜說的這一切，然後抓緊機會繼續說：「我們教廷會盡一切努力──」

薇蘿娜無情打斷他：「所以，小妹，妳真的作好準備要面對這一切嗎？」

瑩子愣愣的，看看塔克，看看媽媽們，看看身旁一直保持安靜不敢發言的月香，陷入迷惘，開始認真考慮這些事。

這時通往前廳的走廊忽然傳來敲門聲，打破這裡凝重的氣氛，也吸引所有人注意。

修女媽媽們看著牆上時鍾，彼此困惑互望：『還不到五點，也離晚間彌撒還早，會是誰來拜訪？』

靜默站在一旁的亞瑟則是透過掛在耳上的無線電知道來訪者身份，於是告訴他們：「是住在附近的老人，共有五名。」

修女們不懂，彼此互問：「老人？有誰跟這群老人家有約嗎？」

又過一會，門再度被敲響。

亞瑟知道沒有人跟這群修女有約，於是問她們：「要我派人請他們離開？」

凱薩琳修女站起來：「我去跟他們談……」

不過凱薩琳才這樣表示，就聽到走廊傳來一群人走路的聲音。

眾人再次看去，已經能看到人影出現，很明顯這群老人決定不請自入。

亞瑟嚴肅的邊說邊快步向他們走去，以自己的身體在走廊入口攔住他們，不讓他們正式踏入內部客廳：「這裡是私人地區，沒事請離開。」

這群老人有男有女，都是曾被詹姆斯訪問過的社區公園老人，其中還有曾摸過瑩子肚子的那名老婦女，他們全被亞瑟攔住，在狹窄的走廊擠成一團，吵著有事要進去。

凱薩琳走過去詢問：「請問有什麼事我們教堂能幫忙嗎？」

但這群老人沒有理會凱薩琳的詢問，而是目光直接越過亞瑟和凱瑟琳看著室內的瑩子一直喊：「瑩子啊，乖孩子，爺爺和奶奶有事想問妳啊，跟我們聊聊天好不好？」

忽然被點名，瑩子非常訝異：「我？」

薇蘿娜嘆口氣：「小妹，看來他們是看到ＢＢＣ的消息後就猜到妳是聖母，所以才會來找妳想確認這件事。別忘記姊姊剛才說的，這只是開始，仔細想想，要離開就得趁早。如果不離開，妳就得承受這一切。」

瑩子只能困惑看著一直呼喊自己的爺爺奶奶，並看著室內所有人，滿臉的茫然與困惑，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老人中的那名老婦人對她發出正式的呼喊：「瑩子啊，妳真的是聖母瑪莉亞嗎？妳願意回答奶奶嗎？」

被這樣問，瑩子看著這名一直親切對待自己的老奶奶，想回答她但又不敢，當然這樣的態度全被這群見多識廣的老人看在眼裡，知道十之八九不會有錯，於是他們更激烈的騷動起來，對亞瑟又推又擠的，並一直喊著：「瑪莉亞！聖母瑪莉亞！仁慈的天主之母！請妳回答我們這些年邁的罪人吧，我們懇求妳！」

老人一直激動喊個不停，這時終於有四名身強體壯的護衛從教堂外跑進這個走廊，從這些老人背後拉著他們，雙手又拖又拉的想將他們架出去。

這群老人當然不會是騎士們的對手，不論體力或力量都是，很快就被從後面拖著走，但是他們又完全不想離開，只能又急又氣的攤倒在地上拉在一起，又唉又叫的，甚至開始有老人急到氣都喘不過來，滿臉通紅的流著眼淚，雙手搭在胸口開始一直咳嗽，隨時都有可能心臟病發作。

瑩子看這群老人如此激動，明顯命都快丟了，只為接近自己見一面，她慌了：「媽媽？！」

不過修女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全都趕緊從椅子上站起來，對那群騎士一直喊，就是塔克也緊張的邊拿話筒邊喊，怕真的會有人為聖母而死：「不要這樣對待老人家！不要這樣！會出事！會出事！」

聽到主教和修女們這樣喊，才讓騎士們下手輕一點，至少不再強硬拖這群老人走，只是抓著他們，不讓他們繼續前進。

這群老人激動鬧過一陣，知道聖母瑪莉亞就在眼前，雖然想靠過去但又知道不可能，眼見這段距離縱使不到十公尺，卻又遙遠的像是人類與神之間永遠漫長的距離，只能無助遠遠望著她，流著淚水。

老奶奶坐倒在地，滿臉通紅哭喊著：「瑩子啊，天主之母瑪莉亞，原諒奶奶之前不認識妳，求求妳不要離棄我們這些將死的老人啊，求求妳！」

看著眼前這群老人如此哀痛的對自己哭喊，雖然瑩子還是不知道未來該怎麼辦，該留下來或是跟姊姊離開，至少她知道現在有她可以作、也必須作的事…… 她放開小可愛站起來，趕緊向走廊小跑步過去，來到亞瑟背後伸手搭著他，焦急的向他懇求：「求求你，放開爺爺和奶奶，他們只是想見我。」

那群老人看瑪莉亞真的為自己來到眼前，全哭著再向她伸出手，一直叫她，希望能觸碰到她。

亞瑟回頭看著瑩子，聽她的再次懇求：「求求你，他們不會傷害我。」

看看瑩子，又看看老人，亞瑟才什麼都不說的恭敬點頭，退到一旁，並向那幾名騎士示意，不再讓他們制住老人。

老人們激動的滿臉通紅，流滿眼淚和鼻涕的依然對她伸手，瑩子趕緊走到他們面前蹲下來，非常擔心的問：「爺爺、奶奶、你們為什麼要這樣？！」

不過老人們沒有回答，只是看著滿臉擔憂的瑩子，然後伸手抱著她，嚎啕大哭起來，全哭的像是在母親懷裡的孩子，如同在這個世界辛苦活了這麼久，終於得以在母親懷裡獲得真正的放鬆與歇息……

「宗座閣下，已經沒事了，」塔克鬆了一口氣，點點頭，放心對電話另一頭依然心急如焚的教宗說，「天主聖母瑪利亞，為我等罪人，今祈天主，及我等死候，阿們……」

教宗聽的懂，於是他也在電話中放心的回答：「阿們。」

一直坐在原位不敢隨便離開的月香，她看著瑩子與這些嚎啕大哭的老人抱在一起，不知為什麼，竟然一點都不覺得有何滑稽，反而覺得有點感動，對同樣站在原地的薇蘿娜說：「老師。」

薇蘿娜轉頭看著她：「嗯？」

「本來我還有點懷疑，不過現在我想……瑩子應該真的是聖母。」

薇蘿娜只能微笑回答：「是啊，她當然是……」然後重新轉頭看著瑩子，看她蹲在地上抱著這群老人安慰她們，並無奈的嘆口氣。因為她知道瑩子雖然還在猶豫，但最後應該還是如阿爾卡德所說的不會離開，會為了這些呼喊瑪莉亞聖名的凡民而留下來。

無疑的，那將是一條非常艱難的路，因此薇蘿娜才會如此擔憂……

（待續）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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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舟戰爭（聖女新娘）　０７１　瑩子選擇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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