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MAYA.232的人類 -貳、雪上高原的瘋狂女巫

在MAYA.232的土地調查中有一塊土地調查起來最為嚴苛，同一地點對應MAYA.333（現處頻率）大概是阿爾卑斯山的位置，巧的是這座雪山在MAYA.232裡也叫阿爾卑斯山，這座山萬年積雪四季如冬，只有正午時能感受到陽光的溫暖，因為地勢及氣候都相當險峻，因此此山下的神眷村村民們長年守在登山口處盡可能得阻止外人登山。

為了能順利上山，喻以遊商的身分在神眷村搭起了帳篷，打算先從這個信仰奇特的農村調查起。

傳說，當月圓的中心指在阿爾卑斯山尖上的那天，女神會將最珍貴的藥材從山上送下來，放在神眷村的祭壇上供村民使用和販售，若三日後村民依約在祭壇上放好了32塊金磚，女神就會守護神眷村一直到下一個月圓過山尖的時候。

而這樣的傳統已在村民間流傳了幾萬年，聽說女神放置的藥草還會因時價而有所變動，永遠都是放最昂貴的藥種，但神奇的是幾萬年來從來沒有任何一個村民真正見過女神，更不知女神是怎麼把好幾噸的藥草巧無聲息地放在祭壇上。

「雖然我很不願意承認，但他們口中的女神就是我，我叫克力莉。」稚嫩臉蛋上滿滿的不情願，克力莉蔥白的手剝著柑橘皮，一邊咀嚼著。

喻噗疵笑出聲，看這面容只有十幾歲的萬年女巫不情願地說自己是女神實在難忍笑意。

「你信不信你再笑我我就揍你！」她掄起拳頭，臉氣的漲紅。

「好啦好啦~」喻按著她的肩示意她坐下：「我只是沒想到我用一隻風乾青蛙腿就能把萬年見不著人影的女神給拐出來~」

「風乾青蛙腿在這可不常見！這裡的人不吃青蛙，說青蛙會引蛇擾民，你要知道這風乾青蛙腿在這有多珍貴！」克力莉嘴裡塞滿了柑橘說的激動，喻感覺臉上被濺了一臉橘汁…。

「好啦你喜歡吃我下次就多帶點，不過你得先跟我講講你是怎麼把這麼多藥材放在祭壇上的？」

「這簡單啊」她吞了吞，敲敲桌板，一隻松鼠瞬間飛奔到桌上立正站好。

克力莉指了指松鼠：「用牠們，一晚上就夠了，讓牠們先藏在桌板下面，我再下一趟山把桌板翻過來，這樣村民就會以為這是一瞬間的成果。」

桌上的松鼠聽懂似的點點頭，然後就跳下桌竄出門了。

「所以你還會喬裝混入村民裡？」

「那當然，反正我這模樣誰會聯想到萬年女神……」

喻捏了捏她的臉，嫩的幾乎可以掐出水來：「也是，妳這保養技術做的跟防腐一樣結實，實實在在的行走木乃伊。」

克力莉一甩臉揮開喻的手：「我告訴妳啊我可沒那麼好欺負！」

「知道知道，妳為了不想付錢拿走青蛙腿還想對我下毒反賣我解藥，妳說妳為了幾隻青蛙腿至於嗎？」

「反正妳又死不了，拉幾天肚子而已計較什麼！」

「呦，現在還理直氣壯了？」

「哼，反正妳答應我了下次要多帶幾隻，不准食言！」

「會啦會啦，就幾隻腿而已還不簡單。」

頓了頓，喻問向克力莉：「妳剛剛說我死不了是什麼意思？」

克力莉憋了憋嘴，吱吱嗚嗚。

「我看青蛙腿還是明年再說吧~」喻眼角觀察她，手一邊收拾包袱…

「好啦我說！妳身上有詛咒，死不了的詛咒，而且這種詛咒在解開之前妳看不見也聽不見祂們…不要問我祂們是誰…我活那麼久了也還說不清楚…」

喻微微皺眉，克力莉撇了一眼補道：「以麻瓜來說這種詛咒是善意的，祂可以確保受詛咒者一生不受惡靈侵擾，但對於妳這種職業來說很傷…我知道妳是靠預知消息在神國生存的，想必看不見和聽不見對妳來說一直是很大的麻煩……」

喻垂下眼簾，克力莉沒有說錯，她接收著來自「祂們」的消息，卻看不見也聽不見祂們，這迫使她只能依賴女巫的方式去學習麻瓜接收訊息的方法，所以一直以來的勤奮只是為了補足與其他女巫同學們的天生差距而已。

「但其實這個詛咒是有解的，解法很簡單也很困難。」

克力莉拍著她的肩：「解法是時間，這個詛咒不可疊加更不可能永恆，越強大的詛咒往往最繁複耗能也最大，首先是詛咒的條件非常嚴苛，必須對十歲以下的小孩施咒否則無效，再來詛咒的耗能龐大因此絕不會是隨便的三腳貓能施咒，最後，這個詛咒是需要活祭的，祭品會被自然神所獵取，化為大地所需，也就是說這個詛咒是要向天地稟明的。」

「妳這詛咒我一直都只有聽說沒有看過，那天看妳在街上擺攤的時候我對妳下藥本來是想抓來研究研究…誰知道妳直覺那麼好…反而被妳逮著我了…」

喻嘆了口氣：「那依妳看這時間還剩多久？」

「一個月。」克力莉說的很有把握：「可能也不用一個月，妳在接收祂們的時候消耗了一些詛咒的能量，現在也耗的差不多了。」

回去的路上喻心不在焉的駕著馬車，這樣的話其實她已聽了很多遍了，很多人都說快了快了，一直以來卻沒有人真的說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