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愛情（開普敦的豔遇）

白浪滔滔我不怕 另一章

那一年的九月底 漁船靠泊在南非的開普敦（CAPE TOWN ）港卸魚貨 成堆的黃鰭鮪魚 旗魚 大目（黑）鮪魚 曬乾的魚翅

魚翅是全船按人頭分的外快 我拿了210美金 還在猶豫該花在哪時 被二副叫嚷著換帥氣的衣服 帶你們去夜總會玩

其實哪有稱頭的衣服 只有上船前的廉價地攤貨 倒也比防水雨衣圍裙要有人樣就是了

走出港口 招來計程車 一行人啥也沒說就被送到像夜總會般的“船員俱樂部” 想必是某種默契 司機都知道水手晚上的娛樂就是這兒了

這港口停泊有台灣和其它國家 國籍的超低溫“延繩釣”遠洋船 當時台灣和南非仍有邦交 所以船員視同“白人” 是的 雖然曼德拉當選總統也廢棄種族隔離政策 但社會上還沒適應過來

比方海灘 有白人區 卡拉區（COLOR有色人種）黑人區 沒有圍籬 沒有封鎖線 只有簡單的告示牌 但白人可以隨意進出 卡拉與黑人區 但通常不願降格以求 相反的 黑人和卡拉區的人半步都不許踏入白人區 違反規定要敲斷一只門牙 再犯再敲另一只

俱樂部和餐廳和街頭巷尾和其他公共場所一概如此 俱樂部是這樣的： 裝潢不俗 播放各種曲風音樂 有略為架高的舞池 站著花姿招展 穿著清涼的年輕女子 隨節拍扭動著曼妙身段 卻少有男士相陪 原來是等候“有緣人”

有緣人就是座上觀的男士看上了某位女士 就滑進舞池 與她面對面共舞 若她沒轉身避開就是願意接受稍後的“浪漫晚餐”和後續的纏綿夜 所謂晚餐 其實就是幾塊美金的咖哩雞飯和半截的可樂 隨後她會帶男賓回家 通常要點錢 或先進雜貨店購些日常用品和食物 由男士買單 算是另類的養家吧

下車處是黑人區 因為比較不合咱的審美觀 大夥換了卡拉區 多半是拉丁系 古銅皮膚 捲髮 熱情 會主動搭訕船員 勾肩搭背好不熱情 我已經28了還不免臉熱心驚呢！這時同事一個個的攜伴離去 剩下我和另一同事 他正望向舞池內一美女 口水快滴下來囉 自告奮勇幫他牽線 只說了一句：He very like you 就促成好事

隨後我好奇地轉去白人區 果然天壤之別 全是金髮碧眼美女 座上客層次也不低 都是刻意打扮的男士 聽口音是東洋人士 我心想這輩子看金髮美女的‘’扣達‘’又像魚翅一樣用完了 我掂量了口袋默默的走出俱樂部 卻沒計程車可搭

想走路回港口 剛轉入馬路被“嗨”的一聲叫住 回頭一看是方才勾摟著我的拉丁妞 問Why alone ？我做了個胸前畫十字的動作 她驚呼Me too 一伸手又把我扯進卡拉區俱樂部 落座後她問Beer or cola 我回Whisky 服務生送來時缺了冰塊（威士忌沒冰塊就是喝藥用酒精般讓人作嘔） 她勾勾手指要服務生過來補冰塊 這麼善解人意讓人心生備受禮遇之感 聊起彼此的來處 續杯又續杯（每次只有一盎司約28cc 只夠塞一次牙縫）漸漸地沈默了 眼神發直了 一來是船上喝酒機會少 酒量變差了 當兵時黑牌約翰走路要半瓶多才感覺血管和神經的擴張

安潔麗娜 Angelina是她的名字 攙扶我起身離座 走向門口 把我按在牆上說 don't move 轉身去櫃台像是打電話 須臾間計程車來了 我天真的以為她要送我回港口船上 急忙掏三張20塊的美金遞給她 權當酒資車費 被她推回來說：Pay off Be my guest 沒聽清楚 以為不夠 再掏兩張 她生氣了說Don't do that again 這我聽懂了

車子開好遠 可以感受是鄉下的氛圍 在簡單的連棟平房前下車 進到狹窄的室內 招呼我去淋浴 因為種族隔離 熱水是奢侈的 冷水澡當兵時是標準配備 可這裡的冷水像冰 洗得我打顫 把酒全醒過來了 擦乾身子穿回衣服走出兼作廚房的浴間 她喚聲Come here 她沒有自己的香閨 像樓中樓加蓋在另一房間上 僅有一人寬的睡榻和床單被褥 必須爬木架梯上去 挪出半邊讓我躺下 然後有些限制級的事發生了

乍看一點也不浪漫的“一夜情” 比起豪華酒店 五星級摩鐵條件要差 但銷魂程度沒得比 說真的 我到現在仍然記得她的長相 輪廓略有模糊 但慧黠的笑臉讓人懷念至今 已經35年過去 她也許兒孫滿堂了 我仍然記得開普敦臉盆大的月亮 那個微醺的夜 善良熱情的安潔麗娜

這兒不評論嫖或買春等道德話題 只是個人生命旅程的際遇和遭遇

我在枕頭下放了些錢 不是夜渡資 不然就羞辱了安潔麗娜也羞辱了自己 更讓這段羅曼史變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