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e and Life 骰子人生 第四章 復仇、犧牲與愛的感化 13

雖然已經明確知道商人帕特里克就住在大街盡頭那座白色大宅，不過在甚麼時機，又要用甚麼方法混進去卻是一個問題。而且賈克斯真的就躲在那座大宅之內嗎？又或者帕特里克和使用紫色火焰的組織BH是否有關？他們需要更多情報，才能制定更好的策略。

「那不如分頭行動吧。」奧斯特主動提出：「這樣更高效率，反正我們大家也有自己擅長的地方啊，我就去表演場地或者樂手聚集的地方之類，應該可以收集到很多有用的情報。」

「是可以啦，不過——」

「就這樣決定。」奧斯特趕在希爾薇說甚麼之前打斷了她：「那等下在白色大宅門外集合吧。」

話音剛落，奧斯特已經邊揮著手，邊轉身跑著離開。這是因為他要爭取機會調查在米蘭德拉區和歐馬奎爾口中得來的情報，就是那位可能的養父，名叫迪朗的精靈。奧斯特知道他外貌出眾，音樂了得，而聽說古林尼城特別多頂尖樂手聚集，或許當中就有人知道迪朗的事，所以奧斯特才必須為自己製造出這點空隙。

離開了希爾薇她們，奧斯特獨自走在街上。古林尼城這兒的繁華和彼拉斯特城或是阿斯基鎮的感覺也不相同，街道筆直整齊，兩旁店鋪林立，但卻差不多沒有地攤或小販這類流動性較高的店。而且商店的種類也如規劃過一般，雜貨店旁邊就是食材店麵包店，然後就是衣服店裝備店等等，走一段路之後又會看見一所雜貨店，週而復始。奧斯特也有隨便逛逛這些商店，敏銳的他不一會便察覺到某種違和，明明店鋪數量相當的多，然而每家同種類的店也非常相似，陳列的貨品怎麼好像來來去去也是那幾種。

「這就是商業城市了嗎？」

奧斯特嘆一口氣，把手中的帽子放回陳列架上。相同的款式他已經看過幾遍，也想不明白為甚麼大家也在售賣一樣的產品，奧斯特還刻意回頭去確認剛才的店和現在他面前這一家的看板，店名的確並不一樣。

奧斯特轉回前方正要開步走，竟差點就撞上旁邊的女生。

「不好意思了。」

奧斯特慣性地道歉，並低著頭打算繞過她，但那女生不但沒有讓開，更是直勾勾地盯著奧斯特。這時奧斯特才抬頭看了她，女孩那頭薰衣草色的順直秀髮長及腰際，身上的皮甲設計特別，黑色的皮革綴以暗紫花紋和鑲邊，皮甲更沒有覆蓋肩膊和腰間等經常需要移動的位置，一看就知道是為了保持靈活性的設計，取而代之是一條紫色的大圍巾蓋住肩頸，腰間則佩著一條銀色的鏈子，在她穿的黑色皮褲子上閃爍搖曳。

不過真正吸引住奧斯特的，還是她那張精美的有如畫像般的臉，上揚的眼角帶點不羈的叛逆感，筆直的鼻樑下那雙精緻的唇呈現是乾燥玫瑰般的顏色，藍色的眼睛更像玻璃珠一樣閃閃發亮，在陽光底下還偶爾會反射出藍綠之間的光彩。

可是和外表的美貌相違，奧斯特並沒有對面前的女子產生出甚麼好印象。在她身上，奧斯特只感到一種足以令人心底發毛的冷酷無情。奧斯特是個敏銳的人，他對自己的直覺可是絕對信任。

「請問……是有甚麼事嗎？」她就這樣站在路中，阻擋了奧斯特的去路，奧斯特才得硬著頭皮和她搭話。

「可不是我呢。」她發出銀鈴般的笑聲：「而是你，你不是有甚麼事嗎？」

「這個嘛……」果然是冷得讓人發抖的聲音，而且說話內容還完全顛三倒四，奧斯特根本就不知該怎麼回應，只好隨便說：「我在找樂手聚集的地方……」

「樂手嗎？你原來是要找樂手？」

「對啊，是真的啊。」奧斯特被她盯得慌了起來。

「我又沒說你說謊，」她又笑了起來：「我知道一個地方，有你要找的東西，你要不要跟我去？」

雖然跟陌生人走這種事相當危險，但現在始終是光天化日之下，更何況奧斯特是個堂堂男兒，對方只是個女子，奧斯特身上也沒帶甚麼特別值錢的財物，她應該也不能對自己怎麼樣。

「嗯，好吧。」這是奧斯特深思熟慮之後得出的答案。

「那就走吧。」

奧斯特於是默默地跟在她身後，看著她那頭淡紫髮絲隨她的步伐而輕輕擺動，心裡卻總覺得不是味兒，一方面他認為基於對方為自己帶路，怎麼說也算是提供協助，自己禮貌上是無論如何也應該問問她的名字，但另一方面，奧斯特卻不知為甚麼就是不想和她搭話，彷彿只要她一開口說話，就是要吃人那樣。

奧斯特本來還打算就這樣一直跟她到她說的那個地方，才再決定下一步行動，走著走著，才發現他們一直往偏僻的方向走，現在身處的已不是剛才那種整齊的大街，而是一個像是倉庫區那樣建築物密集的區域，每一幢房子之間只留著狹窄的通道，還堆放了很多大大小小的箱子，如果有甚麼東西躲藏在這兒的話，肯定難以發現。

「等一下，」奧斯特終於忍不住問她：「這是甚麼地方，真的會有樂手在這兒嗎？」

「我剛才不是問過你嗎？」她停下了腳步，轉向奧斯特說：「你要找的，真的是樂手嗎？」

「當然了，迪朗爸爸——」

「不是黑色暴風嗎？」

這個詞語立即截停了奧斯特本來想要作出的解釋。

「你知道黑色暴風的事？」

「當然了，不單黑色暴風，就連劍和火海的事，我也知道。」

「那你帶我來這兒，是要……」奧斯特環視周圍，的確是四下無人的：「……告訴我嗎？」

「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我要先看看你值不值得，」她冷冷地說：「畢竟你遲到了，我對這件事相當失望。」

「遲到？甚麼？」

「我的要求很簡單，把那叫賈克斯的傢伙帶在身邊那兩個男孩帶來給我，我就會把一切都告訴你，這樣可以吧？」

「甚麼？你說布萊克和懷特？你要對他們怎樣？」

「別多廢話，把男孩們帶來，我會回答你所有問題的。」

這該怎麼辦呢？畢竟那個惡夢對奧斯特影響很深，而且一路上即使奧斯特怎樣調查，對黑色暴風也只有些籠統的消息，眼前這個女生是第一個說能確切提供相關訊息的人，不單這樣，她還說可以解答奧斯特所有問題，更重要的是她甚至知道奧斯特的夢境。

「你叫甚麼名字？」奧斯特無法拒絕，但心中充滿的不安也讓他不能答應。

「我是妮蜜西斯。」妮蜜西斯冷笑著，還甩了一下她那頭髮絲：「記好啊，連自己名字都忘掉的人。」

「不是，我叫奧斯特。」

「再見，希望我們快點再見吧，我不想在這兒浪費時間了。」

奧斯特只看見妮蜜西斯口中唸唸有詞，隨即她身旁便憑空出現了一個發出紫色光芒的魔法入口。妮蜜西斯揚揚眉，還向奧斯特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才轉身進到那道魔法門之中。

待得紫色光芒全部散去時，就只剩奧斯特身處在這個陌生的建築物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