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顏

老師在臉書po出剛完成的畫作，一位朋友非常喜歡，請我代轉訊息，希望能購藏。經過地下經紀人的居中聯繫，粉絲終於得償宿願。

這幅靜物畫的主角是瓶插的玫瑰。而玫瑰，是我向花藝教室訂購的春天花束裡的一部分。

收到花束時，師母傳訊息給人在日本的我，說好大一束，嚇了她一跳。因為沒有合適的大花器，於是拆分，插成六盆，「好像被派了功課。」師母說。

老師馬上就著擺滿一室的花，畫下一張速寫。簡單幾筆，春天的豐盈美好，躍然紙上。

突然想起老師曾在一篇隨筆裡提到，花卉是最容易得到的素材，卻也是最難完成的主題。因為花的綻放凋謝如此快速，在盛放的那一刻，已可見到凋亡的顏貌。於是，在作畫過程中，總是不斷塗抹修改，怎麼都跟不上時間的腳步。

記得那篇文章的末尾，老師說他也在某位年輕女子臉上，看見花顏凋謝的模樣。

是啊，花開花謝，是自然的循環。而綻放凋萎的，不只是花，還有人。畫家難以掌握花開最盛的一刻，我們也只能接受青春消逝，年華老去的事實。

真希望自己是那一瓶花，在未凋謝之前，留下永恆的姿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