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說】林中的狩獵小屋．上

【警語：內容包含兄弟、兄妹亂倫等情節描寫，請斟酌閱讀。】

懶散的獵犬阿爾托在趴在屋簷下觀察主人的動靜，天色微暗，即將入夜的風開始由山腳往稜線的方向吹拂。遠方傳來幾聲犬吠，聽起來是另一位獵場管理員正走回鎮上的途中。

山裡的氣溫降的快，視野所及的森林，僅有這棟圓木建成的狩獵小屋，從狹小的窗口透著溫暖的火光。 負責這棟屋子的獵人是哈立德，他彎腰撿拾落在碎石地上的木柴，冷風吹亂他額前的棕色髮絲，端正五官披上一層冷然的夜色。

順手摸了摸阿爾托的頭，咿呀一聲打開沈重的木門，哈立德走入屋內，看著坐在火爐邊的費瑪，她手上拿著被燻黑的破舊水壺，待哈立德添好柴火，費瑪立刻讓盛滿泉水的壺放在架子上燒，她迴避了哈立德的視線，整個屋內只剩下噼啪響的火聲。

「……費瑪。」

哈立德靠著火爐另一邊的木桌，見費瑪硬著脾氣不願抬頭，他閉上眼，試著組織著另一個言不由衷的謊言，而他在這時得到妹妹苦澀的回應。

「……為什麼不回答我剛剛的問題？」 「……。」

「我不懂你在想什麼，哥哥。」 「……我……」

「你和塔木爾之間無話不談，我好羨慕。」

費瑪抬起頭，語氣似在控訴。 塔木爾讓人操心，而獨立能幹的費瑪令人安心。 不知從何時開始，少言的哈立德總把弟弟掛在嘴邊，即使不討厭二哥，這也讓費瑪很不是滋味。她早就發現了，兄長們睡在同張床上擁抱彼此，哈立德親吻塔木爾的頰與唇，看在費瑪眼裡，她深深覺得塔木爾對哥哥來說是多麼重要的人。

「但是你一直在敷衍我，你騙我！我的事情跟爸爸一點關係也沒有，你不希望我離開家，又不跟我說原因！」

面對因動搖而想移開視線的兄長，費瑪幾乎要哭出聲來，淚水讓視野變得模糊，她伸手抹去，內心斥責自己真不該跟著來到小屋，原是跟兄長單獨相處的珍貴時光，氣氛卻被她破壞殆盡。

但哈立德心知肚明，不善言語的他，幾乎要把這一切全搞砸了。

－－對不起。

兄長的吻落在濕潤的頰上，費瑪怔了住，高大的身影覆蓋著她，自己彷彿是被放在微微發顫的掌心之中，搖搖欲墜的她被一把撐起。 費瑪抬頭接住哈立德垂下的目光，兩雙灰棕色的眼瞳中映著跳動的火光。

－－對不起，費瑪。 我是個膽小的人。

當妳剛滿十三歲的那年秋天，有隻剛生產的獾為了護子，在妳的手臂上留下至今仍清晰可見的爪痕。 我當時告訴妳，妳很安全，只要不離開這間屋子，等工作結束，我們就可以帶著要送給鄰居的結婚賀禮，趕在天黑前回家，免得塔木爾擔心害怕。 但妳拿不起屋內沒劈開的木柴，因此妳開門想從屋外拿些乾燥的枝幹，途中聽見林子裡的聲響，好奇看了幾眼，就踩了母獾的警戒線。

那隻獾害怕失去家人，我也一樣。

當我背著一頭剛成年的母鹿，在即將抵達小屋的路上看到妳裸露的手臂鮮血淋漓，我以為會失去妳。

清洗傷口、敷藥包紮，懂事的妳忍著痛，聊了許多話題想替我解悶。妳不斷提到年長兩歲便嫁為人婦的鄰家姐姐，妳想像婚禮的豐盛餐點，穿上塔木爾幫妳張羅的新娘禮服，只要再過二、三年，我就會替妳找一個帥氣的男人作為丈夫。

就算沒有爸爸，但哥哥們會牽起妳的手，給予妳祝福。

－－不。 費瑪，我不會這麼做。

兩年過後，妳說想要找個工作，在市集賣點東西感覺是不錯的主意。 接著妳提到塔木爾，在他失蹤返家後，我和他的關係就變得特別好。 最後，妳再次提到那時結婚的女孩，如今已是兩個月大的孩子母親。 你問起被婉拒的那位青年，被我逼出家門的那位老父親，以及紅著臉表白，妳卻不知如何回應的那位和藹少年。

『－－哥哥，我是不是沒機會了？』

『你跟塔木爾總是說，在父親還沒離開寺廟之前，即使有人來提親也不會有結果。』

『但是，總是以父親還在修行作為理由，那真的是哥哥的真心話嗎？』

－－啊啊……從來就不是啊。

如今埋藏內心多年的情意被鑿出一個破口，該立即止住的，卻無法停下了。

不再壓抑的哈立德讓費瑪的唇反覆沾上自己的氣息，粗糙的手掌落在費瑪縮起的肩上，哈立德看著妹妹因哭泣而透紅的五官，朝著溫潤的唇吻了又吻，最後將妹妹壓在爐火石台後方的床上，大膽細膩的動作彷彿早已預料到費瑪不會反抗。

他層層剝開費瑪的衣飾，聞著妹妹軀體上的甜味。那是哈立德送給費瑪的香膏，淡淡的琥珀與鈴蘭，還有誘人的蜂蜜香氣，折騰他碎裂的理智。

－－費瑪、費瑪。 唯一的，我珍愛的妹妹。

接下來才是我的真心話。

「林中的狩獵小屋．上」_End.